一場成功的演出之中,最能夠引爆觀衆們的氣氛,使整場演出嗨到頂點的是什麼?
不是令人心神沉醉的輕歌曼舞,不是能夠讓人捧腹大笑的相聲或小品,不是讓人心生懸疑、而思不得其解的魔術表演。
真正能夠讓人們嗨起來的,就是那些勁爆的音樂與狂舞。
燈光舞台上的陸蘭,現在就在做着這樣的事情。
以這曲超出了當時人們的認知觀念的《舞娘》來開局,其性感的身姿、狂野而奔放的舞步,幾乎隻是在一瞬間就将觀衆們心中的那份狂熱感給調動了起來,一下子就把整場演出的氣氛給推到了頂峰。
至于陸蘭為什麼會這些勁歌熱舞……跟着陸仁這家夥會學不到?
陸仁雖然比較喜歡像《仙劍》系列音樂作曲那種的古韻之風,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卻絕對不會排斥激/情搖滾和勁舞,甚至還能滑幾下傑克遜的太空步。
而在決定把陸蘭推上舞台的時候,陸仁早就考慮過勁爆型音樂的感染力,所以也特意的挑了一些比較好的出來“盜版”給陸蘭,讓陸蘭的風格能夠多變一些、更吸引人一些。
好吧,這些扯得有點遠了,反正此刻的舞台内外都有些嗨,因為這樣的一場演唱會實在是讓他們大開了眼界,心靈和感觀上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甚至就連孫權這樣的家夥,被嗨意帶動得都想跟着陸蘭一起扭動幾下身軀……太他喵的激/情了點。
隻是當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燈光舞台上的時候,沒有人留意到在半空之中懸浮着兩隻外型有如細長的樹葉一般的玩意兒,而在兩片“樹葉”上也各坐着一個人。
“看來小蘭這次的演出很成功啊。
”
說完這句話,陸仁便笑着收回了望遠鏡。
老實說對于陸蘭在江東的這場首演,陸仁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所以拉上了雪莉,一起駕着反重力翔闆趕過來看看。
這樣的事情陸仁和雪莉可沒少做,平時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就不說了,比較重要的一次“空中觀察”,卻還是赤壁大火的那一夜,陸仁就拉着雪莉一起去觀看了這場曆史上有名的大戰。
雪莉也收回了望遠鏡,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己與陸仁的翔闆狀況,确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向陸仁問道:“主人,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
“怎麼了?
”
雪莉道:“我一直不明白,其實以我帶來的反重力翔闆加電磁步槍的組合,你完全可以對曹操、劉備、孫權進行無傷的暗殺,那主人又為什麼……”
陸仁擺了擺手:“你以為我沒想過這些事情?
可是雪莉,很多事情不是說暗殺幾個首腦人物就能夠解決了的,更多的還是應該想想隻憑着一時的痛快做了某件事之後,将會帶來的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
說着陸仁指了指遠方“貴賓席”中的孫權:“就比如說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在現在的這個位置和角度,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孫權給一槍暴頭,但是孫權突然之間就這麼死了之後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往小了說,小蘭他們會失去一些方面的保護而發生意外,往大了說……”
話到這裡陸仁搖了搖頭:“孫權橫死,江東必亂!
别看孫權現在好像是挺風光的,可實際上孫權一生都在和江東的世家豪族作鬥争。
曆史上的陸遜為什麼會被孫權給活生生的氣死?
說白了還不就是因為孫權對江東的世家豪族不放心,随時随地的都可能要去打壓一下?
“把這個話一說開,就是孫權如果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死了,江東的這些世家豪族馬上就會和孫氏家族幹起來。
而江東一亂,雖然我們是可以撈着一些便宜,甚至連劉備也能撈着些便宜,但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的卻是老曹。
“而老曹在擺平了江東之後,就該輪到對我們夷州動刀子了。
我們在夷州雖然混得不錯,但硬要去和占據了整個華夏大陸的老曹去碰,實在是和自己去找死都沒什麼分别。
這還隻是純軍事方面的,如果老曹腦子轉得快點,從政治、經濟等等的方面下手,恐怕會整得我們連哭都哭不出來。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孫權的孫氏集團占着江東,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道最好的屏障。
借着這道屏障,我們才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我們該做的事。
”
說完這些陸仁望向了雪莉:“其實這些話很久以前我就對你說過的,雪莉你難道都忘了?
”
雪莉搖頭:“那到沒有。
隻不過這麼些年了,想看看主人你是不是還在堅持着這樣的思路。
”
說着雪莉很俏皮的伸指點了點腦殼:“‘師兄’你不是說想找些合适的網絡小說出來讓我們的印刷部能再多點賺錢的活嗎?
我在和‘師門’通訊的時候順便弄了一些三國題材的,受此影響就覺得‘師兄’你是不是可以……”
雪莉口中的“師門”指的是陸仁和雪莉的月背基地。
正如同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陸仁會讓雪莉稱自己為“師兄”那樣,為了避免說漏嘴,就讓雪莉管月背基地稱為“師門”。
而雪莉在穿過來十幾年之後已經越來越“人”,所以不是在很認真的與陸仁獨處的場合,都是幹脆的将稱陸仁為“師兄”,稱月背基地為“師門”堅持到底,陸仁對此也沒什麼異議。
再看陸仁聽完了雪莉的話就笑了:“你拿那些東東來衡量我們的情況?
按照那些書裡的寫法去做,我們分分鐘會死得很難看的好不好?
别的不說,就說這個時代可絕不是那麼快就能夠終結的,老曹、劉備、孫權都不是省油的燈。
就拿老曹來說,千古第一的奸雄那是何等的雄才大略?
可還不是一樣沒能終結這個時代?
我陸仁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上老曹他們這些雄主,所以又哪裡敢去做那種千秋大夢?
穩紮穩打,做好我們的每一步才是正理。
”
雪莉點了點頭,目光飄向了地面上正在表演着的燈光舞台。
他們的位置距離地面其實足有五百多米,又是在這夜空之中,很難被人發現。
看了一會兒,雪莉忽然道:“師兄,荀彧問過你為什麼要把小蘭派來江東,你沒有回答,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
陸仁懷抱着雙臂看了一會兒,微笑道:“不向荀彧解釋是因為很多東西他聽不懂,而且真被他聽懂了的話,搞不好還會持以一個反對的态度。
雪莉,你不覺得最近這兩年遷居到我們夷州的人口已經越來越少了嗎?
”
雪莉一怔,再想了想之後就點點頭:“這到是!
記得赤壁之戰的前後是我們夷州的流民潮最高峰時期,最多的那年有将近十萬的流民流入到我們的地盤裡。
但是按去年的統計數字,流入我們夷州的流民連兩萬都不到。
”
陸仁歎了口氣,解釋道:“這是很正常的事。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就是在赤壁之戰以前,華夏主要的發達中原地區是一個群雄逐鹿的格局,大大小小的戰亂頻繁,自然就會産生大量的流民遷移。
但是到了赤壁之戰之後,三方割據的格局也就基本确立,各自之間的戰鬥也就主要集中在了他們地盤的邊界一帶,各自的後方則相對穩定,流民的數量也就會跟着大大減少。
再用某些學者的話來說,三國鼎立的格局其實是已經完成了局部統一,同時也是全面統一的前奏曲,而百姓們在生活相對安定下來之後,又哪裡會吃飽了沒事的去背井離鄉?
”
雪莉道:“所以最近這兩年,我們能夠從各處吸納到的流民數量就越來越少了?
”
陸仁道:“不是這樣還能咋樣?
嚴格的來說,我們還算是下手快,鑽到了一些空子,在老曹平定河北袁紹的三個兒子的時候從北方搶到了不少的人口。
但是在赤壁之戰時期,老曹就基本上穩定了北方,那麼以老曹的精明,又哪裡會坐視地盤裡的人口仍然在往外流失?
甚至還可以這麼說,就是老曹如果不是為了對付袁紹的三個兒子,那麼他根本就不會讓我們從河北那邊弄走那麼多的人。
”
雪莉點點頭表示理解了,但又一指那邊的燈光舞台:“那麼現在師兄你把小蘭派去江東的用意又是什麼?
”
陸仁道:“現在的格局,靠打仗什麼的去争搶人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隻能玩點别的花招來增加我們夷州對平民百姓的吸引力了。
而這個時代的信息流通不便,我就隻有設法把我們的宣傳隊塞到别人的地盤裡面給我們作宣傳。
老實說,我甚至都不奢望能給我們夷州增加多少多少的戶籍,隻要能多出一些來我們夷州打工的人就夠了……我們夷州本土的戶籍數字是多少?
”
雪莉道:“按今年的戶口統計是八十萬挂點零。
”
這個數字讓陸仁聳了聳肩。
其實隻是夷州一島,在當時能有八十萬的人口數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足以讓陸仁覺得自豪的了,要知道蜀國被滅的時候,整個蜀國也才不過九十三萬左右的人口而已。
而現在的陸仁如果把廣州、泉州、遼西那邊也全都算上的話,人口總數大概是在一百三十萬左右。
但别忘了陸仁是現代貨,而在現代社會,一百三十萬的人口數字,都還比不上一個稍好一點的小城市的說。
事實上到了建安二十年的前後,曹劉孫三方的地盤都已經基本穩固,當然劉備還在攻打着蜀中地區,不過拿下來隻是時間問題。
而這幾個貨都知道要安頓後方的問題,那麼陸仁再想着從這三個貨的地盤裡吸納流民就已經不現實了,陸仁總不能翻臉去搶吧?
真要那樣做了,後果絕對很嚴重。
所以陸仁派出陸蘭去巡演的目的,就是讓陸蘭去孫權的地盤裡宣傳一下自己地盤裡的經濟優勢、生活優勢、文化優勢,盡可能的營造出一股……不能說流民潮,而應該說是“打工潮”,鼓動着孫權那邊的勞動力來夷州打工賺錢再回家過年。
隻不過對于這個事,陸仁的心裡也沒有個底,所以當時在荀彧問起的時候,陸仁才會說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陸蘭去江東本身還有着與孫權友好外交的意思,搞宣傳工作完全可以看作是順便做一下,對陸仁來說沒什麼損失,那不試上一試幹嘛?
也許是因為和雪莉談起了這些而打開了話題的緣故,陸仁也就沒停下嘴。
說實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東一直壓在陸仁的心裡也挺難受的,所以陸仁也需要找個能說說話的人:“還有些事情可以跟你說說。
比如說……雪莉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派球隊去江東踢球?
”
雪莉搖頭。
陸仁道:“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隻是和吳國母随便說說的,卻沒想到吳國母這老太太會當了真。
後來想想,這老太太會這麼上心肯定有她的理由,而我又為什麼不能順手的利用一下?
”
雪莉:“所以?
”
陸仁道:“本來我是想用球隊踢球的事來對我們夷州進行宣傳的。
我們夷州的那些商社打廣告的本事,雪莉你是清楚的,而古人們的腦洞之大,也着實令人汗顔。
有些事我不露聲色的交給他們去做,他們做得卻很可能會比我預期的還要好。
”
換了口氣,陸仁接着道:“所以幾經思考之後,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就是把我們的商社經營理論給帶入江東地區。
”
雪莉接上了話:“會不會有點不合适?
江東的體系和我們夷州相差很大,而我們的商社經營理論恐怕不适合在江東施行。
”
陸仁笑道:“稍加變通诂計就差不多了。
江東雖然不像我們夷州可以由諸多的中産階層組成一個個的商社集團,但是江東有得是世家豪族,隻要把一些地方修改一下,讓他們變成一個個的家族式商業财團我想沒什麼問是題。
而對于我們華夏人的山寨與創新能力,我到是從來就不會去懷疑什麼。
”
雪莉道:“那在此之後呢?
師兄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
陸仁道:“很簡單,我們夷州的商貿流通額其實被曹劉孫這三家給限制住了,實際上我們還有更廣大的獲利空間。
簡單來說,現在主要和我們做生意的其實就是老曹劉備和孫權,這仨貨基本上壟斷了與我們夷州的貿易,而他們地盤裡的商家,隻不過是撿了一些曹劉孫三家不怎麼在意的漏而已。
“曹劉孫三家是賺翻了,可我們呢?
我們既然發現還有更大的獲利空間,又為什麼不能去把這些潛力給挖出來?
而這裡面的關鍵,就是要設法讓那仨貨地盤裡的商人們知道還有另外的經營方法。
”
雪莉遲疑道:“那曹劉孫三家一起打壓、試圖維持壟斷又該怎麼辦?
”
陸仁道:“所以我盯上的是那仨貨地盤裡的世家豪族。
曹劉孫這仨貨雖然都很厲害,但卻沒辦法去與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士族勢力相抗衡,甚至在最後還要向這些勢力低下他們高貴的頭。
而我要做的,無非就是讓這些世家豪族知道他們還有可以更賺錢的經營方式而已。
以他們的強大勢力,當他們查覺到他們還有這樣的方式的時候,曹劉孫如果還想搞壟斷,那麼就勢必會與這些世家豪族發生激烈的沖突,帶來的結果就是他們的統治地位岌岌可危。
而那仨貨都是聰明人,懂得如何在這方面進行取舍。
”
雪莉又點了點頭:“哦,師兄你這麼說我大緻上就明白了。
”
陸仁道:“但是我沒想到獻帝劉協會插了一腳進來,弄得本來我隻是想先在孫權那裡動點手腳的事,最後變成了所謂的‘諸候聯賽’。
而在天子的腳下,又牽扯上了那麼多政治方面的因素,用我們的商社去搞點小動作的事就得先放一放了,不然指不定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
或許在許昌搞點宣傳也不錯,甚至可以弄出更好的影響效果,但我甯可求穩也不急進,因為這種事本來就不能急,需要的是潛移默化。
”
說着陸仁又指了指那邊的燈光舞台:“隻不過被獻帝劉協這麼一鬧,我和孫權之間的球就别踢了,得直接去許昌踢,不然就成了對天子诏的不敬不從,可是孫權這裡是我的‘試驗田’,已經悄悄做好的一些準備也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扔掉,所以才會有了現在這個我把小蘭給派到這裡來搞巡演的情況。
還好,小蘭的演出很成功,這個頭開得非常之好,後面的事就會順利得多了。
”
雪莉也笑了笑,扭頭看了看反重力翔闆上的數據顯示,随即向陸仁道:“師兄,咱們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
陸仁應了一聲,和雪莉一起調轉闆頭。
正準備啟動,陸仁和雪莉的臉色卻都為之一變。
因為在他們水平線的那一頭,他們看到了一個他們想像不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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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陸的某個敵人登場,明天請大家準備好闆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