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查覺到了什麼不足之處?
簡單點說,現在這些火槍雖然射程遠、威力大,但總的來說與弓弩的攻擊方式差不了太多。
而這種攻擊方式雖然在對付騎兵的時候有不少優勢,但此刻能打出這樣的戰果,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得益于武器與戰術,而是槍響時驚了對方的馬,使對方的沖擊陣型自我混亂了,這個可不能歸入正常的作戰模式之中。
換言之,如果對方的馬匹未曾受到驚吓,而是在不懼生死的情況下一股腦的全都沖過來,趙雨手上的這幾百人馬上就會被對方給打亂……當然趙雨還不至于會那麼笨,她帶着人上灘的時候是事先就留好了後手的。
真要是把這五百火槍兵給賠掉了,趙雨可不好向陸仁交待。
總而言之一句話,趙雨帶這五百人出戰,最主要的目的仍然是積累對騎兵的作戰經驗,并不是真的要去和這些胡騎人馬打生打死。
而趙雨在這初次的接戰,腦海中有了些想法之後就不再貪功冒進,而是取出了一個煙花命人點煙。
嗯,是煙花,火槍火炮都搞出來了,煙花還搞不出來那陸仁就可以去屎了。
不過這個煙花可不是玩的東東,而是作為信号彈一般的存在。
“雨姑娘的信号來了!
”
正在碼頭那裡與胡騎接戰的人員看到了趙雨的煙花,負責駕船的人員馬上就開始全力作動,停靠在碼頭那裡的十幾隻大船也就開始“倒車”……這一下碼頭上的胡騎全都傻了眼!
這些船明明沒有升起風帆,怎麼自己還能動?
而且也沒看見有槳啊?
廢話!
陸仁都開始賣蒸汽動力的艦船給孫權了,對外官方商團的船隻哪裡會沒有蒸汽動力?
而船隻“倒車”是基本能力之一好不好?
但這些胡騎人馬是标準的土包子,又哪裡知道這些?
于是乎,這十幾隻的大船就這麼倒車倒出去了幾十米,剩下了一堆擠在碼頭上的胡騎人馬在那裡幹瞪眼。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指着海面驚呼道:“怎麼又有船過來了?
”
的确又有船過來。
之前大家打得正兇的時候,卻也沒幾個人留意到這些出現的艦船。
而這些個艦船之中,除了運輸跑商的大商船之外,還有十來隻标準的戰船。
再等到這些戰船駛近了一些,這些戰船的一側的舷窗被一一拉起,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也指向了碼頭。
有些胡騎人馬已經意識到不好,但也已經來不及了。
黑洞洞的炮口噴出了一串串的火舌,一枚枚的炮彈也都準确的轟到了碼頭上。
“各炮位,給我瞄準了岸頭的胡騎,狠狠的轟他娘的!
!
!
”
随着趙雨的令下,這十幾隻夷州最精銳的炮艦相繼噴出火舌,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炮彈射入胡騎群中。
猶記得在建安十四年的時候,陸仁麾下的幾十隻炮艦曾經發過一次威,把孫權的水軍先頭部隊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可是由于當時陸仁手頭上的彈藥不足,真正打出來的攻勢其實有點虎頭蛇尾,更多的是把孫權給吓了回去。
不過這次炮艦再次發威可就不一樣了。
時隔四年,夷州的火器技術有了不錯的發展,彈藥産量也早已跟了上去,而且炮彈方面都有進行改良。
就比如現在,趙雨麾下的戰艦雖然隻有這十來隻,但是各船的彈藥都帶得很充足,而且發射出去的全是有擴散殺傷效果的子母彈。
炮彈一落地炸開,内部的小彈片就會四散而出,其對兵員的殺傷能力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炮聲隆隆中,擠在碼頭這裡的衆多胡騎立時便慘叫連連,而且炮彈爆炸時所産生的巨大聲響,更是直接就将胡騎人員的戰馬給驚得完全失控。
再到火光一起,衆多的胡騎可就徹底的混亂了,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比較靠外一些的胡騎見勢頭不對,立時就調轉馬頭準備開溜。
可是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就猛然驚覺港岸的後方兩翼不知何時多出了兩隊各有千餘人的兵馬且已攔住了去路,大有對碼頭這裡的合圍之勢。
這個情況的出現讓趙雨也愣了愣,但馬上就明白這是田疇那邊的援軍趕到了戰場。
其實在趙雨的艦隊才剛剛出現在這片海域,并且發現小鎮被胡騎人馬圍攻的時候,趙雨就已經拍了封電報給田疇那邊的通訊人員,讓通訊人員馬上去告知田疇,要田疇帶人過來支援。
再算算時間的話,田疇的人馬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總的來說,趙雨這裡隻能算是牽制住這些胡騎人馬,接下來的炮擊也不過就是進行一下炮火準備,打亂胡騎的士氣而已,真正的主力攻擊仍然是得指望田疇帶來的援軍。
反過來田疇和胡騎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很多的事情相當的清楚,加上之前又與趙雨一起和胡騎幹過一仗,所以在趙雨的艦隊對碼頭進行炮火準備的時候,田疇并沒有急着行動,而是很從容的列好陣勢,隻等趙雨那裡的炮火一停就沖殺過去。
炮火準備很快就停了下來,田疇的人馬也就跟着沖殺了過去。
而之前牽制胡騎人馬的艦船也重新靠岸,船上的兩千步卒也跟着下了船,列開了陣式向胡騎壓了過去。
這時的胡騎就迎來了真正的滅頂之災。
如果說田疇的騎兵部隊是沖入敵陣之中去打亂敵人的陣腳,同時小塊小塊的吃掉敵人的話,那麼這些的步兵方陣無疑就是張開了巨口的獅子,一口就能咬下來一大塊,而且吃掉之後會連渣都不剩什麼。
港岸這裡的胡騎早已混亂,又哪裡能夠承受得了夷州士卒嚴整且配合默契的裡應外合?
現在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夷州兵馬根本就是在對胡騎進行單方面的屠戳!
趙雨的五百火槍兵這時也已經與夷州步兵方陣彙合,在步兵方陣的掩護之下,五百火槍兵少了些顧慮,開始肆無忌憚的向胡騎人馬快速射擊。
你說已經被打亂了的胡騎人馬哪受得了這個?
所以這又加速了他們的死亡速度……
――――――――――――――――――――
戰鬥結束之後,趙雨和田疇、慕容紫英在船隻上見了面。
至于打掃戰場這樣的事情,也用不着他們去處理。
今天雖然幹了這麼一仗,連帶着碼頭被破壞得有點兇,但港口的小鎮卻沒受到什麼損失。
主要是小鎮城防比較堅固,田疇留在這裡主事的人又一意的死守不出,加上胡騎本就不擅長攻城,這次大舉而來又主要是以船隊為主要目标,各部都不願去啃小鎮這塊硬骨頭,所以小鎮所受到的攻擊并不算大。
一番叙談之後,趙雨了解到這次胡騎來得還不能算是太多,根據田疇所收集到的情服,總數應該是在五千左右。
再從其行動方式上來看,應該都是些零散的部族的聯合行動。
這種情況在目前的遼西地區算是很常見的。
可能是由于一般能搶的都已經搶光了,而港口這裡的油水又比較豐厚,所以這些小部族就把目光盯上了港口。
不過今天的這一仗胡騎的損失很兇,來了五千多人馬,卻留下了三千多具屍體,連帶着被收繳的戰馬都有近兩千匹。
趙雨按照陸仁的意思,對這些繳獲的戰馬隻挑了百餘匹比較好的作為種馬準備帶回夷州,其餘的那些則全部交給了田疇和慕容紫英,畢竟慕容紫英要籌建騎兵部隊,馬匹得多備着點。
“分贓”結束,趙雨又向田疇和慕容紫英問起了他們這裡的近況。
而這一問之下,趙雨氣得直接就把手裡的酒杯給砸了。
慕容紫英這幾個月一直沒閑着,有派出人馬去聯系遼西的鮮卑散部,同時隻要情況允許還會對一些烏丸部族發動小規模的攻擊,所以除去斬獲了不少的胡騎之外,還救回了大量為胡騎所擄的百姓。
而這些為烏丸胡騎所擄掠的百姓,幾乎個個都身上帶傷而且饑腸辘辘。
如果是年輕一些的女子,也幾乎無一例外的被……這個不用多說。
總而言之,這些胡騎根本就不把他們擄掠來的人當當人看,而是當成了牲口、器物、奴隸,被擄的百姓因此受盡了折磨,甚至有不少女子都已經接近了瀕臨崩潰發瘋的邊緣。
夷州這多年來,多少已經有些接近男女平等,至少夷州軍兵對女性都很尊重與愛護。
現在聽說這麼多受盡了折磨的北境女性的境況,那還不一個個都氣憤得要發瘋?
一時之間,被俘獲的少量胡騎都成了他們宣洩怒氣的目标,死得更是一個比一個慘。
對這種事,趙雨本來是想下令阻止的,但卻被田疇給攔了下來。
這是戰争,很多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猶其是對付這些胡騎強盜那更不能如此。
換句話說,這些跑來劫掠的胡騎根本就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直接把他們痛打緻死都算是便宜他們了。
此外田疇也是有為士氣在考慮。
畢竟現在已經是和烏丸部族明着幹上了,需要一些事來激發将士們對胡騎的恨意與鬥志。
而現在大家所看到的胡騎惡行,不正是最好的催化劑嗎?
夷州軍兵對被俘的胡騎打得越恨,無疑就表明他們對胡騎越恨,自然對胡騎也就越想打……(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