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話裡的意思,是要卡絲伊莉拿出一個攝政女王應有的威嚴,把安息朝堂之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給壓制下去,而卡絲伊莉對此卻相當的猶豫。
不是卡絲伊莉不想,而是安息朝堂上的那些厲害關系盤根錯雜,如果不考慮到這些事情就去一味的高壓,天曉得會惹出什麼樣的亂子。
卡絲伊莉這一猶豫,當然是馬上就被婉兒給看了出來。
這裡要再說一次,現在的婉兒是處在虛假記憶的人格之下,對待事物有些冷酷而無情,因此是很不悅、很冰冷的向卡絲伊莉道:“你到底是在猶豫些什麼?
”
這個狀态下的婉兒,卡絲伊莉對其可以說是畏之如虎。
她見識過婉兒的“神通”,尤其是她的年青美麗還需要婉兒的“賜福”來保持,所以打死卡絲伊莉也不敢開罪于婉兒。
其實人格還沒有完全分裂之前的婉兒還好說,那時的婉兒雖然有着虛假的記憶,但性格上畢竟還受到了原本的性格的影響,很多時候還是很通情達理,比較好接觸的。
可是自人格完全的分裂之後,婉兒又總是在由虛假記憶的那份人格來主導着,那種冰冷冰冷的感覺就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了,甚至是會有些害怕。
卡絲伊莉是不想開罪婉兒,可是這次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麻煩,真的是令卡絲伊莉覺得格外的棘手,所以此刻在面對婉兒的責難的時候,卡絲伊莉即便是很怕婉兒,但還是咬了咬牙,很小心的向婉兒說明了一下安息朝堂之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婉兒冷歸冷,卻還不至于會冷到不通情理的地步,所以在聽完了卡絲伊莉那小心的解釋之後,婉兒到也沒有進一步的去責難卡絲伊莉,而是背着手在原地閉目思索了起來。
卡絲伊莉見婉兒沒有再責難于她,卻也悄悄的松了口氣。
沒辦法,這個狀态下的婉兒對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許久過去,婉兒終于睜開了雙眼。
先是看了眼正在小心的等待着的卡絲伊莉,婉兒就冷冷的笑了笑道:“卡絲伊莉,你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基本上是從來不過問你的朝堂之事的,因為我一但過問了你的朝堂之事,很容易讓你、讓安息的官員誤以為我有什麼權力方面的野心……”
卡絲伊莉忙道:“啊!
我知道的,其實神使大人你根本就沒有那些,您就是神明派來引導于我的使者。
”
這還真是卡絲伊莉的真心話。
其實自古以來,宗教勢力往往是最容易幹涉到政治的。
相比之下華夏這邊的這種情況到不怎麼明顯,雖然也有過不少宗教教徒的統治者,但會被宗教勢力影響到政治的事情卻極少,反到是統治者們經常利用宗教來維護統治。
換句話說,在華夏這邊,宗教隻不過是處于一個被統治者絕對利用的玩意兒而已。
不過這也就造成了華夏人一般都沒什麼宗族信仰的結果。
别拿舊社會的迷信來說事,封建迷信與宗教信仰其實應該劃分開來。
但是在西方卻是另外的一個情況。
在古代的西方社會,宗教與政治之間往往卻會是宗教勢力占據着優勢,甚至于一個國家的國王登基的時候需要得到教皇的加冕,其身份地位才算是合法,能夠為人們所接受。
而且這種事不止在歐洲,在西亞波斯地區也是如此。
前面有提及到在公元一世紀,安息的貴族對于王位繼承和廢黜的事務上發揮着非常大的權力和影響力,當中一些貴族作為君王的顧問和祭司。
在薩珊王朝初期的各個安息貴族部落當中,隻有兩個家族被明确地記載在安息的文獻裡,他們是蘇倫家族和克倫家族。
史學家普盧塔克稱每當新王加冕之時,蘇倫家族的成員被賦予特權為新王加冕,而這樣的家族很明顯的就是宗族祭司型的家族。
扯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說明安息這頭的宗教勢力也不小。
卡絲伊莉執政多年,與這些祭司家族明裡暗裡的交手次數更是數都數不清,雙方也是各有勝負。
但可以肯定的時卡絲伊莉對這些宗教宗族恨得是牙根發癢卻又沒什麼辦法,畢竟卡絲伊莉走上政壇的時候,安息王室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和祭司家族鬥/法有些鬥不過。
這種情況一直是到婉兒出現才改變的。
婉兒開着金手指,幫卡絲伊莉狠狠的打擊了一下安息的祭司家族,使大量的權力回落到了卡絲伊莉的手中。
如果不是這樣,卡絲伊莉管得了個菊花的事情。
而婉兒的目的不是權力,反而為了達到目的,需要卡絲伊莉大權在握,因此婉兒不停的給卡絲伊莉灌輸中央集權的思想,這讓卡絲伊莉受用非淺。
同時婉兒從不參與卡絲伊莉的政務,隻是作為一個顧問的存在,這又讓卡絲伊莉無比的放心。
而對于許許多多的統治者來說,這種不要求權力,卻又能給予大量幫助的人,幾乎都是求之不得的。
不扯遠,隻說卡絲伊莉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滿懷疑問的道:“神使大人,您剛才那些話裡的意思是?
”
婉兒道:“你現在憂心的無非就是那些人在給你添亂,而你又不能亂動他們。
既然是這樣,或許我來出一次面可以幫你解決。
不過卡絲伊莉,我要先問你一句,現在的安息海軍人員之中,就真沒有能夠取代哈桑克因的人了嗎?
”
卡絲伊莉馬上就想回答說“是”,但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
畢竟真要說統領海軍的才幹,安息的朝堂之中還是有幾号人的。
隻是那幾号人嘛……簡單點一句話,都不是卡絲伊莉的嫡系人員,真要是海軍的大權落到了那幾号人的手裡,那卡絲伊莉就準備呵呵吧。
婉兒看了眼卡絲伊莉,馬上就明白了卡絲伊莉心中的想法,于是就搖搖頭道:“人才雖然有,但用着不放心對不對?
”
卡絲伊莉黑着臉點了點頭。
再想了想,補充道:“那幾個人都有問題,海軍真要是交給了他們的話,别的我不敢說,重新組建海軍的經費至少會被他們黑掉兩到三成。
相比之下哈桑克因雖然打了敗仗,但他的為人我信得過。
”
婉兒又搖了搖頭:“那麼那些人就的确是用不得,還隻能是保住哈桑克因。
”
卡絲伊莉這時也回過了味兒,訝然道:“等等,神使大人你剛才是說……你要親自出面?
”
婉兒點點頭:“我想在這個時候,或許我能夠鎮得住他們。
不過卡絲伊莉,我要再次向你說明一下,我對你們安息的政事沒有半點的興趣,實在是現在已經到了很危險的時候,你們卻還在這裡争權奪利,我才不得不出一回面。
”
卡絲伊莉連忙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心裡卻多多少少的有那麼點不痛快。
還是那句話,她作為一個當權者,好不容易才在婉兒的幫助下鬥倒了那些個祭司家族,而這個時候最擔心的事情也就是婉兒會成為新的祭司家族那樣的貨色。
但是馬上卡絲伊莉就抛開了這種想法,畢竟也這麼些年了,她深知婉兒對權力沒有半點的興趣,這回也的确是不得已才出一次面。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去對婉兒起什麼小心思,萬一把婉兒給惹毛了的話……那就呵呵吧。
可能這時有人就會問了,婉兒不是一直都躲在卡絲伊莉的王宮裡,平時都不出來的嗎?
那麼又怎麼能鎮得住安息的那些人?
這裡就要說清楚了,婉兒平時的确是不怎麼出來,但卻不是從來就不出來。
而且婉兒要幫助卡絲伊莉解決不少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躲在王宮裡不出來。
所以婉兒隻是不怎麼幹涉卡絲伊莉的政事而已,可時不時的也總會有一些要婉兒出來解決的事情。
比如說某個貴族得了什麼病,一般的醫生實在是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得跑來找卡絲伊莉,求卡絲伊莉去請婉兒來醫治一下。
而婉兒其實是不懂醫術的,為人治病靠的其實是“金手指”,但這“金手指”在安息的那些貴族看來可就是“神通”了,連帶着的當然也會承認婉兒是“神的使者”這一身份。
此外婉兒那個時候可是對貴霜那邊的貴族玩過“精神控制”的,要不然貴霜那邊也不會吃飽了沒事的去進犯涼州,還真當漢末三國時期的幾個巨頭是好惹的不成?
貴霜那邊尚且是如此,安息這頭又哪裡會少得了?
至少婉兒就是通過這種方式,給卡絲伊莉争取來了許多的貴族支持。
還有其他的一些情況,這裡就不細說了。
總之,婉兒在安息的貴族層面裡有很高的影響力,這些個貴族基本上都不敢去得罪婉兒。
而婉兒在關鍵的時候站出來說幾句話,作用也肯定會非常的大。
用華夏的詞彙來說,就是再刁的貴族,見了婉兒也得給幾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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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卡絲伊莉與安息的這些貴族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會議……嗯,說是新一輪的争吵也可以。
那些個心懷鬼胎的安息貴族,這時也仍舊是那麼的群情激憤,拼命的在要求卡絲伊莉對哈桑克因作出處置,并且不斷的争吵着應該任命誰誰誰為新任的海軍司令。
或許是前幾天卡絲伊莉表現得是太過猶豫了些,而她的那份猶豫,也被某些人誤以為卡絲伊莉這是服了軟,所以現在再争吵起來,勁頭那是個頂個的足,甚至已經有人在向卡絲伊莉施加壓力了。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卡絲伊莉表現得很強勢,争吵也好、争議也罷,都被卡絲伊莉毫不客氣的給駁斥了回去。
開玩笑,但凡是女人,尤其是上了些年紀的女人,鬥嘴皮子這種事幾乎就是她們的專屬天賦,同等級的男性在碰上這些“嘴炮婦”的時候也基本上就讨不了什麼好。
卡絲伊莉突然的變化打了不少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根本就沒想到前兩天都軟下來了的卡絲伊莉竟然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勢。
這一下,讓有些膽子小點或是聰明一點的家夥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所以就及時的收了口以免惹禍,但在利益的驅使之下,仍然有不少人迎着卡絲伊莉就頂了上去,甚至之之前的施壓,在此刻都已經有在向威脅發展的趨勢。
朝堂之上的局面,在這一刻可以說已經到了一個劍拔弩張的地步。
而卡絲伊莉看看那些迎着自己頂上來的家夥,表面上雖然仍舊表現得很強勢,可心裡已經在發虛了。
她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所以很清楚真要是把這些人給逼急了,那接下來的場就絕對不是那麼好收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從卡絲伊莉的身後飄然而出。
随着這個身影的出現,整個的安息朝堂也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而卡絲伊莉在看到這抹水藍色的時候,心中也終于是暗暗的松了口氣。
這抹水藍色,自然是依舊一身夢璃仕女裝的婉兒,而這樣的一身服飾,在這一朝堂波斯系的服飾之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不過沒有人敢對婉兒提出什麼非議,因為在場的這些人,可真沒有誰敢去招惹婉兒。
婉兒并不算很漂亮,用陸仁的話來說也就是七十分往上、八十分往下的水準而已,但婉兒卻是屬于那種看過去很舒服也很耐看的類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從卡絲伊莉的身後飄然而出。
随着這個身影的出現,整個的安息朝堂也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而卡絲伊莉在看到這抹水藍色的時候,心中也終于是暗暗的松了口氣。
這抹水藍色,自然是依舊一身夢璃仕女裝的婉兒,而這樣的一身服飾,在這一朝堂波斯系的服飾之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不過沒有人敢對婉兒提出什麼非議,因為在場的這些人,可真沒有誰敢去招惹婉兒。
婉兒并不算很漂亮,用陸仁的話來說也就是七十分往上、八十分往下的水準而已,但婉兒卻是屬于那種看過去很舒服也很耐看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