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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兩百八十八回見死不救(二)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4594 2024-01-31 01:13

  聶倩驚醒了。

  一天下來,她主要是累壞了。
而在趕到長安,見到鐘繇之後,她因為松了口氣而有所松懈,這才因為支持不住而昏睡了過去。
但是她的心中畢竟還挂念着正在與敵人交戰的那些夷州子弟,所以睡得并不踏實,這半迷糊半清醒的,突然一下就驚醒了過來。

  人在榻上翻坐起身,腦子卻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當心裡牽挂着什麼的時候,在睡夢中忽然驚醒,會有那麼一會兒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還是睡着,自己該做的事又到底做了沒有。
得過上那麼好一會兒,把事情想起來再分析清楚,這才會明白自己目前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聶倩現在就是這樣。
在榻上坐了有兩三分鐘,再看看自己身上滿是風塵的衣物,這才漸漸的回想起來自己到了長安而且見到了鐘繇,鐘繇也答應了馬上派出救援的事。

  暗暗的松了口氣之餘,因為心中擔心着帶領百姓趕赴子午谷的吳钰,還有正在與敵人交戰的徐尚,聶倩的身上也再無睡意。
急匆匆的翻身下榻,再到窗邊看了一眼天色,見這時天還沒亮,不過在天邊已經有了隐隐的白肚。

  這會兒的時節已經是建安二十六的年末,夜間時間長,天亮得比較晚,一般不到早上七點以後天邊看不到什麼亮光,而聶倩記得自己抵達長安的時候大概是夜裡兩三點鐘的樣子,也就是說聶倩這一睡就睡了有至少三到四個小時。

  “我睡了這麼久嗎?
不知道鐘繇在這段時間裡有沒有把援軍派出去。
如果行動快一點的話,這會兒都可以接到大學長他們了。

  聶倩也是在長安這裡混了快兩年的人,所以她對長安這裡軍事方面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了解的。
在她看來,在她與鐘繇見面之後,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鐘繇就可以完成兵力的調派,然後長安距離徐尚他們的交戰地點約為兩百五十裡,騎兵部隊有兩個小時左右趕路也差不多了,那麼到天亮前長安的援軍怎麼說至少也應該可以找到徐尚他們。

  至于徐尚他們能在兩千西域遊騎的攻擊之下頂多久……或許是出于一種盲目的自信,但聶倩相信他的大學長與五百多夷州子弟還不至于連這幾個小時都頂不住。

  心裡面這麼想着,聶倩也終究有些坐不住。
看看周身上下也不差什麼,聶倩就打算出門去看看情況,不過這時門外守着的侍女也因為查覺到了房中的動靜而打開了房門,見聶倩正打算出門就急忙道:“倩姑娘,你要出去?

  聶倩應了一聲,随即順口問道:“對了,鐘相國的援軍是什麼時候派出去的?

  兩個侍女對望了一眼,卻沒有回答聶倩的問題,而是說了别的話:“倩姑娘,你勞累過度,相國命我們好好的照看你,也讓你好好的在這裡休息,别的事不必多問,交由相國去辦就好。

  遼西出身的聶倩沒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一些事情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的回應道:“放心,我還沒那麼嬌貴。
之前雖然是很累,但睡了這麼會兒精神已經好多了。
哎對了,你們還沒告訴我援軍是什麼時候派出去的。

  聶倩的意思是想從鐘繇派出援軍的時間來推算一下這會有沒有和徐尚他們碰上,但這倆侍女卻支唔了起來。
總算是其中的一個比較聰明,稍稍的支唔了一下之後就道:“倩姑娘,我們隻是尋常的侍女,而兵馬調動之事乃是軍情,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

  這個解釋還算是合情合理,但聶倩雖然有些神經大條,卻還不至于連半點腦子都沒有,再者她好歹也在長安這裡呆了快兩年,對一些事情很熟悉,而剛才倆侍女的支支唔唔也已經引起了聶倩的注意。

  所以所以,聶倩的心中劃過了一片陰雲,一股不好的感覺也湧上了她的心頭。
而她的性格雖然比較直率,但在該動腦子的時候還是會動一動腦子,所以這一刻聶倩沒有表示出來什麼,而是故作迷糊的拍了拍腦門道:“也是哦!
那些事你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算了,鐘相國已經發了話,相信這會兒救援大學長他們的部隊都快趕到地方了,我在這裡擔心個什麼勁?
哦,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帶我去吃點東西?

  倆侍女明顯的松了口氣,但是卻沒帶聶倩去吃東西,隻說讓聶倩在房中好好休息,吃的東西她們馬上會給聶倩送來。

  這本來也沒錯,但聶倩查覺到這倆侍女有不讓她離開房間的意圖。
而這倆侍女越是這樣,聶倩的心頭就越是不安。
有些事,聶倩也開始隐隐約約的有所查覺……

  ――――――――――――――――――――

  長安西面約三百裡左右的一小片樹林中,徐尚他們正在抓緊時間休息。

  子夜的前後開打,因為是在空曠地形,徐尚他們又缺乏大盾、長矛這樣的陣戰裝備,對上兩千多追襲的西域遊騎其實是很吃虧的。
徐尚也沒有與西域遊騎死磕,而是一邊保持着隊型,一邊努力的調整方向且戰且退,終于在導偏了西域遊騎追襲方向的同時,也發現了這麼一小片的林區,當下就帶着夷州子弟退入了這片林區之中。

  不過此時的五百夷州子弟已經損失過半。
還是那句話,因為沒有大盾、長矛這些裝備,夷州子弟雖然很努力的保持了隊形迎敵,卻沒有相應的防護能力。
而他們手上的弓弩雖然不錯,西域遊騎的騎射能力卻也不是開玩笑的。

  要知道曆史上中亞地區騎兵的騎射那可是非常出名,這兩千追襲的西域遊騎之中就有不少是中亞那邊的騎射手,雖然不是帕提亞一系,但水平也一樣很出色。
事實上徐尚這裡折損的夷州子弟,基本上就都是被騎射手的弓箭給放倒的……夷州子弟們沒有盾去防禦對方的箭支。

  這種情況直到一個多小時前徐尚他們退入了林區才算是有所改觀。
夷州也算是山多林多的地區,所以夷州子弟對于山地戰和林間戰比較拿手。
憑借着林木的掩護,他們總算是可以有效的躲避一下對方騎射手射來的箭支并且适時的回以顔色,林木也可以有效的阻止對方騎兵的沖擊。
若非如此,徐尚他們還真不見得就能撐得下來。

  不過此時此刻,徐尚的眉頭還是鎖得死死的。
看看天邊露出的那幾許微白再算一算時間,他們這一仗少說也打了五個小時。
要知道這并不是什麼大規模的戰鬥,雙方的兵力人員加起來還不足三千人,正常情況下哪有打這麼久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對方隻不過是兩千左右的遊騎兵,按他們的作戰性質,一擊不中未能得手就應該馬上撤離才對,最多打兩個小時左右就該走了,可現在一直糾纏着夷州子弟又是怎麼回事?
看這架勢,分明是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徐尚這是不知道,他們這五百夷州子弟其實是把這些西域遊騎的兇性給打出來了。
想想看吧,兩千多的騎兵對上五百步兵,在當時來說那是怎麼看都應該可以随随便便的把這五百步兵給吃得幹幹淨淨才對。
可實際的結果呢?
徐尚他們是損失了半數約兩百四五十的夷州子弟,而那兩千多的西域遊騎到這個時候已經扔掉了五百多條人命!

  而最重要的,卻是在戰鬥開始不久,這支西域遊騎部隊統帥的寶貝兒子因為輕敵而沖得太前,被夷州子弟們的亂箭給射死了,遊騎統帥當時就憤怒了,決意無論如何都要殺掉這些讓他失去了寶貝兒子的人。
隻是這些事,徐尚他們又如何得知?

  此外還有一條,戰死的夷州子弟的身上的裝備惹來了這些西域遊騎們的垂涎。
這也難怪,這些西域遊騎屬于“萬國牌”的雜牌軍,而夷州子弟們身上的都是夷州出産的制式裝備,刀劍也好、弓弩也罷,還有身上的橡膠護甲,都不知道比這些西域遊騎身上的裝備好上了多少個階層。
而對于在戰場上混的人來說,一身好的裝備往往會比金銀财寶更有價值。

  總之,在仇恨的憤怒與利益的驅使之下,這些西域遊騎盯死了徐尚他們,這場戰鬥也就因此從子夜一直打到了天将肚白。

  現在的徐尚他們雖然有着林區的掩護,但情況也并不樂觀。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身上攜帶的箭匣已經快用完了。
還是那句話,徐尚他們原本隻不過是要離開長安戰場的一批人而已,身上帶的武器裝備也就是基本的護身标準,箭匣這東西更不可能帶得太多。
說實話,如果是當時正常的弓箭手,随身攜帶的一壺箭支最多也就幾十支。
徐尚他們使用的是短矢箭匣,每匣二十支,每個人帶五個,也才不過一百支左右。
而如果是夷州的正規作戰人員,帶在身上的箭匣不會少于十個,身後也會跟着補給人員。

  這些不扯,反正因為箭匣将盡與沒有馬匹這些原因,徐尚他們被壓制在這一小片的林區裡出不來。
換句話說,徐尚他們就是已經被對方給包圍了。

  對此徐尚也沒了辦法。
如果仍在夜間,或許還可以借着夜色的掩護強行突圍,但是現在天已經在漸漸的放亮,大家一出林間就隻能是成為對方的箭靶。
再有一條,徐尚他們對這一帶的地形并不熟,即便是強行突圍,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奔逃。
而離開了這小片的林區,周邊全是大片大片的空曠地形,和對方的騎兵幹起來……結果是不用多說的。

  如今徐尚的路隻有兩條,一條是在這片林區撐到天再次的黑下來,亦或許再撐一下,那些西域遊騎就該撤走了;而另外一條,就是等待着長安方向的援軍趕來。
吳钰會派聶倩去長安求援,其實也是徐尚交待給吳钰的事情。

  不過徐尚大緻的诂算過時間,诂計到隻要不出什麼差錯的話,到天快亮的前後長安的援軍應該能趕來才對。
而之前的交戰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長安的援軍隻要不是笨蛋就可以順着那些交戰的痕迹找過來。

  隻是随着天色的越來越亮,徐尚的心情也在越來越往下沉。
不知怎麼的,徐尚回想起了在之前的宴會上無意中看到的曹丕那陰沉的臉色,而徐尚作為現在這些夷州子弟的大學長,本身也曾經被曹丕或明或暗的招攬過。
那麼再把這些聯系到一起,徐尚便隐隐約約的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大學長!
敵人不少人下了馬,看樣子是想進林子和咱們肉搏了!

  徐尚心中一凜,心說這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夷州子弟現在隻剩了不到三百人,而對方至少還有一千五六百的樣子,真要是被對方沖進了林子裡打肉搏戰,這些夷州子弟還真占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此刻徐尚也深知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舉刀迎敵。
或許再堅持一下,長安方面的援軍就可以趕來了吧?

  ――――――――――――――――――――

  此刻的長安城中,聶倩已經找機會制住了兩個侍女,把她們捆成一團再扔到了榻上。
她雖然是屬于文工人員,但自小在遼西長大,身手還是不錯的,至少對付倆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不會有什麼難度。

  離開了房間,聶倩馬上就留意到自己所在的院落的外面有衛士把守,這也更讓聶倩确定了幾分心中的擔憂。
她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自己能不清楚?
說得難聽點,她一個小小的文工人員有什麼資格讓鐘繇的兵給自己站崗放哨?
會出現這樣的事,隻能說明她其實是被軟禁了。
而為什麼會軟禁她這樣一個小小的文工人員……诂計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

  要換成了其他的人,可能還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但值得慶幸的是聶倩是文工人員,再說白一點就是為大家唱歌跳舞的。
而聶倩作為這樣的文工人員,在長安的這兩年也經常會受邀到鐘繇這裡來進行表演……好吧,說穿了就是鐘繇他們是把聶倩這樣的人員給當成了歌姬舞姬,但比一般的歌姬舞姬什麼的要尊重得多。

  這些不扯,反正聶倩因為經常來鐘繇這裡的緣故,對鐘繇這裡的環境布局比較熟。
而此時此刻正是因為這份熟悉,使聶倩想出了一條可以從這裡溜出去的路線……

  ――――――――――――――――――――

  喵的,瓶子這裡的網絡出了問題,碼字的時候心态有些不穩,隻想快點趕出來再趕去網吧上傳稿子。
可能寫得有點亂,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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