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爹……我……我來……來了!
”
沒等韓說來握自己的手,韓言先一步伸雙手去握住了韓說那幹瘦的手掌,心中又是一痛。
“哎~~!
”韓說聽見韓言對自己的稱呼,本來已經無神的雙眼,又重新浸滿了淚光,恢複了那麼一絲的神采,氣若遊絲地說道:“孩子,你近前來!
”
“爹……您……您說……”
韓言強忍着心中的痛楚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生怕讓韓說又擔心自己,偏過頭去慢慢地靠近了韓說。
“孩子,爹知道……你看不慣這大漢江山的腐朽陳舊……看不慣這官場之中的勾心鬥角……甚至……你都看不慣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可是啊,爹為了這大漢江山操勞了一輩子,這心裡面啊……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韓說說幾句話就停下喘幾口氣,然後又接着說,直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心中明白韓說這是有事情要囑咐自己,心中難掩悲痛的韓言,卻是沒有那麼多可說的了,隻能是泣聲應道:“爹……您别說了……我……我答應您……我全答應您……”
“唉!
”聽到了韓言的回答,韓說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一樣,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語氣也輕了許多,“孩子啊……爹不求你扶保當今天子王位永固……隻願在這大漢江山危機之時,你能挺身而出,扶保大漢這江山社稷不倒……至于其他的,全由孩子你做主就是了……”
“爹……我知道……我知道……”
韓言哭着,連聲答應。
“對了,言兒,那把……傳給你的寶劍呢?
”
得到準确答複的韓說,欣慰地笑了笑,然後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再次開口問道。
“劍?
什麼劍?
”猛然被問到的韓言,腦子突然有些懵住了,不知道韓說是在說什麼,然後沒等韓說解釋,猛然就記了起來,在自己行冠禮的時候,韓說曾經傳了一把二尺左右的短劍于自己。
雖然說那把劍有些過于的老舊,但是本着‘長者賜,不敢辭。
辭之不恭,受之無愧’的想法,韓言還是天天帶在身邊的,由于這把劍不是很長,更多的時候韓言還是将其藏身于衣擺之下,今天被韓說提起來,這才記起了自己随身還帶着這麼一把劍。
見韓說提起,韓言連忙從腰間将劍摘了下來,遞到了韓說的手邊,輕聲道:“在這呢!
爹,您看看!
”
“嗯!
果然是他啊!
”韓說觸碰到了寶劍,顫抖着的手摸上了劍身,好一會之後才感慨一般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輕歎了一聲,說道:“唉!
言兒……此劍乃是二尺元戎……雖然不知道天意如何,但是這把劍……為父能……也隻能就傳給你了,望你……能不要辜負了這把劍啊……”
“元戎劍?
”
嘴中念叨了一遍這把劍的名字,韓言卻是突然感覺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了。
元戎劍?
怎麼聽着那麼熟悉呢?
難不成,在自己昏迷之前,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裡自己聽說過元戎劍?
可是,給自己的感覺又不像是那麼簡單的啊?
就這樣,韓言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之中。
沒多久,蔡邕被蔡琰帶了過來,走到了韓說的書房之中。
蔡邕人還沒進門,已經扯開嗓子喊了起來,“兄長?
兄長!
你在哪裡?
伯喈來了!
伯喈來了啊!
”
本來雙眼已經快閉上的韓說,聽到了蔡邕的聲音,竟然又睜開了雙眼,輕輕擺了擺手,向着身邊的韓言說道:“言兒……你先出去吧……讓你丈人進來……我有話與他說……”
“是!
”
想事情想得有些頭暈腦脹的韓言,也沒有想那麼多,應了一聲起身就往中廳裡走。
韓說身邊,張機站在那裡,不由得歎了口氣,隻是這時候,韓說又開口了,“張機先生,麻煩你也過去吧……我與伯喈有些話要說……”
“這……是!
”
張機有心拒絕,但是想到韓說身體的情況,卻又不由得閉上了嘴,畢竟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就算自己呆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
于是,張機也起身走了出來,到了韓言的身邊,而蔡邕,則是快步走到了韓說的身邊,與韓說悄聲說了起來。
站在中庭之内,韓言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然後找上了張機,微微一躬身之後,韓言開口道:“張機先生,敢問我爹他的身體……到底到了何種地步了?
”
“這個……不好說啊!
”
咂了咂嘴,張機卻是有些犯難了,就韓說的這身體,該怎麼開口呢?
看着張機的神态,再聽聽張機的語氣,韓言本能地就猜出韓說這是真的要不行了,隻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确定一下,因此韓言隻能是強壓住心中的恐懼,接着問道:“沒事,張機先生您說吧!
”
就在韓言再次開口問的時候,蔡琰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韓言的身邊,伸出了右手攥緊了韓言的左手。
“這個……不得不說,令尊的身體是真的非同一般……”
張機猶豫着,開了口。
“哦?
此話怎講?
”
被張機弄得有些糊塗了的韓言,直接就開了口,出聲提問了。
“公子你别忙着打斷我,實在是令尊的身體情況有些特殊啊!
”張機搖了搖頭,然後像是回憶一般,神情有些追憶地說道:“從我行醫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見過如令尊一般的情況,說是好又不好,但是說不好卻又能強撐着。
如果按着本人往常診斷的病例來說,如此的身體狀況令尊應該是已經可以下葬埋土了的,可是現在卻是一息尚存,實在是令人費解啊!
”
“這……”
韓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畢竟張機說的這些實在是太過讓人難以接受了。
不過,韓言接受不了,卻不代表别人接受不了,隻見荀靖站起了身來,拿手一撥拉韓言,低聲道:“哪裡那麼難以接受?
你爹他精通占蔔之數,自然也是有些别的方法,一息尚存又有何難?
你要操心的,該是接下來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