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正在禦花園中玩耍的小卿晨遠遠的看到蕭沐浔正經過這邊,連忙小跑着迎了上去:“父皇,母後的病是不是好了,你瞧,晨兒還陪母後出來逛禦花園了呢!
”說着的同時,還伸出小手指着禦花園裡正朝他們款款而來的尚婉清。
“可讓太醫瞧過了?
”蕭沐浔似乎擔心她會摔着一般,趕忙迎了上去,将她半摟在自己的懷裡:“沒經過我的同意,你竟敢獨自出寝宮。
”
尚婉清笑了笑:“我還沒有那麼弱不禁風,這幾日待在寝宮裡實在是有些煩悶,且每日吃那麼多補品,肚子上已經長了一圈贅肉,再不出來走走,怕是要變成球了。
”
她伸手接着正朝他們飛奔過來的小卿晨,接着說道:“至于你說的獨自出寝宮,我可要糾正你一番,我出寝宮時可帶上了晨兒,前些日子你要處理朝中事物,已讓晨兒來照顧我,如今我可是經過了他同意的,故……”
“哦?
是晨兒同意讓母後出寝宮的?
”蕭沐浔微微眯了眯眼,看得小卿晨一陣戰栗,他咽了咽口水,道:“是,是晨兒同意母後出寝宮的,但是母後的病已然好了,母後想要出來走走,晨兒便陪着母後來逛禦花園。
”
“别吓着我兒子。
”小卿晨聞言,連忙往尚婉清的身後躲了躲,隻露出一顆小腦袋。
尚婉清瞪了蕭沐浔一眼說道:“前些日子你可是答應了晨兒,隻要我傷勢好些了,便帶我們出宮微服私巡。
如今我也好了,你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
一聽到尚婉清說了出宮幾個字,小卿晨明顯有些興奮起來。
他從尚婉清身後探出的臉上寫滿了希翼的神色。
被蕭沐浔一看,他連忙隐去臉上的笑,一本正經的望着蕭沐浔。
他盼着出宮的這一天可是好久了。
之前父皇說隻要母後的病好了之後,便能帶他出宮,可是這些天卻鮮少見到父皇的身影,懂事的他知道父皇每日都有特别多的事物需要處理。
若是父皇此時說無法按照原計劃出宮了,他也不會怪父皇的。
反正他還小,日後想要出宮的話總歸是有機會的,而父皇處理的事情對于百姓們來說卻是一刻都不能耽擱。
這樣想着,雖然心中還是有一絲隐隐的難過,可是他必須以大局為重,他的父皇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父親,還是整個巫靈國的皇帝。
“既然我曾許諾過會帶你們出宮,那無論如何,都會抽出時間帶你們出去看看。
”小卿晨臉上所有表情的變化都被蕭沐浔看在了眼裡,他沒有立即回答尚婉清的話,就是為了想要看看小卿晨會作何反應。
本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既得到了許諾,若是大人未曾滿足他的話,必定會哭鬧一番,可是小卿晨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僅不哭不鬧,反而還乖巧的願意舍棄小我。
這讓蕭沐浔感到欣慰的同時,還讓他有一些小小的心疼,小孩子若是太早懂得替他人着想,那便也意味着他快樂的日子少了一些。
聽到蕭沐浔親口說會帶他出宮,小卿晨有些不可思議,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呆愣的望着蕭沐浔,似乎想要再确認一遍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似乎是知道小卿晨心中的想法一般,蕭沐浔接着說道:“若是不曾打算與你們出宮遊玩,我又何必在這短短的幾天中便将一月後的朝中事物打點好呢?
”
“依父皇的意思,晨兒是不是可以出宮玩了?
”小卿晨聞言,立馬像打了雞皿一樣興奮,他抱着尚婉清的大腿,仰起頭問道。
尚婉清伸手摸着小卿晨的頭,笑着道:“當然了。
父皇一言九鼎,他既答應過晨兒,便會如實辦到,若是他敢毀約,母後第一個不答應。
”
終于可以出宮去玩了,小卿晨滿心說不出的喜悅,本以為父皇當日隻是随口說說而已,不曾想,父皇竟為了能夠應此約,這幾日整日在禦書房中打點日後的事物。
“晨兒,作為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父皇如此做隻是想以實際行動來告訴你,若答應了别人的許諾,那麼不論出現了什麼意外,都必須實現自己當日許下的諾言。
”尚婉清趁機為小卿晨上了一課。
小卿晨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諾言是什麼東西他并不懂,但是母後說了,父皇已經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了這些,所以他聯系到父皇說要帶他出宮的事,便隐約也了然了一些。
“那何時可以出宮?
”小卿晨隻要一想到外界的花花世界,便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尚婉清見小卿晨對出宮如此期待,于是說道。
聞言,蕭沐浔望着尚婉清微微蹙眉:“明日?
”
小卿晨以為蕭沐浔要說明日有要事需要處理不能出宮之類的話,小臉已經皺成了一團。
尚婉清将他的緊張看在眼裡,于是說道:“對,就明日。
我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躺在床上靜養了半年之久,再加上今日江城送來的那些藥,傷口已經好了個大概。
若是不信,你大可請太醫了替我看上一看。
”
“去請劉太醫來。
”蕭沐浔并不是不相信尚婉清的話,江城的藥效果有多好他也是知道的,隻是他之前差點就失去了她,他如今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他現在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尚婉清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帶着小卿晨便與蕭沐浔一同回到清蕭殿,等待着劉太醫的到來。
小卿晨聽聞父皇傳喚身旁的公公去喊劉太醫,馬上就想到了他母後的病,于是他皺着自己的小臉問道:“母後的病還沒好嗎?
那晨兒不出宮了,等母後好了再一同出去。
”
“好了,”尚婉清聽小卿晨如此說,忍不住輕笑出聲:“父皇隻是想要确認一下母後的傷勢是否完全痊愈,免得到時候帶晨兒出宮玩不盡興。
”
聽聞尚婉清的傷勢已經好了,小卿晨那緊皺的小臉才漸漸舒展開來。
“怎麼樣,我都說我已經好了吧!
如今可是信了?
”待劉太醫離開之後,尚婉清便嘚瑟着。
蕭沐浔的神色放松了一些,點了點頭道:“那便收拾收拾,明日出宮。
”
“早已收拾妥當。
”尚婉清一邊說着,一邊到衣櫃旁将櫃子的門打開,指着早已命宮女整理妥當的行禮對蕭沐浔說。
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蘭色絲綢材料的包袱緊緊的躺在那裡,一旁還有一個略小一些的包袱。
看來他們這是早有準備了。
因為明日便可以出宮玩耍,小卿晨興奮了一整天,晚上都已到了三更天才緩緩睡下。
許是因為太激動了一些,第二日一早,他又早早的便起床,邁着小短腿一路跑到尚婉清的房中,卻發現她還沒有醒來。
“母後。
”小卿晨跑到床邊喚了兩聲,尚婉清卻像是叫不醒一般,不論小卿晨怎樣喊都喊不醒她。
見喊不醒尚婉清,于是小卿晨便爬到床上,這一沾床,一陣困意便襲來,昨日本就晚睡,今日又起得那樣早,覺得有些困是難免的。
他在床上爬了一圈,尚婉清在這時已經醒了,隻是不想睜眼,于是也就任由小卿晨自己在床上自娛自樂。
爬了好一會兒,見尚婉清依舊沒醒,也不曾搭理他,于是他便爬到尚婉清的身旁,一會兒摸摸她的臉,一會兒扯扯她的頭發,似乎是想要将她弄醒。
可是尚婉清實在是太困了,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隻能任由他搗鼓着。
許是她半天都不搭理他,他覺得有些無聊了,于是趴在她的身旁摟着她的脖子安靜了一會兒,困意襲來,又睡了過去。
蕭沐浔一大早起來上早朝,早朝結束之後,将左洋與許苼留了下來,到禦書房裡把接下來的事物交到他們的手上。
“皇上,你又要去哪裡?
”左洋一聽到蕭沐浔說日後的事物都已打點好,若朝中有些要事急需處理的話,他與許苼決斷便可。
左洋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蕭沐浔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想,皇上果然又要出宮。
他這一出宮,他自己倒是輕松自由了,苦的可是還在皇宮之中的左洋和許苼啊!
将大小事務都交代清楚之後,蕭沐浔便率先離開了禦書房,留下左洋和許苼兩人面面相觑。
沒有了朝中之事的牽絆,蕭沐浔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他腳下的步子也邁得快樂一些。
今日便要帶小卿晨出宮了,不知他是否興奮得早早就醒了來。
因為今日要帶他出宮的緣故,昨日小卿晨死活也不肯回自己的寝宮休息,非要賴在蕭沐浔的宮中,他想想也就罷了,反正又不是非要與他和尚婉清同住一屋,隻要不打擾他們,他要在哪裡歇息便任由他去了。
回到寝宮,蕭沐浔的腳步先朝着小卿晨昨晚所住的屋子而去,他想先去看看他是否醒了。
可是當他跨進房間的時候,裡面早已是空空蕩蕩的。
醒得可真早,蕭沐浔輕笑了一聲,出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出意料的,小卿晨在他的房間裡,隻不過又睡了過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