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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310】二更

  敲鐘後,一日的課程開始了。

  南山書院并不是個死讀書的地方,尤其在少年階段,沒确定人生目标前,課程的分配是十分合理與均勻的:上午文課,下午武課與才藝課,文課所占比重最大,但它要學習的内容也最多。

  孫夫子作為長夫子,負責所有文課,其中除六書與九數外,也有一些四書五經的教學,今日恰巧就是《詩經》。

  以往上《詩經》課,孫夫子最喜歡的學生是景雲,其次是蔺小公子,這兩個學生的年紀在班上算小的,尤其景雲,今年才剛滿六歲,這麼小的孩子能全神貫注地聽下來,并且能夠全部聽懂,孫夫子都覺得自己簡直不要教得太好,不過,自打素心宗的兩位弟子來了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最喜歡的名單上可以再添上兩個人了。

  “本堂課學習的内容是《樛木》,‘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樂隻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
樂隻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樂隻君子,福履成之。
’有沒有誰知道這部詩文說的是什麼意思?

  孫夫子通常問這麼深奧的問題,目光都會看向蔺小公子與景雲,然而今日他話音一落,還沒來得及朝二人看去,面前便站起來一個小小的人兒:“我知道,夫子。

  孫夫子定睛一看,居然是新來的素心宗弟子,素心宗以武聞名,孫夫子可不認為它的文能優秀到哪兒去,孫夫子抱着十分寬容的态度,讓李芳菲把詩文翻譯了,結果竟與詩意分毫不差!
不僅如此,還加上了自己的觀點:“……這首詩文說的沒錯,不過我認為做君子也不能隻為别人着想,有時候也要适當地先悅己,再悅人,不可随意地委曲求全。

  這觀念有點兒離經叛道,但勝在新穎,是大實話,孫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個姑娘家能有如此見識,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之後的課堂上,李洛也表現了與師姐同樣優異的才華,不論孫夫子問什麼,他都能對答如流,兩個新來的學生将原本屬于景雲與蔺小公子的風頭搶得死死的。

  蔺小公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輸給一個姬景雲已經夠憋悶了,怎麼來了兩個新生也比他厲害啊?

  景雲的神色十分鎮定,認真地聽着課,時不時給妹妹擦下嘴角。

  李芳菲與李洛的出色可不僅僅表現在詩文上,他們的算術也讓諸位同窗刮目相看。

  “七七數時餘兩個,五個一數恰無零,九數之間剩四盞,紅燈幾盞放光明?
”孫夫子出了題。

  這是秦九韶的“韓信點兵”,也是一道十分難解的算術題,大緻意思是有一條由許多五彩燈組成的燈橋,七個七個去數時,剩下兩盞;五個五個去數,正好數完;而九個九個去數時,還剩四盞,現在要問:這條燈橋上一共有燈幾盞?

  班上還是有不少人聽懂了題意的,當即在紙上畫了起來,然而不等他們畫出個所以然,李芳菲與李洛已異口同聲地說出了答案:“三百一十盞。

  所有人俱是一怔。

  孫夫子問道:“你們是怎麼算出來的?

  這意思,俨然是二人算對了。

  李芳菲施施然地笑道:“回夫子的話,是大衍求一術。

  孫夫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了,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懂得大衍求一術,要知道當初他自己都融會了許久,後面雖是會了,可隻憑心算還是有些困難的。

  這兩個孩子是沒來參加入學測試,若是參加了,誰第一恐怕還不一定吧?

  曾經隻是出于能交換兩個學生去素心宗為目的接納的二人,這會子就是真的有些慶幸來了這麼優秀的學生了。

  “哥哥你算出來了嗎?
”望舒問景雲。

  景雲也沒有動筆,但他算出來了,甚至算得比二人更快,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望舒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哥哥的小手:“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

  在犀牛村的私塾時,老秀才曾經單獨給景雲開過小竈,當時便教了《孫子算經》,裡頭有類似的題目,老秀才順帶着講了大衍求一術。
這種術法其實有些複雜,景雲這個年紀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掌握,老秀才也隻是随口一提,哪裡料到景雲真的學會了。

  不過孫夫子并不知道景雲也會,瞧蔺小公子都把自己腦袋抓成雞窩頭了,景雲雖比蔺小公子有天賦,但據說來這兒之前隻在一間鄉下的私塾待過,那兒的夫子怎麼可能教授這麼複雜的東西呢?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孫夫子如獲至寶,回到書房後,碰着誰都要将李芳菲與李洛誇贊一番,一時間,全院夫子都知道素心宗來了兩位了不起的弟子了。

  既然素心宗送來了這麼優秀的弟子,那麼他們書院送過去的交換生也不能太差了。

  “要不讓品銘去?
”院長提議道。

  品銘今年十九歲,來書院八年了,是書院最優異的學子之一。

  江副院長道:“不妥吧,品銘學業太重了,離開半年,耽擱的功課難以補上,還是找個年紀相仿,學業不重的吧?

  學業不重的便隻有新生了。

  新生中成績最優異的當屬景雲與望舒兄妹,二人一文一武,可謂文武雙全,隻不過,他們才六歲,難不成要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去素心宗?

  “我看可行。
”江副院長笑道,“你忘了丞相也是素心宗的弟子了?
姬家的封地又在素心宗腳下,多的是人照顧他們,天時地利人和,派他們倆過去,比派任何人都妥當。

  景雲與望舒作為交換生的事就這麼定下了,院長寫了一封書信禀明了皇帝,皇帝尊重書院的決定,皇帝這邊一同意,基本上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青蓮居,喬薇登時炸毛了:“什麼?
讓景雲和望舒去素心宗?

  教主大人吃着橘子,橘子吧嗒一聲掉了。

  小師妹也驚呆了。

  碧兒撓撓頭:“我說不清,讓銘安進來回來吧!

  喬薇将銘安喊了進來。

  銘安把從宮裡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與喬薇說了:“素心宗送了兩個很優秀的弟子去書院,年紀與景雲班上的孩子相仿,那倆孩子厲害得不像話,書院見人家都派了這麼厲害,那他們也不好派倆歪瓜斜棗,就挑中景雲和望舒了,誰讓他倆是入學測試的前二甲呢?

  喬薇掐了掐手指:“書院不是不收插班生嗎?
素心宗多大的面子,居然把倆孩子說塞進去就塞進去?

  銘安道:“是皇上特準的。

  “皇上特準這個幹什麼?
我好不容易才把倆孩子弄進書院呢,屁股都沒坐熱就成素心宗的弟子了?
”喬薇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手指,“我都氣糊塗了,都不知道疼了!

  教主大人冷漠臉:“你掐的是我的。

  喬薇抽回了手。

  教主大人看着腫成饅頭的手指,無語地黑了臉。

  喬薇眯了眯眼:“一定是那個傅伯真幹的!

  小師妹一愣:“你說五師兄嗎?
他為什麼這麼做?

  喬薇說道:“還不是為了讓我把你交出去?

  小師妹低聲道:“五師兄……真的有這麼壞嗎?

  喬薇睨了她一眼道:“怎麼就沒這麼壞?
你忘記那夥人是怎麼抓你的了?
真心疼你,合該好好兒地将你哄回去,連抓帶綁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小師妹悻悻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啊,我連累你們了。

  素心宗盛名在外,能上那兒學習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隻是孩子們去了,她必然也是要去的,冥修卻去不了,如此一來,一家人便要分隔兩地了,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素心宗……不差的。
”小師妹小心翼翼地說。

  喬薇淡道:“我當然知道不差,差的話你師兄會去嗎?
九殿下會去嗎?
南楚神将府的千金會去嗎?

  “那你還有什麼顧忌?
”小師妹問。

  喬薇喝了一口茶:“說了你也不明白,時候不早了,你回屋歇着吧。

  “哦。

  小師妹放下手中的點心,默默地起身去了。

  喬薇又看向銘安:“你家主子又被什麼事耽擱了?
這麼晚了還不回?

  銘安讪讪一笑道:“公務倒是處理幹淨了,可又被皇上叫去了,好像是有什麼要事。

  喬薇點點頭:“知道了,你也退下吧。

  “是,夫人。
”銘安退下了。

  喬薇見教主大人沒有動靜,不由地問了一句:“你還不走?

  “你說了讓我走嗎?
”教主大人反問。

  喬薇的眸光瞅了瞅:“大家都走了你不走嗎?

  “不走。
”教主大人道。

  喬薇看着他,莞爾一笑:“賴在我這兒,就不怕你的小相好又來找你?

  教主大人不屑道:“切!
當我想見她似的!
”說着,打了個呵欠,眼神閃爍道,“我困了!

  喬薇好笑地看着他。

  教主大人慢騰騰地走了出去,慢騰騰地跨過門檻,随後腳底生風,一溜煙兒地跑回了屋子。

  喬薇險些笑岔氣。

  小包子還不知自己成了交換生的事,開開心心地吃了洗了澡,在床上一邊翻着跟頭,一邊問爹爹怎麼還沒回。

  瞧,這麼黏糊冥修,要是去了素心宗可怎麼辦?

  喬薇将兩個小包子塞進了被窩,給二人掖好被角,輕輕地走了出去。

  亥時四刻,姬冥修仍未歸家。

  喬薇百無聊賴地拿出了一個原先繡了一半的荷包,穿針引線地繡了起來,突然,不知怎的,針紮進了手指,她擦了指尖的皿迹,把荷包放回繡籃。

  半個時辰過去,喬薇打了個呵欠。

  碧兒推門而入:“夫人,要吃點宵夜嗎?
我讓廚房熬點粥。

  喬薇摸摸肚子:“熬吧,是有點兒餓了。

  “你的手怎麼了?
”碧兒的目光落在了喬薇微微泛紅的指尖上。

  喬薇渾不在意道:“剛不小心紮了一下,沒事了。

  碧兒嘀咕道:“夫人以後别作女紅了,本來就不是做女紅的料。

  喬薇笑道:“好歹景雲與望舒的衣裳我也是做了幾套的。

  碧兒一笑,退下了。

  喬薇單手撐住腦袋,幽幽地歎了口氣:“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踏實呢?

  “夫人!
”碧兒踅步走了進來。

  “怎麼了?
”喬薇問。

  碧兒低聲道:“四房的桃枝來了。

  桃枝不是姬霜的貼身丫鬟嗎?
她來做什麼?

  喬薇點點頭:“讓她進來。

  桃枝被碧兒領了進來,喬薇坐正了身子,淡淡地看向她道:“這麼晚來找我,是姑姑的病情不好了嗎?

  桃枝忙道:“不是的,少夫人,夫人她醒了。

  喬薇微微驚訝:“哦?
醒了?
能說話嗎?
還記得從前的事嗎?

  “能說話,也都記得,一切安好。
”隻是情緒不太高漲,這個桃枝便沒說了。

  喬薇就要起來:“我去瞧瞧她。

  桃枝攔住了喬薇道:“夫人說,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她讓奴婢過來找您,是有一樣東西要給您。

  喬薇坐回了椅子上。

  桃枝從寬袖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喬薇。

  喬薇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吧嗒一聲合上,神色冰冷道:“誰的?

  桃枝道:“是姑爺的,夫人在姑爺的櫃子裡發現的,夫人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但夫人說,或許對少爺、少夫人有用。

  挨了兩箭,倒是終于長腦子了。

  喬薇正色道:“我知道了,你替我謝過姑姑。

  桃枝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喬薇望着門口道:“碧兒,送桃枝姑娘。

  碧兒将桃枝送了出去。

  喬薇合上門,插上了門闩,走到床頭,拉開櫃子,取出一塊令牌,又打開桃枝送來的盒子,拿出了裡頭的令牌。

  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呢?

  秦冰宇手上為什麼會有兩塊長風使的令牌?
難道他早年丢了一塊,上頭又給他補發了一塊嗎?

  可是,瞧這兩塊令牌的成色與新舊程度,像是一個年份做出來的,秦冰宇總不能提前知道自己會弄丢,所以弄了個備用的。

  不,不可能。

  但倘若不是這樣,那麼就隻有一塊令牌是秦冰宇的。

  桃枝送來的,毋庸置疑是秦冰宇的了。

  那麼昭明公主臨死前交給姬尚青的這一塊呢?
這一塊令牌又是誰的?

  碧兒将桃枝送了出去,折回來向看看喬薇,剛一推門,喬薇從裡頭沖了出來,碧兒吓了一跳:“夫人!

  喬薇淡道:“我出去一下。

  碧兒納悶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桐院。

  ……

  桐院,姬尚青已經歇下了,但喬薇說有要事,姬尚青便穿了衣裳起來,在書房見了喬薇。

  喬薇也不與他兜圈子,将兩塊令牌放在了桌上:“父親,你能認出哪一塊令牌是公主給你的嗎?

  姬尚青翻開令牌看了看,指着左邊的令牌道:“這一塊。

  喬薇困惑:“你怎麼認得的?

  姬尚青笑道:“這塊的背面有個朱砂記。

  喬薇翻過來一瞧,還真是,想到了什麼,她又問道:“父親,你之前見過這塊令牌嗎?
還是說,公主給你的時候,你才第一次見到?

  姬尚青想了想,說道:“之前也見過幾次……但她似乎不太讓我知道,我也就沒多問。

  喬薇的眸光動了動:“那……皇上知道這塊令牌嗎?

  姬尚青若有所思:“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等等,他應該見過,昭明從皇宮搬出來的時候,裝令牌的盒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是皇上撿起還給昭明的,當時皇上還問昭明這是個什麼東西?
昭明笑着說,民間挑來的古董,皇上笑她沒眼光,又還給她了。

  喬薇的臉色變了。

  姬尚青問道:“你怎麼了?
對了,你手上怎麼會有兩塊長風使令?

  喬薇沒答他的話,而是蹙眉呢喃道:“皇上要是見過這塊令牌,豈不是在冥修拿給他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了?

  “你說什麼?
”姬尚青問。

  喬薇拿起了有朱砂紀的令牌:“父親,這塊長風使令是公主自己的東西。

  “什麼叫公主自己的東西?
”姬尚青更疑惑了。

  喬薇低低地說道:“公主她……也是長風使。

  姬尚青怔住了。

  ……

  皇宮,夜色幽幽。

  禦花園的涼亭有了幾許涼意,福公公給皇帝披了件銀狐披風,撤下涼掉的酒,換了一壺燙的。

  皇帝落下一枚黑子:“上次沒陪你下完,這次朕好好地陪你殺幾局。

  姬冥修神色平靜道:“夜深了,皇上不必勉強。

  皇帝醉醺醺地睜了睜眼:“怎麼是勉強?
你是朕的表弟,朕喜歡你還來不及。

  姬冥修看着他,說道:“皇上,你喝多了。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朕清醒得很。

  姬冥修沒再說話了,他酒量不好,極少飲酒,隻喝着手邊的茶。

  皇帝又喝了幾大口烈酒:“朕突然想起了你母親,你母親酒量好,比朕的還好,朕每次喝都喝不過他,朕就在想啊,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比朕這個……這個大男人還能喝呢?

  姬冥修低眸,微勾起唇角:“小薇酒量也好。

  “想你媳婦兒了?
”皇帝醉醺醺地問。

  姬冥修不可置否。

  皇帝醉笑:“朕呐……是真疼你母親。

  姬冥修神色清明地說道:“母親也十分敬重您。

  “她當然敬重朕,是朕把她拉扯大的!
先皇在外打仗,回來就給朕一個孩子,說這是你姑姑,你好生養着!
朕都快二十了,還得管個奶娃娃叫姑姑……朕哄她……管朕叫大哥!
”皇帝樂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顫抖,“朕上學也帶着她,吃飯也帶着她,睡覺也不得不帶着她,知道朕為什麼那幾年……都沒孩子嗎?
都是你娘害的……天冷了,‘我要和哥哥睡’,天熱了,‘我要和哥哥睡’,打雷了,‘我要和哥哥睡’,什麼事兒沒有,還是‘我要和哥哥睡’……趕都趕不走!

  姬冥修靜靜地聽着。

  “朕的昭明死了……”皇帝斂了笑,捶着心口,眼圈微微地泛紅。

  皇帝又發了會兒酒瘋,姬冥修沒打攪他,需要他回應時他便回應一下。

  這樣的狀态不知持續了多久,桌上的熱酒都撤下了三壺,皇帝才好似終于平息了情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望向姬冥修道:“大梁的江山得來不易,守住更不易,先皇在位時,連年征戰,民不聊生,至臨死前終于給了朕一個太平盛世,朕得把李家的江山守住了,不能讓先皇與曆代祖宗的苦心付諸流水。
夜羅是朕最大的威脅。

  姬冥修波瀾不驚道:“皇上希望我怎麼做?

  皇帝道:“鏟平夜羅,一個不留。

  姬冥修定定地看着他,他也豪不避讓地看着姬冥修,二人的眸光裡都有深意湧動,姬冥修道:“臣領旨。

  皇帝一笑:“朕給你備了一壺好酒,福公公,把朕的花雕拿上來!

  福公公拎着一個别緻的酒壺走了過來,将酒壺放在皇帝的手邊,識趣地退了下去。

  皇帝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按着壺蓋,起身倒了另一杯給姬冥修:“這家的花雕釀得最好,你娘生前最愛喝了,用它為你踐行,想來你娘不會怪我了。

  ……

  姬家的馬車抵達了皇宮,喬薇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侍衛警惕地走上前:“來者何人?

  喬薇正色道:“我是丞相夫人,我要見丞相!

  侍衛問道:“可有聖旨?

  喬薇搖頭:“沒有。

  侍衛擺手道:“沒聖旨?
那你還是在這兒等着吧,丞相大人被皇上叫去喝酒了!

  喬薇微微蹙眉道:“能不能幫我通傳一下?
我有十分要緊的事告訴丞相。

  侍衛歎了口氣:“不是我不幫你,是皇上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我去幫你通傳了沒用,不會傳到皇上耳朵裡的。

  ……

  皇帝端起了酒杯,似笑非笑道:“夜羅人生而為魅,是說夜羅人都異常貌美,朕時常在想,再美能有你娘美?

  姬冥修也端起了酒杯。

  皇帝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皇帝壓住了他的手腕:“你就不怕朕給你下毒?

  姬冥修雲淡風輕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說罷,沒有絲毫猶豫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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