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飛白起床之後已不見了錢子俊的影蹤,想來錢子俊是直奔濟渎廟先睹為快去了。
他暗暗搖了搖頭。
濟渎廟對于錢子俊來說算是輕車熟路,還能跑丢不成?
他也就不着急尋找,洗漱完畢,直奔東配院而去。
唐心庵早就起來,坐在客廳正喝着茶,唐子蘭、唐子然以及周貞卿陪着。
眼瞧李飛白進來,唐心庵從椅子上站起,道:“走,出發吧!
”
李飛白點了占頭,領着衆人出了院子坐上馬車,前往濟渎廟。
頓飯時間,已到濟渎廟附近,前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馬車已無法往前,一行人隻得下車,步行朝大門而去。
濟渎廟大門門前,擠得更加嚴實,大多數人都擠在兩個大木牌前議論紛紛。
他們一行人先來到一張大木牌前去看,隻見上邊貼着一張紅紙書寫的告示,上邊寫道:“不參加拍賣會的人,可去裡邊觀摩拍賣。
裡邊各色小吃,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門票僅售十文,憑票可參觀廟内各殿,燒香求神,并有大戲觀瞧,一應免費。
”
有人道:“不是說參加拍賣會的可免一日三餐嗎?
我們千裡迢迢趕來這裡,怎麼又成了吃飯要錢,進去都得掏錢,這不是騙人嗎?
”
當即有許多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不過也有人反駁,道:“要說,人家也沒騙人,你可以參加拍賣會啊,不僅進去免費,吃飯喝酒也是免費。
”
有人道:“可那得交一百兩銀子!
”
也有人道:“人家不是寫得分明,交銀子是為防有些人拍買下東西卻又不要,那時就會以違約金的形式把一百兩銀子扣下。
但你若沒拍得東西,一百兩銀子分文不少,還會退還給你。
”
有人便說:“你瞧瞧我,我也得是有百兩銀子才行啊!
”随即引來大家的一陣笑聲。
有人道:“那咱們到底進不進去!
”
有人便道:“十文錢去裡邊瞧個熱鬧,還有免費的大戲看,我看值!
”在他的帶領之下,數十人朝門口而去,紛紛掏出錢來,買票進入廟中。
唐心庵道:“再去那邊瞧瞧?
”一行人又往另一塊大木牌前行去。
大木牌上也貼有一張紅紙,上邊寫着參加拍賣的規矩。
木牌前邊就放着一張大案,有幾個書吏正坐在案後給交錢參加拍賣的人開收錢票據。
唐心庵把紙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已知什麼是拍賣,說簡單點就是數人競争一個東西,價高者得。
笑道:“我用不用也交一百兩銀子參加拍賣?
”
李飛白道:“你是我請來的尊貴客人,就算參加拍賣,憑你唐心庵三個字,又何止千金。
”
唐心庵很是受用,道:“你别以為我跟我閨女有賭約,進了裡邊就不會花錢。
放心,到時若東西沒人出價,那也太丢人了,我會出價包圓的。
”
唐子蘭十分不滿!
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外之意豈不是在說她輸定了!
她以為李飛白會反駁,卻見李飛白笑了笑,沒說什麼,領着衆人往大門而去,本來自信滿滿的心生出幾分忐忑來。
畢竟之前她對這個拍賣會毫無興趣,會拍些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能不能拍出三十萬兩銀子來。
她所以會答應跟唐心庵對賭,皆因昨日突然知曉李飛白與郭勳的秘密,因此對李飛白充滿信心。
可那是三十萬兩銀子,不是三千兩,更不是三百兩,得有人花真金白銀才行,不是有信心就能做到的。
這可是關系她一生幸福的事,容不得一點失敗,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再加上李飛白對唐心庵的話毫不反駁,她明顯有些信心不足。
林志淵領着十幾個衙役站在濟渎廟的廟門前,正在賣票收錢。
濟源的第二号人物曹緻遠出事之後,第三号人物華修傑上升一級,他這個第四号人物也順勢上升一級。
隻是朝廷的正式公文還沒下來,他的品級沒升,但已從華修傑手中接手幾個實權差事,多多少少嘗到些甜頭。
可他并不滿足,更加的對濟渎廟收門票這事急切起來。
原因有二;第一,他在這事上下的功夫太多,不能因為有了甜頭就把這事置之不理。
第二,李飛白前些日子又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把濟渎廟收門票給承包下來。
他不知道承包是什麼意思,李飛白一解釋,他就明白過來了。
畢竟收門票誰也沒幹過,一年能賺多少誰也不知道,為了給縣令省點心,由一個人每年交出一筆銀子來,收門票的錢超過這筆銀子,多餘的就落入承包人的口袋,那就是賺了。
收門票的錢超不過這筆銀子,承包人就得把不足補足,那就是虧了。
他已跟趙學飛談妥,每年的承包費為一萬兩,暫定為五年。
若虧空,承包費下調。
若盈利,視盈利多少,承包費上調。
至于承包濟渎廟後,一年能賺多少,他算沒再算。
賣門票着實賺不了多少錢,一年到頭,賣個兩三千兩,都算燒高香了。
可你進廟之後,求神不需要燒香放置供品嗎?
香和供品不能外帶,隻能在廟裡買,這些東西廟外賣一文,廟裡敢賣十文,一翻就是十倍的盈利,僅此兩項,每年帶來一萬兩的收入,應該不成問題。
還有,你求神之後不得抽個簽算算命?
算命不要錢?
算命先生是想進廟就能進廟的?
每天的收入不得均分?
這又是一筆收入。
還有,每個殿中都放有功德箱,進來的人不多多少少捐些?
捐多捐少就看你心誠不誠,這又是一筆收入。
在一些重大節日裡,來廟裡的人肯定就多。
人一多,吃喝拉撒就是問題。
讓些小攤小販進來做生意,收些攤位費天經地義吧!
上廁所的人多,廁所就會髒亂,得雇人不時打掃,收個一文兩文的,不算貴吧!
等等等等,他把能收錢的,不能收錢的總總門路全都想了個遍,覺得一年賺兩三萬兩銀子應該不是問題。
交一萬兩的承包費,還能落一二萬兩!
這錢可都是幹淨錢,收的氣暢花的痛快,可比靠權撈錢讓人踏實。
可這些都是估算出來的,至于承包濟渎廟後究竟能不能賺這麼多,一切都是未知數。
所以,他想在承包之前試上一試,讓心裡多多少少有點譜。
正好李飛白要開拍賣會,這是個機會,于是他找上門去,跟李飛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