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香味還是手感,都與自己帶過來的清涼油并無二緻。
他道:“不知成本幾何?
”
王定一道:“藥材值不了幾個錢,做一百個的量也不過一文。
就是盒子貴了些,一個大約花費三文。
如果大批量制作的話,木匠行的師傅說價格還可以談,降到兩文錢一個也說不定。
”
李飛白眯着眼不說話,過了半晌道:“你叫木匠行的師傅多做些盒子來,首批先定五萬個,以後的量應該在一年一百萬個往上,看能不能把價格談到一文錢一個。
”
王定一道:“這麼多,能賣得出去?
”
李飛白道:“我明日将去一趟開封,走走門路說不定能賣得出去。
”頓了一下,又道:“這個箱子裡一共有多少個?
”
王定一道:“一千個!
”
李飛白道:“好,我明日一同帶了去開封!
”兩人又說了一會閑話,王月軒領着李時珍從外邊回來了。
李飛白便跟李時珍玩了一會,問道:“王爺爺,我挺喜歡這個小孩的,明日能不能帶着一起去開封?
”
王定一這些日子跟李言聞忙着研究如何制作麻醉藥,根本沒時間照看李時珍。
想請個私塾先生教導李時珍一時又沒合适的人選,這些日子便讓王月軒照看。
他想,有人幫着照看李時珍自然是好的,而且跟着李飛白去開封長長見識總比跟着王月軒呆在家裡強,便道:“你隻要不嫌麻煩,就把他帶去吧!
”
李飛白道:“不知李叔叔放心不放心讓我帶。
”
王定一笑道:“你的事我都跟李言聞講了,他對你的人品贊賞有加,還想找個機會跟你結識。
我回去一說,他自然會同意的。
”
李飛白道:“那就拜托王爺爺了!
”
王定一三個又在鋪子裡坐了一會,告辭離去。
過了一會,王要儉與楊震得到戶房與工房的知會,一前一後過來拜訪李飛白。
兩人之前都得不到重視,年紀輕輕的一個在西大庫養老,一個在工房無所事是,得到這次去開封的機會,證明自己已被重視起來,正式進入趙學飛的眼内。
他們知道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全是李飛白所賜,自然是對李飛白千恩萬謝,不知說了多少句忠心話。
李飛白客套一番,拿出從帳房支取來的銀子,留下二三十兩做往來花費,其它的全交給二人,讓二人置辦一些土特産品,再雇兩輛大車,明日卯時來店前集合,盡量在明日晚或者次日晨趕到開封。
送走了楊王二人,李飛白又想起父親這一兩日就要來縣城,本來是要和父親商量,如何在一年時間内做出千件石獅子來。
自己此去開封隻怕需七八日時間,将要把這件事給耽擱了。
萬事開頭難,頭一年做出千餘件石獅子本來就有些沒底,要是再多耽擱七八日就更加沒底了。
想了想,他上樓敲開侯豔敏的屋門。
侯豔敏正在案前做畫,屋子裡扯了根繩子,上邊已挂了十來副作品。
李飛白先誇贊一番這些畫畫的好,又說明日将去開封,用不用他把這些畫全都帶去開封,看能不能賣出去。
侯豔敏跟李飛白相處的時間久了,知道李飛白對畫完全一竅不通,也對畫不感興趣。
敷衍了兩句,道:“你有什麼事直說吧,别拐彎抹角的說這些沒意思的話。
”
李飛白便尴尬的笑了笑,說明來意,并把如何招募人手雕石獅子也講了,囑咐侯豔敏等他爹來了,讓他爹按他安排的幹!
侯豔敏答應下來,又俯身的案前作畫,李飛白便告辭出去。
來到鋪子裡呆坐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去街上瞎轉。
正走着,忽見有個屠夫背着半扇豬迎面而來。
他朝旁避了避,也不知那屠夫是故意的還是趕巧了,腳下一個踉跄朝他撞來。
李飛白腳下使出八卦遊龍步避開,那屠夫卻一下撲到地上,半扇豬也掉到了地上,沾得盡是塵士。
李飛白忙把屠夫扶起,又幫着把那半扇豬往屠夫肩頭放,這時聽到屠夫輕聲道了一句:“李公子,今夜亥時,小心應付。
”說完,扯着嗓子道了聲謝,擡腿自去。
等到屠夫走出去幾步,李飛白才知道那人是秦猛。
沒想到秦猛一番喬裝打扮之後,他竟沒認出來。
他自然是知道秦猛那句話的,想要去衙門通知馬坤,又怕秦猛或者自己後邊有尾巴,自己此時去衙門隻怕暴露了秦猛的身份,也怕打草驚蛇。
摸了摸袖子裡的手槍,便不打算通知馬坤,繼續在街上閑逛。
正走間,忽見有人騎馬呼嘯而過,跑出去沒多遠,拉馬站住。
馬上的人竟是馬坤,下馬哈哈笑道:“飛白老弟,怎麼這麼巧。
”
李飛白暗道:“隻怕不會這麼巧,肯定是馬坤派人盯着自己,發現撞自己那人是秦猛假扮的之後去通知的馬坤。
這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似平靜的濟源城其實暗流湧動。
”他沖馬坤打了個招呼,道:“馬哥去哪?
”
馬坤道:“城外有個案子需要我親自去處理一下。
”
兩人就站在街上寒喧着。
李飛白趁馬坤高聲說話之機,壓低了嗓子道:“今晚亥時!
”
馬坤趁李飛白高聲說話,也壓低嗓子道:“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
”
李飛白便跟馬坤分别,趁扶馬坤上馬之機,又輕聲道:“不要動秦猛,那是我的人!
”
馬坤略一遲疑,縱馬而去。
心中對李飛白佩服不已,這小子才來濟源城幾日,竟把汪武身邊最重要的人物給策反了。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裡家家戶戶都點上蠟燭,一片華燈初上景象。
離李記石雕鋪不遠,有家客棧,名叫雲集客棧,取了個客如雲集的彩頭。
因濟源地處偏僻,來往客商不多,這家雲集客棧一直都沒出現過客如雲集的景象,今天這家客棧卻一反常态,客人暴滿,就連夥計房和掌櫃房都不得不騰出來應付。
夥計的發現今天住店的客人有些不對頭,衣服下鼓鼓囊囊,似乎都藏着兵器,該不會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吧!
他把自己的懷疑說給了掌櫃聽。
掌櫃問:“可有拖欠房費的?
”
夥計搖搖頭道:“那倒沒有!
”
掌櫃道:“不去管他!
”是啊,隻要有錢賺,又何必管住的客官是打家的還是劫舍的!
他隻是開客棧的,又不是開衙門的。
天字第一号的房門洞開,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傳來一個又一個的好消息。
衙役首領出城辦案子去了!
今天是縣太爺閉堂日,衙門裡除了留守的二三十衙役,其它衙役都在家休息。
到目前為止,在家休息的衙役沒有往衙門聚集的迹象。
李飛白懵懂無知,既沒有雇人手防範也沒有告官尋求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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