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道夫哈哈大笑,将報紙往地上一摔,喝道:“郭公子,恕下官說句不該說的話,似這種通篇胡言亂語的地攤小報上登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等有見識的人物怎麼能信!
”
郭守享道:“看來我有必要,回去把郭大人的話轉告給家父!
”
呂道夫一怔,其它人也是一怔。
呂道夫說錯了嗎?
沒有啊!
他們大多數也都看過大明日報,從創刊到現在,一直都在說三公主與邬景和的大婚,不是八卦是什麼?
還有,上邊正經的東西不是沒有,但不正經的東西更多。
别的不說,就最近又增加的“我有一個夢”,不是胡言亂語又是什麼?
這還稱不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大明日報今天又登了什麼?
他們還沒有去買去看,聽兩人對話的意思,似乎是刊登了呂道夫的罪證。
若真是刊登了呂道夫的罪證,他們看了恐怕也是不會信的。
在他們印象中,隻有邸報上刊登的東西才能讓人信服,大明日報上刊登的東西,不過是茶餘飯後供讓消遣的。
于是,他們齊齊看向郭守享,想要知道郭守享為什麼要把呂道夫的話轉告給郭太保。
而郭守享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吟吟笑道:
“我要告訴他,他花費巨資辦起來的大明日報,本來是向大明子民傳達朝廷大事的,誰知辦到如今在呂大人眼中,隻不過是胡說八道的八卦小報罷了,上邊的内容皆不可信。
您不是時常自诩,自為官以來,從不辜負聖恩。
誰知這次卻陰溝裡翻船,要辜負聖恩了!
”
衆人大驚!
大……大明日報竟是郭太守辦的!
聽話裡透露出的意思,大明日報竟還是在皇上的授意下辦的!
若真的是這樣,大明日報就不是民間小報了,那可是傳達聖恩的報紙啊!
那上邊刊登的東西,又豈能有假!
他們無比同情的看向呂道夫。
呂道夫這次算是徹底完玩了,千不該萬不該,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呢?
這下不僅得罪了郭太保,連天子都給得罪了!
禍從口出,這絕對是禍從口出!
并在心中定下主意,一會事了,趕緊去買一份大明日報來,看看上邊究竟刊登了什麼?
郭守享這時把李飛白拉到身邊,道:“大家給我看清楚了,此人是我兄弟,雖非親兄弟但比親兄弟還在親。
并深受家父嚣重,這才送他來國子監讀書,為的就是給他謀個好前程。
你們跟他作對,就是跟小爺作對,也是跟家父作對!
”
他身後的衆衙内道:“亦就是跟我們作對,仔細掂掂你們的斤兩,想想你們的下場。
”
郭守享笑了笑,接着道:“凡是不跟我們作對的,小爺記你們的恩,承你們的情,并包下整個彙雅齋,連擺三天流水席,請你們去吃去喝去玩!
”
那些監生中,有一半聽郭守享說李飛白是他兄弟,已暗侮今日不該來淌這趟渾水,這要是得罪了郭守享,絕對是後悔終生的事情。
此時聽郭守享在彙雅齋連擺三天流水席,一個個興高彩烈,終于能到彙雅齋見識一下了。
當即紛紛嚷嚷起來。
“我是被人硬拉到這裡湊熱鬧的,本就無意跟李少作對!
我就說嘛,一個巴掌拍不響,若非把人逼到極處,李少怎會打一個五經博士。
看來,李少是被逼得無可奈何,不得不出手,情有可原。
”
“别說李少無錯,就算有錯,打呂道夫也是給呂道夫面子!
他應該伸手兜着,哪能倒打一耙,給臉不要臉呢!
”
“誰的面子不給,郭少以及諸位衙内的面子不能不給,郭少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
”
忽有一人道:“郭少說在彙雅齋擺了三天流水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是大家關心的,一時間沒人再說話!
郭守享道:“從現在開始!
”
那人又道:“我聽人說,彙雅齋有好幾座院落,每個院落都分等級方能進去。
我們此番前去,是隻能在大廳吃飯,還是那些平常無法踏足的院落,也可進去!
”
郭守享道:“所有院落都能進去!
”
那人道:“等級最高的院落,誰都想進去!
那又如何區分,讓誰進去不讓誰進去!
”
郭守享道:“自然是先到先得!
”
監生們一下轟動,說話間就要往國子監外跑,郭守享沉聲喝道:“且慢!
”
衆人停下腳步,看向郭守享。
郭守享道:“你們既去彙雅齋吃飯,那是絕對不會再跟我家兄弟作對的了!
若是有人端起碗開始吃飯,放下碗接着罵娘,可别怪我不客氣!
”
一人拱拱手道:“郭少放心。
大家都是讀書人,懂得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的道理,不會幹出此等生兒子沒**的事情!
”
其它人紛紛附和。
李飛白門前圍的監生,一下子少了一半。
還有不少,略略猶豫之後,也都朝門口跑去,這下就少了三分之二多。
其餘人算是支持呂道夫的鐵杆,縱然沒有吃過彙雅齋,也不屑去吃,憤憤然各回各院。
呂道夫等官員,也都夾雜在這些人中走了!
李飛白回頭一瞧,隻見馬正、李成勳、梁廷舉三個,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卻又一臉好奇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馬正躍躍欲試,那是從來沒有吃過彙雅齋,想要見識一下。
李成勳與梁廷舉也躍躍欲試,那是隻去過彙雅齋的大廳吃,還沒去過其它地方吃,也想見識一下。
但他們也僅是躍躍欲試,并沒追随衆人而去,很大的原因是想知道李飛白的真實身份。
可這時,這麼多的衙内都在近前,想問也無法問,一時猶豫。
李飛白笑道:“三位兄台想去的話自去,到了那裡跟白胖子提一下我的名字,他會給你們安排的!
”
要想知道李飛白到底是什麼身份,以後有的是機會。
三人不再猶豫,當即跟李飛白以及諸位衙役拱手告别,匆匆往國子監外邊奔去!
郭守享叫來的衆多衙内,除了範觀樓、劉擅水幾個,其它的都沒有來國子監讀書的意思,此番前來,完全是給郭守享捧場,也想跟李飛白結個善緣,回來搭上李飛白,找個賺錢的買賣做。
這時見此番事了,都跟郭守享、李飛白拱手告辭。
李飛白道:“諸位出手相助,李某銘記在心,回頭一定請諸位喝酒,以表謝意!
”
衆衙内紛紛道:“那我們就等着李少請酒。
”
李飛白目送衆衙内走了,隻剩郭守享三個衙内,道:“請吧,屋裡說話!
”見裴庚也沒走,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平息事端後的高興,而是皺眉沉思想着心事,又道,“裴大人也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