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豔敏身上還真有好茶,那是李飛白交給她的極品龍井。
她笑了笑,沒說話,進火房燒水去了。
又忙着準備幾樣幹果,端出去放到石桌子上後,水已燒開。
她拿蓋碗将茶沖泡,端出去放在石桌上,道:“老人家,請!
”
老乞丐揭開蓋子一聞,道:“好茶!
是龍井,而且還是極品的上貢的那種。
”
侯豔敏知道這茶是龍井,而且是極品上貢的龍井,但這是聽李飛白說的。
見老乞丐嘗都沒嘗,隻是聞了一聞,便知是龍井,這沒什麼奇怪的,估計喝過龍井的人都能聞出來。
可是,卻能僅憑一聞就分辨出不是普通龍井而是極品上貢龍井,絕對不簡單。
足以證明,這個老乞丐以前常喝極品上貢的龍井,不然哪能一聞便能區分。
她不敢小瞧這個老乞丐,心中暗道:“莫非遇到了高人?
”神态中的恭敬又多了幾分,也沒了之前的虛情假意。
老乞丐品了一口茶,又剝了個花生扔到嘴裡,嚼了嚼道:“你是李飛白的媳婦吧!
這小子倒有些豔福,能娶到你這樣模樣俊俏的媳婦。
”
侯豔敏沒有生氣,反而滿臉羞紅的垂下頭,心中一陣甜蜜。
忽然,她心中對自己有此反應大感詫異,自己怎會沒生氣反而竊喜,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李飛白了吧!
這怎麼可能,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目不識丁的家夥。
在她的想象中,自己的最佳伴侶應該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能吟詩能作對,花前月下你作詩我作畫,那是多麼令人向往的生活。
跟李飛白這樣的家夥在一起有什麼閑情雅緻可言,一個不懂畫的人,她看着就生氣,怎麼可能喜歡他。
然而,心是不會騙人,事實證明她就是喜歡上他了。
究其原因,應該是李飛白太寵她了吧!
什麼事都讓着她,從不小瞧她對于她的蠻橫也萬分包容,讓她有了家的感覺。
她對自己有此心緒感到惶恐,隻怕到頭來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情負落花’,因為從李飛白的臉上,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對她的喜歡,這從李飛白不讓她進地窖也能看得出來。
既然李飛白無情,她又何必有意。
既然老乞丐能看得出來她對李飛白有意,其它人也能看得出來,今後一定要小心謹慎,卻不可讓人再看出她的念頭。
想到這裡,侯豔敏的目光有意無意瞧向地窖洞口,也不知李飛白跟唐子蘭在下邊說些什麼?
地窖中一共兩個存銀的耳洞,其中一間的架子上堆滿大銀,另一間的架子上放着小銀。
兩間存銀的耳洞離櫃台都不遠,有個圓洞直通上邊,洞口用鐵栅欄蓋死,栅欄中間留有能容手臂通過的縫隙。
有根繩索透過鐵栅欄縫隙垂了下來,系在一個竹籃上。
上邊的人如需支付銀子,可通知下邊的人将所需銀子放入籃中,然後靠繩拉拽上去取銀。
上邊的人如需存儲銀子,可将籃子先拉拽上去,然後将銀放入,送往下邊。
李飛白邊看邊點頭,嘴中連道:“不錯!
”見唐子蘭面色不善,笑道:“怎麼老闆着臉,好像我欠你幾萬兩銀子一般。
”
唐子蘭道:“早些時侯,有個叫劉揚名拿着封你蓋章打手印的信,來這裡拿銀子,說是你要修條數十裡的山路?
”
李飛白道:“對啊!
你把銀子給他了吧!
”
唐子蘭沒有回答,而是接着問道:“數天前,我去衙門拉銀子,趙學飛又拿着封你蓋章打手印的信,硬生生扣下七萬五千兩銀子。
”
李飛白道:“對啊!
他把銀子存過來沒有?
”
唐子蘭再次沒有作答,道:“你在荒郊野地修山路幹嘛?
幾萬兩銀子就這樣白花花扔出去了。
你買趙學飛的煤窖以及冶鐵所又幹嘛,誰不知道那是兩個賠本的買賣,不僅買窖要花七萬五千兩,支付欠的工食銀子又得七萬五千兩,十五萬兩扔到水裡還能聽到個響,你接手這兩件買賣連個響都聽不到!
”
李飛白連續吃了兩個癟,便沒有說話。
唐子蘭接着道:“趙學飛的七萬五千兩倒是送回來了,可那是有條件的,一年得付給人家五千兩,五年本息就得付完,一眨眼又是兩萬五千兩沒有了。
你閉嘴不言幹什麼,倒是給我解釋清楚啊!
”
李飛白冷冷道:“我之前讓你把銀子全都投入銀行,吃個利息就行。
是你不願意,說,不管我幹什麼生意,都要跟我五五分成。
怎麼,現在才剛開始,你就後悔了?
”
唐子蘭一怔。
沒錯,這話是她說的,但所以說這樣的話,隻因當時李飛白躊躇滿志,一副穩賺不賠的模樣,讓她誤以為李飛白有什麼來錢的大生意,這才不顧一切摻一腳。
誰知,李飛白開頭就幹了兩筆賠得不能再賠得生意,讓她如何不為自己的銀子擔憂。
可說出的話不能不認帳,那不是她唐子蘭的風格。
她想了想,哽咽道:“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的銀子更是我娘留給我的。
你把小二十萬兩銀子就這樣扔出去了,總得跟我知會一聲,與我商量商量吧!
”
李飛白見唐子蘭眼圈微紅,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也不好再闆着個臉,道:“修那條山路用不了幾萬兩之多,僅僅一萬多兩。
”
唐子蘭“哦”了一聲,不相信數十裡的一條山路才花費一萬多兩。
李飛白接着解釋:“我之所以修這條山路,是因為我在下盤村又建了兩個廠子。
一個磚瓦廠,一個水泥廠。
建廠總得把東西運出去吧,不修路如何把東西運出去。
”
唐子蘭跟李飛白的時間雖短,但一路上也說了不少的話,清楚李飛白說話的風格,知道所謂的廠就是窖。
她道:“你建磚瓦廠幹什麼?
那東西能賺幾個錢。
就算建,憑濟源這等小縣,一年到頭能用幾塊磚幾片瓦,賺得了多少錢?
就算,你貪圖那幾個小錢,也可以在縣城附近建啊。
為賺那幾個小錢,專門修條路,什麼時候才能回本?
還有,什麼是水泥廠。
”
李飛白笑道:“濟源之前一年用不了幾塊磚幾片瓦,建磚瓦廠是賺不了幾個小錢。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是因為之前我一直窩在山裡,就如諸葛孔明那般,在山裡謀劃天下大事。
如今,我出山了,濟源所需的磚瓦将會是個普通算盤都算不過來的數字,那賺得就不是小錢,而是大錢。
就修路那點錢,十天半個月就賺回來。
”
唐子蘭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聽着。
但臉上表情的意思十分明顯,就兩個字,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