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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節似曾相識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432 2024-01-31 01:13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動

  東門城樓下,多爾衮兩兄弟和杜度等人,遠遠地瞭望着瓦房店。

  看着城外一道道溝壕工事,以及城内縱橫交錯的掩體,都是吸着冷氣,對遼東大戰一齊猶疑起來。

  多铎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不信邪不行,我親率大軍,雖是一日而下東北外圍山寨,可是傷亡了二千多勇士,慘勝如敗啊。

  您再看看瓦房店内外的準備,怕就是攻下城池,也難免死傷過重,消耗太大。

  杜度倒是取笑一句,“豫親王也有洩氣的時候呢。

  ????????多爾衮雙眉緊皺,搖頭道:“十五弟擔心的不是能不能攻下瓦房店,而是損失過大的後果。

  若是與明國拼消耗,咱們就入了下乘,勝而不勝,不敗而敗。

  多铎點頭說道:“明軍應該是沒有料到我攻占東北山寨的決心,可也看出他們沒有固守的打算。

  否則就不會以區區幾千人防守,隻要拿出十之二三的力量死守,憑借着地勢山寨的險要,我就無法一天全部攻下。

  “繼續說。

  “前面這支明軍雖說訓練有素,能依托工事和犀利火器,尚堪一戰,也肯死戰。
隻是指揮死闆,應變不足,不善近戰。

  “十五弟怎麼會有此結論?
”多爾衮和杜度對視一眼奇怪的問道:

  “我與他們交過手,既有縱橫千裡的勇氣,也有水攻火攻的陰毒,更有決死沖鋒的果決,還有以命搏殺的豪勇,實是強軍。

  多铎思慮片刻,繼而笑道:“十四阿哥說的是騎兵,我說得是步兵。

  誠然,從防禦層次、攻守轉換、武器操作、臨戰沉着,甚至敗而後撤,都看得出他們訓練有素。

  可是當我全力攻擊不顧傷亡,打亂了明軍訓練熟悉的節奏,他們就亂作一團。

  防線之間除了火炮再無支援,守軍要麼是不敢死守撤得太快,要麼是守得太久撤得太遲,而且一旦被三兩勇士突入,往往全線潰退。

  說到這裡,多铎指着壕溝說道:“每道壕溝下面都是事先埋好了火藥,我軍吃了兩次虧後,突破時便少量人馬越過。

  安全後再集結攻擊,後面竟是損傷極低,白白可惜了這些布置。

  我若是守軍,當在被突破後列陣于壕溝後,以弓弩繼續殺傷敵軍,敵軍不攻則被動挨打,敵軍若是猛攻,則後退點火,那時左右為難的就是我了。

  “這支明軍的火器實在犀利,一是火藥帶動的箭矢,一百步可穿透鐵甲,五十步可穿透盾牌和兩層鐵甲。

  而且操作簡單,就是準頭差些。

  二是裝有火藥的小鐵柱,安裝有機關和手柄,不需要點燃,可扔出十步以外,爆炸後的鐵片殺傷力極強。

  十五阿哥,這兩樣東西實是利器,有火铳之犀利,無火铳填裝之繁瑣,當安排工匠仿制才是。

  我麾下無敵勇士,竟然大多因此死于常人之手,實是可恨。

  若是秦浩明聽到多铎這番話,一定會肅然起敬,哪怕他是個狗建奴。

  隻是在山寨短短一天的戰鬥,便讓他看出如此多東西,且分析句句在理,不愧為建奴的後起之秀。

  多爾衮眼裡露出思索,片刻之後才若有所悟的說道:“十五弟的意思,秦家軍能戰,隻是一旦攻擊迅猛,近身而攻,就不足為慮。

  “秦家軍?
”多铎低聲念叨幾句,猛然擡頭說道:“十四阿哥,肯定是明軍的指揮将領不一樣,或者他們故意如此。

  “什麼意思?
”多爾衮點點頭,杜度的愚蠢些,尚未反應過來。

  “十四阿哥為什麼叫他們秦家軍?
還不是他們有一個可怕的統帥。

  多铎斜視眼前這個蠢笨的叔叔一眼,看在一條心的份上,還是解釋道:

  “縱觀此人經曆,原本不過一個草民,頂天一個秀才,卻因知兵事而被明朝天子看重。

  與朝臣争鬥卻不壞國事,有閩粵總督之名卻不行正事,搶奪軍資卻不貪污自肥,敢置關甯防線不顧而孤軍入建州。

  肆虐遼東半島非是為征戰,而是圖謀毀掉我建州軍民的生存根本。

  此人天馬行空,無所顧忌,行事陰毒,用兵無常,皇室不猜疑,朝臣恨之厭之卻不忌之,竟是進退有餘,處處得好處。

  而且,這個人我們都交過手,一句話,狡詐如狐,斷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

  一席話,說得多爾衮身邊的人凝重至極,皆默然不語。

  “既然如此,遼東半島得失不是重點,關鍵是能否将尚未成軍卻有強軍之勢的秦家軍打殘,甚至全殲。

  當然,大軍在外盛京空虛,不可久戰,就明日全力攻擊瓦房店,若是難打,就立即退兵再議,等待皇太極的命令。

  關鍵時刻,多爾衮一錘定音。
?

  見衆将恭身領命,多爾衮接着下命令道:“明日十五弟主攻東門,圖賴攻擊南城,安平貝勒于東面、北面牽制。

  瓦房店東北和東南可駐紮大軍,此二路為重點攻擊,其餘隻是騷擾。

  十五弟和圖賴哪路受阻或是突破,我親率大軍連續發動攻擊,咱們先試試秦家軍的實力再說進退。

  衆将領命,擁着多爾衮回到大營,開始連夜布置兵力戰術。

  城池上,楊廷麟喝了一大口酒,咬了一大口羊肉,聽着建奴的号角長鳴,瞧着東門外建奴大軍的人馬調度,向秦浩明問道:

  “明日東門外,就是秦督大展神威之時吧?

  秦浩明笑笑,“楊侍郎不是擡舉破虜嗎?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明日你将看到我軍是怎麼大敗而逃的。

  楊廷麟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不再問其他事情。

  過往的配合和信任,讓他無比相信這位年輕的總督。
再說,他隻是代天子勞軍,許多事不便過問。

  但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會讓人失望,尤其是在看到秦浩明的命令時。

  “快點,快點,把屍身挂到旗杆。

  “對,對……不用腦袋,傻小子,腦袋不是腌漬了嗎?

  ……

  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楊廷麟仿佛回到趙縣,秦浩明不是把嶽托的屍體也這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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