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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節阿巴泰的渴望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895 2024-01-31 01:13

  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首先劫營如果沒有足夠的兵馬和強大的戰鬥力是不存在的。

  在紮營的時候,一萬鞑子先鋒人馬,九千人馬用于戒備防守,一千人開始構築營地。

  鞑虜的營房建造得很緊湊,主要是太大不好防守,太小又壓縮了戰鬥縱深。

  在軍隊還在前進的過程中,鞑虜斥侯兵就已經把前方可能紮營的地方,詳細報告給軍隊統帥阿巴泰。

  其次是鞑虜在軍營的四周圍起一道臨時的木牆,形成防禦圈。

  制作方法是先砍兩排樹幹,一排長一排短,把樹幹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

  長樹幹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幹排成一排在内。

  然後在兩排樹幹之間架上木闆,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幹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

  木闆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

  鞑虜的隊伍是以三百名士兵再加上牛錄為軍事單位,紮營的時候也是如此。

  大家的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要挖排水溝。

  嚴禁士兵在各個營區之間亂竄,即使本營區以内也不許各個帳篷亂跑。

  每個營區挖一個公共廁所,要離水源和貯藏糧食的地方遠,要離營房有一定的距離。

  但不能太遠,以免上廁所的官兵不能及時歸隊,當然也不能太近。

  趙縣附近地勢平坦,正好方便大規模的鞑子安營紮寨。

  一萬人馬,分為三百多個牛錄,層層分布在近三平方公裡面積,很是壯觀。

  一蠹藍色的龍旗迎風飄揚,立在營帳的中間,那代表着是阿巴泰的帥營,擅自闖入死。

  盧象升從頭到尾觀察鞑子安營紮寨的情況,不得不佩服鞑虜擅長野戰果然沒錯,連安營都如此合理有序且快速。

  而大明習慣據城而守,生活長期安逸,卻是多有不及。

  如果要是依其他人之言,趁鞑虜立營未穩之際沖殺,定然讨不了好。

  “秦秀才的花花腸子真多,鞑虜怕是難過這關。

  張松榮舔着嘴唇,獨眼裡露出嗜皿的光芒,他衷心佩服秦浩明的計策。

  “傳令下去,讓将士們好好休息,等候秦秀才的号令。
半夜三更起始,吃飽了才有力氣殺鞑子。

  盧象升微微一笑,朝邊上的一衆将領吩咐。

  “諾!

  回答他的是應天響聲,軍功在即,誰不興奮。

  月朗星稀,寒風碩碩。

  相聚五裡之地的鞑虜大營,阿巴泰的主帳烈火熊熊,溫暖如春。

  幾個白擺牙喇巡弋在帥帳周圍,充當警戒。

  賬内,阿巴泰和正藍旗幾個心腹将領正在喝酒。

  軍中原本不許飲酒,可是今天恰逢阿巴泰五十歲大生日,顧有此舉。

  “來來來,今日先小酌兩杯,等明日拿下趙縣,斬掉明狗兵馬大元帥盧象升的頭顱,再和衆位兄弟暢飲。

  說起來,還是領兵在外厮殺才是我的宿命。

  阿巴泰雖然已經五十歲,可是常年征戰,身材依舊壯碩。

  手裡舉着劫掠而來的大明瓷杯,一口飲盡。

  對阿巴泰來說,栉風沐雨的軍旅生涯,刀槍劍戟的陣前厮殺,才是他人生的主旋律。

  而在衙門中正襟危坐,應對煩瑣的公務,卻令他英雄氣短。

  崇祯四年,鞑酋皇太極仿照明朝制度設立六部,阿巴泰奉命執掌工部。

  但他的工作多有疏漏,讓皇太極大失所望。

  皇太極批評說:自設六部以來,禮、刑、工三部辦事多有缺失,至于工部更不及他部。

  這都是貝勒才短,承政疏忽,啟心郎(輔佐貝勒、尚書的官員)怠惰所緻。

  工部負責工程建築,少不了銷算各種賬目,這令阿巴泰感到頭痛。

  他甚至連工部的衙門都懶得去,至多在府第中敷衍了事。

  皇太極的批評,說明阿巴泰在工部少有建樹,很不稱職。

  “貝勒爺說得好,大明軍隊孱弱不堪,最好趁着大軍未至,明日我們先博得頭功。

  斬殺明狗兵馬大元帥的功勞,怎麼樣也能讓貝勒爺再往上走一步。

  正藍旗固山額真莫木耳一向和阿巴泰交好,深知他的願望,才這樣說。

  崇祯九年四月,皇太極稱帝改元,定宗室世爵,幼弟多爾衮、多铎及子侄輩的豪格、嶽讬都晉封親王,阿濟格也晉封為郡王。

  阿巴泰是衆位兄弟中的長者,封貝勒爵,隻是在貝勒爵位前加上了“饒餘”(滿語為富裕之意)的美号,以示差異。

  與親王比,貝勒爵位整低了兩級。

  對此,阿巴泰心懷芥蒂,對皇太極總有抵觸。

  果然,莫木耳話音剛落,阿巴泰便恨恨的說道:“明日大家督促旗人給我拼命些,争取一戰而下。

  此次多爾衮的正白旗莫名其妙損失一個甲喇額真,居然要明狗通報才知曉,真真是丢人。

  自打父汗起兵以來,南征北戰幾十年,何曾有成建制的甲喇額真被明狗消滅?

  不過這也是我們的機會,我看到時皇太極如何說去。

  說完,直接是三杯酒下肚,并且把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下。

  說起這個饒餘貝勒,是阿巴泰心中的痛楚。

  皇太極稱帝之初,封賞諸貝勒并賜宴。

  赴宴的諸貝勒中,地位最顯赫是代善、莽古爾泰、阿敏、阿濟格、多爾衮、多铎、嶽托。

  阿巴泰雖已四十八歲,因隻是個貝勒,座位排在了諸和碩貝勒以下。

  眼瞅着諸弟侄觥籌交錯、開懷暢飲,他深感臉上無光,心中郁悶不樂。

  回到府第,不禁對屬下大發牢騷:“今後我再不赴宴!

  戰則我披甲胄而行,獵則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于子弟之列,我覺可恥。

  努爾哈赤生前,有蒙古親戚來訪,阿巴泰曾與四大貝勒一起出見。

  如今随着諸弟侄逐漸長大,自己的地位卻每況愈下,豈能讓他沒有怨言?

  哪想到這句話傳到皇太極耳裡,竟然命令其他幾個貝勒來數落他。

  就連一向和皇太極不和的多爾衮,居然也教訓他并且說道:“你在此之前連與五大臣一同議事的資格都沒有。

  德格類、濟爾哈朗、杜度、嶽讬、碩讬,早已參與議政,你卻不在其中。

  因你在諸位兄弟之列,父汗撥給你六個牛錄的屬民,才有了貝勒的身份。

  今天你想欺侮誰?

  我和阿濟格、多铎都是父汗分給的全旗之子,諸貝勒又比你先入八分之列。

  你今為貝勒,心猶不足,還想與三大貝勒并列,擾亂朝政。

  如果你當了大貝勒,豈不更生稱汗的念頭嗎?

  多爾衮此言,讓阿巴泰氣憤莫名,卻又無從辯解,内心自然把多爾衮恨之入骨。

  你要拍皇太極的馬屁,幹嘛找我墊背。

  所以這次他聽聞多爾衮被明軍殲滅一個正白旗的甲喇額真,他心裡便活動開來。

  向入侵明朝的主帥嶽托,自告奮勇擔當先鋒一職,為的就是把盧象升剿滅,狠狠的打多爾衮一個耳光。

  隻不過他在打盧象升的注意,人家也在打他的注意,這就要看誰的手段高明了,誰就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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