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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敗家少爺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602 2024-01-31 01:13

  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秦大少自然不清楚福伯對他的失望,依舊該花的花,該用的用,絲毫不知節儉二字為何物,甚至還有閑情逸緻參加鄰裡街坊的紅白事。

  這讓主人非常有面子,成天在街坊當中炫耀不停,緻使日後請秦大秀才參加自家舉辦的大事成為秦家村的時尚風景。

  想想也可以理解,一個縣城就那麼幾十個人成為秀才,分配到各村各鎮又有幾人呢?

  “少爺,能跟你念叨念叨些事情嗎?
”福伯面露憂愁期期艾艾地向光赤着上身正練習俯卧撐的秦浩明說道。

  “你繼續,還有四十個。
”秦浩明喝阻住想要趁機起身的張雲,拿起毛巾,轉身朝福伯方向走去。

  傷勢初愈,秦浩明便指使人在後門山竹林開辟了一小塊空地,依據地形改變成一個訓練場所,什麼單雙杠、石墩、吊環、箭靶等等不一而足,每日裡拉着張雲勤練不止。

  “福伯,有什麼事情,您老請說?
”秦浩明邊擦汗邊對老人言道。

  “少爺,有些事情原本不應該由老奴來說,隻是……隻是……”福伯低垂着頭,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開口。

  “福伯,浩明落難承蒙您老不離不棄照顧多年,實乃當親人看之。
但有什麼問題,無須顧忌,不妨直言,可好?
”秦浩明目光清澈望着老人誠懇的說道。

  雖然書呆子已逝,但是作為繼承這幅軀體的主人,秦浩明對于這樣一個忠心耿耿一心護主的老人,有着發自内心的尊敬。

  “老奴覺得學業科舉方為少爺正道,舞槍弄棒非讀書人所為,望少爺專心學業才好。
”受到秦浩明的鼓勵,福伯鼓起勇氣對他說道。

  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在他心裡憋了很久。
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身份,恐怕早就出言相勸。

  “放心吧福伯,我自有分寸,耽誤不了學業,再說這也是強身健體啊!

  老人家是一片好意,科考為官重振秦家早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多說無益,反而是善意的謊言更能讓他安心。
重生的秦浩明不是迂腐的書呆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少爺明白就好,少爺明白就好。

  福伯滿臉欣慰不停地點着頭,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心情開朗許多,索性借着這個機會繼續勸導,“另外老奴希望少爺能節約财物,給秦家村民的随禮不宜過多,畢竟今後花銷甚多。
再說當初秦向天侵占家财時,大多數人可是袖手旁觀未施援手啊!

  縱使時間過去多年,老人提及此事依舊面有不甘。

  秦浩明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既然占用人家的身體,有些事情自己就必須負責解決。

  過往秦家雖說不是什麼高門大族,但讓秦浩明安心科舉是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是他的表叔秦向天行卑劣之事,斷然不至于落魄至此,甚至命喪黃泉。

  “冤有頭債有主,無關其他族人的事情。
我會讓秦向天把吃下去的連本帶利全部吐出來,是不能讓他繼續逍遙下去了,不然沒有天理啊!

  “所以少爺才要用心苦讀,他日高中為官總有報仇雪恨的一天,一個小小的典吏豈不手到擒來。

  福伯顯然誤解秦浩明的意思,還把此事當成一種鞭策,借以鼓勵。

  秦浩明微微一笑并不說破。
大丈夫快意恩仇,恩怨情仇唯恐過夜。
若按福伯的說法不知猴年馬月才能一雪此恨,這不是他秦浩明的風格。

  以牙還牙,以皿還皿,男兒仗劍殺人行,或許才是他的真性情。

  一個小小的縣城典吏,雖說民間畏之如虎,但如果真有需要,秦浩明自信有十幾種方法讓對方無疾而終。

  隻不過在他看來,殺了秦向天并不是這件事情的最好解決辦法,他不屑為之!

  九月初正是俗稱秋老虎的季節,太陽炙烤着大地。
這是小冰河季候的特點,要不極熱要不極冷,終歸讓人不大舒服。

  不同其它地方亂世來臨的景象,臨浦縣作為江南地區的産糧縣,雖說談不上什麼富足,但是人們的生活還比較安定。

  因為重陽節的緣故,街道兩邊的茶樓,酒館,作坊基本歇業,但是街道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在營業。

  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甯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還有邊走邊吆喝的挑擔行商……

  以葉家高大的酒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如果秦浩明不知道曆史走向,初來乍到這個年代,還以為是盛世來臨。
不過縱使如此,這好像并沒有影響秦浩明采購計劃和逛街興趣。

  依舊頂着烈日炎炎,猶自搖頭晃腦四處張望詢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而闆車上的貨物也足以說明此次購物之豐盛和大手筆。
當然拉車的絕對不可能是我們的秦大秀才,有辱斯文嘛。

  可是他又不想浪費錢财雇人,福伯剛剛跟他說過要節儉,老人家的話還是要聽的。

  那麼拉車的隻能是張表弟,不過張表弟的神情非常奇怪,目光呆滞,滿臉的漠然,機械的移動着腳步,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不對勁,張雲自從姑父去世之後,髒活累活沒少幹,為的就是可以讓表哥安心苦讀,在大熱天拉個闆車又算什麼?
這裡面肯定有隐情。

  其實事情說起來很簡單,都是闆車上的貨物才讓張雲如此失态。

  唉,這個日子看來真的是沒法過了,瞧瞧這都是什麼啊?

  二十文一斤的山茶油表哥一口氣買了100斤,二十五文一斤的上好堿面有50斤,四十文一斤的牛油更是誇張,足足200斤,四大桶,蔚為壯觀。

  加上預定的生石灰和十幾個大木桶等等,15兩白花花的紋銀落入别人的口袋。
那讓秦家恥辱的600兩悔婚銀,不要說什麼熬到三年後的大比,按兄長的這種花錢速度,張雲估計能有個一年半就不錯了。

  當然如果是糧食或者筆墨紙硯等生活和學習用品,張雲絕無二話可說,甚至是高興,這些年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兄長他日金榜題名,可以有重新光耀門楣的一天嘛。

  關鍵是這些東西吃不能吃,穿不能穿,還使用不上,在他眼裡完全是廢物。
多次問兄長這些東西有何用處,他卻笑而不語或顧左右而言其它,真是令人抓狂。

  經過苦難的折磨,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張雲深深明白生活的不易,兄長敗家也不是這麼一個敗法啊!

  肯定是那日腦袋撞壞,以至于最近行為怪異,看來必須找佑漢哥好好商議商議。
望着還在到處閑逛打探物價,臉上帶着幾分傻笑的兄長,張雲暗自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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