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殿外凜冽的北風簌簌吹過,漸漸涼意襲來,嗖嗖之聲清晰入耳。
今日天色顯得幽暗無比,大玉兒也無心思在外賞花嘻玩。
她側躺在木坑上的大紅絨毯上,蘊着言不出的慵懶。
一個宮女隔着一層薄錦被,輕輕揉捏着她細長的腿。
大玉兒凹凸袅娜的身形,随着宮女的敲打揉捏輕輕浮動,倍加妖娆。
另一個宮女端上沏好的上等菊花茶,菊花迷香飄散在空氣裡,甜甜的澀香彌漫在整個房間内,着實讓人迷醉。
宮女将手中的茶盅輕輕擱在黃金樟茶幾上,然後又佝偻着身子跪伏在地,柔聲禀告:“啟禀莊妃娘娘,衍慶宮淑妃娘娘宮女求見。
”
大玉兒合攏的雙眼微微睜開,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茶幾上的菊花茶。
站在一旁的宮女識趣的端起鈞瓷茶盅,用盅蓋撩開茶面上的一層茶葉,送到大玉兒面前說了聲請慢用。
大玉兒見茶汁黃稠,又異香宜人。
這才輕輕抿上一口,瞬間一絲清香在喉,餘香沁心,津潤甘甜,心情甚是舒暢。
思慮片刻,方才顯得有些倨傲,低聲吟道:“準見!
”
認真說起來,衍慶宮排位是在她之上,地位比她尊享。
皇太極在盛京稱帝,冊封崇德五宮後妃,也稱五大福晉。
中宮-清甯宮皇後,稱國君福晉,大玉兒姑母,居首位。
東宮-關雎宮宸妃,稱東大福晉,大玉兒親姐姐,居第二位。
西宮-麟趾宮貴妃,稱西大福晉,居第三位。
次東宮-衍慶宮淑妃,稱東側福晉,,居第四位。
次西宮-永福宮莊妃,稱西側福晉,居第五位。
在皇太極生前,在後宮中受到皇太極專寵,統攝一切的是她姐姐宸妃海蘭珠。
而這,也是她可以拿捏的理由。
宮女一進大殿立馬跪倒在地:“莊妃娘娘吉祥,淑妃邀請娘娘外出賞雪。
”
大玉兒焮開錦被,憤然而起,俏麗面龐漲得赤紅,鸾衣廣袖焮翻桌上的茶盅,怒道:“老實說,是誰叫你來?
不然……”
宮女額頭溢出粒粒豆大的汗珠,眸中淚光閃爍,忙叩頭道:“娘娘息怒!
是李公公,他說娘娘聽到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請娘娘饒恕。
”
大玉兒目光如霜,表情越加陰冷起來,僵硬的手因太過用力關節泛白。
大殿裡所有的宮女不寒而栗,畏懼至極。
“有說去哪嗎?
”
大玉兒臉色一變再變,不知想到什麼,方才幽幽說道。
“長野嶺!
”宮女低垂着頭,匍匐在大玉兒腳下。
大玉兒沉思了一下,眸深如洞,幽而深邃:“你回去候着,本宮自會派人給你消息。
”
宮女叩完頭,顫顫巍巍的辭去。
大玉兒愁眉不展,來回走動,猶豫不決。
“哇……”此時,暖簾後面傳來嬰兒的哭聲。
一個宮女抱着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掀開簾子抱到大玉兒眼前。
這就是她去年在盛京永福宮生的兒子,也是皇太極的皇九子福臨。
見到孩子,大玉兒眼裡閃過一絲柔情,終于下定決心。
未時許,冷風肆虐,萬物蕭瑟,沁骨寒涼,雪花飄飄。
長野嶺,位于盛京東南角,多為商賈聚集之地。
趙家乃遼東皇商名門,布匹、貴飾、瓷器均有經營,和盛京許多人物都有牽連,算是遼東漢人在盛京混得不錯的商人。
趙東林是趙家獨子,趙老爺早年便體弱多病,老年才得一子,後不久病逝。
趙府一切事物便有找老夫人一手打理,趙靈安則外出走商,使得年紀不過才二十有三就名聲赫赫,且為人處事總是通天的豪爽氣派,着實結交了不少建奴朋友。
一頂暖轎悄然而至,趙家公子早已在府門前等候,府中的梅花穿牆而出,花瓣殷落飄舞,落在大玉兒的鬓上。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使得大玉兒臉上嫣紅一片,急匆匆幾步跨入趙府大門。
趙府卧地面積極大,分東西南北四大院,院院都設有大堂。
東院乃趙家公子的居室,閑雜人等不可亂入,所以極少有人出沒,即使丫鬟家丁過來打理事務,也必須事先通報。
最令人醒目的便是院頂上的龍脊獸,長着嘴巴,看似要吞噬整個大院。
院裡各個柱子均雕刻着卷着浪濤和騰飛的龍,看似很是壯闊。
高大院壁上均繪着相同的浮雕彩畫,各院也都設有雅亭,亭中設有石桌雅座,桌凳上同樣也雕刻着花草鳥獸之類的圖案。
院廊與其他院直至相通,欄杆都是香木調修而成。
很是氣派。
大玉兒明顯是這裡的常客,腳步毫不停歇,自顧走到東院趙公子的居室内。
末幾,化妝成富家公子哥模樣的多爾衮,在房門口和大玉兒同來的随身宮女點點頭,推門入内。
“貝勒,可想死玉兒了。
”
端坐床前的大玉兒聽到腳步聲,急匆匆站起來,就往多爾衮身上撲去。
不料,腳下一滑,仰身向後倒地。
多爾衮眼疾手快,在大玉兒即将要摔倒的那一瞬間,就将她攬入懷中。
頓時,多爾衮隻覺得香氣撲鼻,感受着懷中的柔軟,再深情的看着懷裡的美人,真是美不勝收!
大玉兒眉目含情的看着多爾衮,伸出小手,撫摸着他的臉龐,嬌聲說道:“你可要疼惜玉兒呀!
”
此情此景,多爾衮哪裡還能忍得住,一把就是将大玉兒抱起,向着床上走去……省略一千字。
一番雲雨自不必多說,當兩人激情過後,多爾衮嗅着大玉兒的體香,低聲問道;“福臨還好嗎?
”
“你怎麼又問這個,難道想羞辱玉兒嗎?
難道你不知道侍寝是有記錄的嗎?
若這樣,今後再也不要相見。
”
大玉兒含淚蓦然坐起,赤裸上身,一任春光無限,氣急敗壞對多爾衮說道。
“玉兒别生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算了,反正不管怎麼說,總是大清的骨肉。
我就當是我們的孩子,也不算絕後。
”
事情大概是無法确認,多爾衮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哄着哭泣的大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