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這一日照常被派到鐘粹宮來打掃恭房。
她因為被蘭琴撚出長春宮,因為很是被人厭棄,甚至連淨軍裡面的人都嫌棄她,所以将最累最不好幹的活兒都推給她。
念夏心裡一直咬着牙,她知道蘭琴能将這次任務交給自己,那是對自己的信任和考驗,絕不能半途而廢。
她每日到鐘粹宮,希望那個富察氏能注意到自己,這樣才能如娘娘所料一般,自己成為釘在富察氏身邊的一顆釘子了。
可是大半個月過去了,念夏每日都來鐘粹宮掃廁所,卻一次都沒有遇見富察氏,每次都是秋眉在那邊譏諷幾句。
按着蘭琴的吩咐和計劃,念夏對一概的侮辱和譏笑都要采取沉默不理的态度。
隐忍,再隐忍。
念夏推着拖糞車來到了鐘粹宮裡。
她如今渾身上下沒了一絲鮮亮,與原來的那個念夏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以前的她最喜歡愛美,從來都是穿得幹幹淨淨的,可現在身上總散發出一股尿騷味,有時候念夏自己聞着自己身上的氣味,都有點想吐的沖動。
“喂,你,愣在那裡做什麼,過來!
”突然,神話響起了秋眉的聲音。
念夏知道這個秋眉一向看自己不順眼,這不,每次都是對自己各種嘲笑和譏諷。
“叫你過來呢,你杵在那裡做什麼呢,挺屍嗎?
”秋眉用最髒的語言刺激念夏,她要她生氣,要她産生擺脫現狀的欲望感,要她反抗。
念夏默默轉過身,朝着秋眉走了過去。
隻見秋眉手裡捧着一個木制的夜香桶,一臉嫌惡地對念夏道:“把這個倒入你的尿桶裡去,快些。
”
念夏隻好走到秋眉跟前,去接她手裡的夜香桶。
突然,就在念夏神手去碰到那個夜香桶的時候,秋眉突然放了手,而念夏還沒有拿穩,于是那夜香桶就從秋眉的手裡花落了,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尿液四濺。
“哎呀,你這個賤人,故意的吧!
”秋眉的鞋上被濺了一面,氣得她破口大罵,“你這個掃把星,拿個尿桶都拿不好,怪不得熹貴妃娘娘不要你了。
”
念夏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她的鞋面上,裙子上都沾上了尿液,騷味令人作嘔。
“你活該一輩子待在淨軍裡頭,天天與這些尿啊糞啊做伴。
”秋眉越罵越起勁。
很快,圍攏了幾個宮女過來,對念夏指指點點的。
“真是掃把星,倒黴死了。
秋眉,你跟她說什麼。
”有人勸道。
“是呀,她就是天天與這些尿啊,糞啊打交道的,根本無所謂了的。
”另一個人也說道。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呢,不用幹活了嗎?
”彩香出現了,對衆位宮女訓斥道。
“彩香姐姐,她把尿桶掉到地上,濺了我一鞋面,簡直晦氣。
”秋眉委屈地說道,“這個賤婢,得處罰她。
”
“是啊,不能輕易放過她。
”有人附和道。
“我看不過一個意外,你們這般不依不饒的,成何樣子。
”彩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