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到底去不去的,不去,我會回禀格格。
讓大嬷嬷将你們請回去,再派新的人過來伺候。
”綠闌被她們氣得不輕道。
“喲,那我們得多謝綠闌姑娘,能将我們從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解救出去。
”彩鳳譏諷道,她本就不想繼續留在耿氏這裡,但是一時又找不到理由去跟大嬷嬷說。
“你們~”綠闌氣得幾乎說不出來話,但是彩鳳幾個仍舊自顧自地喝着熱茶,根本不将綠闌放在眼裡。
綠闌氣得一跺腳,轉身就出了門,随手将房門狠狠地帶上了。
“彩鳳姐,你說她要是真的去禀告大嬷嬷,我們會不會受責罰。
”小一些的靈秀略略有點害怕道。
“怕什麼,屋裡頭那位就是個悶柿子,要是不滿,早幹嘛去了?”彩鳳撇撇嘴道,謝嬷嬷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綠闌走到正屋,正預備與耿氏抱怨幾句,卻見後者正站在窗前發呆。
綠闌見耿氏不言語,知道自己跟她說了彩鳳幾個的所言所行,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隻好忍耐下來,轉身出了屋子,準備一個人去大嬷嬷那邊領銀碳。
綠闌來到大嬷嬷處,問耿氏屋裡銀碳的用度,能否先取用一些。
大嬷嬷微微一愣,說道:“現在還不到臘月,府裡頭的用碳還沒有開始呢。
怎麼,耿格格屋子裡很冷?”
綠闌沒想到大嬷嬷會這樣說,可是她明明在鈕格格屋裡看到了她們已經用了火盆子呀,怎麼一個身份,區别這麼大?
、
綠闌不敢說出心中所想,便對大嬷嬷福了一禮,颔首退下了。
大嬷嬷在綠闌走後,微微歎了一口氣,其實目前後宅各院處的用碳确實還沒有開始,隻有南小院是因為四爺特别囑咐了,才提前送去了的。
可是綠闌不知道,她以為大嬷嬷故意那樣克扣耿氏的用度,跟彩鳳一流一樣,跟紅踩白,狗眼看人低。
她回到耿氏那邊時,卻看見彩鳳等幾個人已經出來了,紛紛在各自的位置幹着自己的分内事。
“姐姐,我見你屋子裡有些冷,不如這些銀碳送給你。
”顔玉命茗煙收拾了一些顔色鮮豔且布料好的布匹,又令香巧和雀兒擰了一大籃子銀碳來了。
耿氏本一個人在屋子裡作畫,見顔玉又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迎了她們進來。
綠闌見過禮後,與耿氏禀報了大嬷嬷所說的那番話。
耿氏聽後,臉上隻覺得被人掌掴了一巴掌,明明蘭琴和顔玉處都已經使用上了銀碳,輪到她這裡就說還沒有開始。
顔玉聽得這話,自然明白耿氏此刻的心情,其實她的銀碳也是自己花的銀子買的,并非大嬷嬷撥下來的,但這些話她又豈會對耿氏講,隻讓她越深刻覺得在這府裡頭,沒有恩寵,沒人提攜,沒人依靠是何等凄慘的境況。
耿氏稍稍平複了内心的痛楚,對顔玉說道:“妹妹既然都提過來,姐姐豈有再讓妹妹提回去的道理。
隻是妹妹身懷有孕,切不可太勞累。
我平日左右也無事,不妨給妹妹肚中的小阿哥做幾條衣裳,妹妹麼要嫌棄才好。
”
耿氏瞧了瞧顔玉送來的那幾匹布,再加上她自己所得的份例,做幾套像樣的小孩衣裳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顔玉欣喜地說:“瞧姐姐說的,早就聽聞耿姐姐手工刺繡好,能得姐姐做幾套小衣裳,是他的福氣,我在此替他多謝姐姐了。
”
見耿氏将自己所帶來的禮物都收下了,顔玉心裡明白,這耿氏應該是下了決心與自己同進退了。
可能是顔玉的到來,彩鳳他們幾個也不敢再造次,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看得綠闌心裡頭隻冷笑。
“姐姐,妹妹來的時候,怎麼你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除了綠闌,這屋子裡的其他丫頭呢?
”顔玉見耿氏已經被自己漸漸所打動,立刻又關懷地問起這事道。
耿氏聽聞她這樣一問,心裡頭便不好意思将彩鳳幾個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也覺得自己的臉面無光,畢竟是她自己屋子裡的事情。
可是綠闌卻沒有這麼想,她忍不住抱怨道:“顔玉格格有所不知,本來大嬷嬷專門撥了三個人過來伺候,可是她們除了平日好吃懶做外,甚至于對格格都開始有所不敬。
”
耿氏聽聞,立刻訓斥道:“你這丫頭,誰叫你如此多嘴的?
”
顔玉見耿氏面色,哪裡有不知的,忙說道:“姐姐也麼要怪她了,我看姐姐性子太好,對這些個下人實在太好了。
她們既然是大嬷嬷派過來的,做不好事情,姐姐去與大嬷嬷說說,該怎樣處罰就怎樣,不用忍耐。
”
綠闌解氣地點點頭,對顔玉的話深表贊同。
“綠闌,你去将她們幾個叫進來,本格格有話對他們說。
”顔玉厲聲道。
綠闌對着顔玉福了一禮,便走到外頭,對着謝嬷嬷、彩鳳和靈秀跟前,将她們喚到屋裡頭。
三人見顔玉在這裡,也不敢不從,便局促不安,緊張兮兮地來到了耿氏跟前。
“大膽刁奴,誰允許你們這樣見了主子,連禮都不行一下的。
”顔玉一瞧這幾個人的樣子,就知道是耿氏平日太過縱容她們所緻。
謝嬷嬷見顔玉發火,心裡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對她與耿氏行禮,靈秀也是個沒什麼主見的,見謝嬷嬷服軟了,她也一下子就吓得跪了下去,是因為她平日跟着彩鳳對耿氏多有不敬,此刻更是心裡害怕顔玉會去禀報福晉知曉,故而心裡擔憂一下子将心底唯一殘存的理智給沖垮了,隻囔道:“奴婢該死,請格格饒命!
”
彩鳳見身邊的一老一小都如此不頂事,心裡雖然惱恨,但終究不敢與顔玉叫闆,隻好福了一禮。
“我聽綠闌說,你們在此當差對耿姐姐經常怠慢,可有此事?
”顔玉盯着靈秀道,從剛才三個人的表現看,她絕對是一個突破口。
果然,靈秀見顔玉如冰一樣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盤旋,便慌張得雙眼不時閃爍,心底更是驚慌得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