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那個男子,點點頭。
滿臉橫肉的太監招呼着身後的兩個太監将床上的人架了起來!
“走吧,德妃娘娘有請!
”胖太監說道。
當他們走到太子宮門口的時候,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赫然就是廢太子,他已經沒有穿代表太子身份的淡黃色衣服了,隻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袍。
“太,太子殿下!
”滿臉橫肉的太監見到他,仍舊以舊稱相稱,心裡剛剛那幾氣魄沒來由就弱了幾分!
“你們要帶他去哪裡?
”太子看都沒看那個太監一眼,而是盯着阿寶道。
他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這個自己曾經最寵幸的太監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這個時候将他交出去,無疑會令對方抓住了自己的咽喉!
“奴才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來請阿寶公公去見娘娘!
還請殿下不要為難我們!
”胖太監已然從剛剛的示弱中恢複過來了,他沒必要太害怕一個廢了的太子呀!
太子眉頭一蹙,他知道李氏的死已經引起了德妃的懷疑,要不然也不會将她的宮人都抓去審問。
自己當時是一時沖動才殺了李氏,現在想來,還有幾份後悔!
“孤有幾句話要與阿寶說,你們先回避!
”廢太子道。
胖太監有些踟蹰,必經廢太子這樣的要求有些超出他們容忍的範圍了。
如果現在廢太子乘着單獨見阿寶的機會再殺了他呢,或者交代他什麼,這可都是說不準的!
“怎麼?
孤還不能跟自己的人說幾句話了?
”廢太子陰鸷地看着胖太監道。
“這個,殿下,那隻能當着我們的面說!
”胖太監延着一張尴尬的笑臉道。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抵說的就是這種情。
曾經的皇太子,現在的階下囚!
一個太監都可以不遵守他的命令!
“殿下,您放心,不該說的話,奴才是不會說的!
”阿寶一直不說話,見這個時候了,還是不忍看到太子被一個太監為難,于是開口道。
他的後背還沒有好,此刻也隻能勉強站起來。
面對曾經的太子,他依舊不願看到他半分難受的樣子。
廢太子驚訝地看着阿寶,心裡滿不是滋味!
他以為阿寶一定恨極了自己。
恨自己殘酷無情,恨自己移情别戀,可是當聽到他那句話後,廢太子從心裡相信,他會做到守口如瓶。
阿寶在太子的注視下被人拖走了,他知道德妃見自己,肯定是要撬開自己的嘴,說出太子曾做過的更多的事情!
李氏上吊自戕的消息傳到他耳朵裡時,他就知道或許自己也會被太子殺死滅口。
可是,太子沒有來找他,也就是說他對自己還保留了一份情誼。
阿寶想到這裡,已經決定就是死也不會跟德妃說什麼,就讓自己守護着太子吧!
待阿寶進了慎刑司,他看到種種駭人的施刑工具的候,心裡仍舊是怕的。
“阿寶,你就在這裡等着,德妃娘娘等會兒就來。
她吩咐我們先不要動刑。
”胖太監道。
阿寶被扔進了一個鋪着雜草的監牢,然後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隻是聽到别人被行刑,而他自己就聽着那些慘叫聲入眠。
那廂,德妃已經調查了一番,已經差不多了解了與太子有關的幾件事。
四爺的第三子弘均的落水,還有弘曆無端得的那場大病都與太子有關聯。
“娘娘,慎刑司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已經讓那個阿寶聽夠了慘狀,他應該已經吓得尿了褲子。
”德嬷嬷道。
“阿寶跟在太子身邊多年,如果他能開口,想必太子曾做的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
”德妃道。
“是,這麼些年來,太子行為乖張,在宮裡頭橫行霸道,如今總算報應到了!
”德嬷嬷道。
“你說的是她!
?
”德妃撇過頭看着德嬷嬷道。
“娘娘還記得她曾做得那些事情?
”德嬷嬷道,“作為一國之母,奴婢深覺得她不配,不配做中宮皇後!
”
“她都死了三十多年了,也是報應,第二胎難産!
”德妃眯起眼睛道。
“可不是報應!
一般難産都是頭胎,她都生了一個了,居然也會難産!
要奴婢說,她是壞事做多了,被惡鬼纏身,心裡有愧,這才難産的!
”德嬷嬷道。
“可惜皇上一直很信任她!
容不得旁人說她一個不字。
”德妃道。
“娘娘脾氣秉性是這後宮裡頭最好的了,試問誰能做到娘娘這般大度得體,掌管後宮這些年,出過什麼差錯?
哪裡比不得她?
”德嬷嬷道。
“不得胡言,本宮不敢與大行皇後相比,隻求能安康度日,子孫平安延綿!
”德妃道,“走吧,是該去見見這個阿寶了!
”
“娘娘,你這個時候不可表現得過于針對廢太子!
否則皇上……”德嬷嬷道。
“本宮知道!
本宮是去調查李側妃的事情,自然不會提旁的!
”德妃道。
“正是!
唉,娘娘,奴婢說句不敬的,如今廢太子隻怕不會再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咱們四爺又得皇上賞識,十四爺也很得皇上疼愛!
”德嬷嬷道。
“嬷嬷,這種事情不可摻合,皇上是有自己主見的人,他不會任聽旁言的。
老四和十四的造化還得他們自己去争取。
本宮能為他們做的,現在就是令廢太子再也沒有轉緩的餘地!
”
待德妃一行人來到慎刑司,阿寶已經被提了出來,送到問話室坐着。
“奴才扣見德妃娘娘!
”阿寶不好不給德妃行禮,連忙跪下去道。
“扶他起來!
本宮聽說你自幼就進了宮,一直陪在廢太子身邊伺候!
”德妃平和地說道。
“奴才賤軀哪裡勞娘娘挂心!
奴才一直在前太子身邊伺候。
”阿寶道。
“既然如此,為何本宮聽說你挨了廢太子一頓闆子?
為何?
”德妃問道。
阿寶沒想到德妃什麼也不問,獨獨問自己一身的傷是怎麼來的!
她不虧是康熙的寵妃,如此行事風格,果真與一般人不一般。
“回禀娘娘,奴才不慎打壞了前太子最為珍愛的東西。
受了一點責罰,不算什麼!
”阿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