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的晉位冊封诏書下來了,是禮部派的人親自到的四貝勒府的。
正式的宣布是由着四爺和福晉召集所有的妾侍到正院一同宣告,自然也會擺上席面,表示慶祝。
為蘭琴趕制的側福晉的頭飾和衣服也已經準備好了,全部都送到了南小院。
“奴婢謝鈕側福晉賞賜!
“帶頭的繡娘笑得滿臉燦爛,手裡拿着念雪給的大荷包,恭敬無比地對着蘭琴行禮。
她身後的兩個繡娘自然也拿到了荷包,隻不過肯定比她的小一點,此刻也是無比恭敬地跟着主繡行禮。
這些繡娘最是知道這後宅裡面誰得寵,誰不得寵。
她們一年到頭都在給各處的主子趕制衣裳,誰得衣服多,一看就明白了。
自從蘭琴進府後,她們趕制的最多的便是這位南小院的主子。
現在生了一個格格,主子爺就能晉了她的位份,可見恩寵不是一般的好。
“這是你們該得的。
院子裡有幾個孩子,等會兒你們那些布料去,趕制一些孩子的秋冬衣裳。
“蘭琴看了看她們乘上來的衣裳,一套是上好的雲緞,還有一套蜀緞,兩套蘇緞做的旗袍,據都是接近正紅的色彩,一看就是符合側福晉身份的。
其實蘭琴并不太喜歡穿紅的,她更喜歡清淡一些的淺藍,淺綠,淺黃等。
可是現在身份上來了,準備一些節假日穿的正裝也是必要的。
“是,請側福晉放心,奴婢一定盡快給格格趕制出她的衣裳。
“繡娘立刻應道。
“不僅僅是烏西哈的,還有另外一個一歲男孩和一個半歲女孩的衣服,也一并做幾身。
“蘭琴指的是奶娘的孩子。
布料都是現成的,人家孩子都在這裡,隻給烏西哈做,感覺有點不好。
繡娘并不知情,還以為是蘭琴說的都是烏西哈。
“是,奴婢盡快趕制出這些衣裳。
“繡娘心裡雖然詫異,但是對于這位新晉位的側福晉,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待繡娘走後,念雪和惜茶将放置在大紅漆盤下的一套橘紅色的旗裝和一套胭脂紅色的旗裝紛紛抖摟在蘭琴眼前。
“格格,哦,不,側福晉,受封的時候您要穿哪一套?
“念雪喜不自禁地說道。
“你們還是叫我格格,聽着順耳。
“蘭琴歪在榻上,對眼前的這兩套符合側福晉身份的禮服并沒有多大興趣。
她在心裡始終不想将自己置于與福晉處于對抗的位置上。
“這怎麼行,現在格格已經晉位成側福晉了。
豈能還叫您格格。
“念雪道。
“你們在無外人的時候還是叫我格格,在需要叫側福晉的時候再叫吧。
“蘭琴知道念雪絕不肯破壞規矩,隻好這樣說道。
“你們主子聽什麼舒服,你們就叫什麼。
“四爺邁着大長腿從外頭跨了進來。
念雪見四爺都這樣說了,連忙笑着應下了。
“怎麼,這些衣服不喜歡?
“四爺走到蘭琴身側,坐了下去,一把将蘭琴拉了起來,攬在懷裡道。
“不喜歡,我喜歡穿冷色調的,看着涼快清爽。
“蘭琴歪在四爺的懷裡聽嬌嗔道。
念雪等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風,俱都低着頭,将自己當柱子。
“無妨,隻是需要你穿這些顔色的時候穿一下,比如明日跟爺入宮謝恩時,還是穿上那套橙紅色的好。
“四爺道。
蘭琴點點頭,說道:“爺,不如乘着入宮的機會,妾身和爺出去逛逛吧。
“
四爺不耐滴點了一下蘭琴的額頭,說道:“都是做額娘的人了,還這麼貪玩。
你舍得扔下烏西哈一天不見?
明日可是一大早就要入宮的。
估計出來的時候也是戊時了。
“
蘭琴不好意思地說道:“烏西哈如今有兩個孩子陪着吃喝睡,可高興啦。
妾身出去一下下,不打緊的啦。
“
好吧,蘭琴這是從七八個月就開始困在南小院,實在是想念外頭的飯菜得緊,也是悶得有點發慌。
擱在21世紀,蘭琴這叫産後抑郁症。
“怎麼了,有烏西哈,你還想到外面溜達?
“四爺自然不知道蘭琴的心理,也不懂什麼産後抑郁,倒是對于蘭琴這種想撇下烏西哈,自己出去玩的想法有點不理解。
“爺,咱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沒有了自己。
妾身隻不過想與爺過過二人世界嘛。
“蘭琴嘟着嘴道。
四爺一聽,倒也覺得有理,問道:“你想去哪裡?
“
蘭琴見四爺這樣說,知道他是答應了,笑道:“妾身隻是想随便走走,爺去哪裡,妾身跟着便是。
“
四爺低頭吻了一下蘭琴的額頭,柔聲道:“爺知道一個地方的菜不錯,不如出宮後去那裡用晚膳。
“
蘭琴見四爺主動說要去吃,自然滿心高興地答應了。
“現在可以換衣服了嗎?
今晚你可是主角,席面已經擺在了福晉的正院裡。
到時,我讓人來接你。
“四爺說。
“知道了,妾身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側福晉的威風也要擺起來了。
“蘭琴笑道。
剛才趙全帶着人送來的頭面,據都是黃金白銀,真材實料,可是都很重,蘭琴隻要一想起來戴着那些頭飾,就覺得頭皮發疼。
當晚,蘭琴一身胭脂紅,梳着一個大拉翅,上面挂滿了黃金寶石的各種飾物。
各處的格格們都到了,在她們的注目下,蘭琴給四爺與福晉行大禮,并接受作為側福晉的各種行禮。
當顔玉走到蘭琴跟前,給她行大禮時,本以為她會出言不遜,可沒想到出奇的服貼柔順。
福晉看了顔玉幾眼,本以為她怎麼樣會給鈕氏說上那嚒幾句,可人家這回卻是恭敬得很,一點沒有不服氣的表現。
行禮完畢,大家各坐各位,開始行酒吃菜,一時之間,四爺的整個後宅倒也平靜安樂。
隻不過,蘭琴看着這莺莺燕燕歡聚一堂的月圓之夜,心裡總覺得一陣陣發緊。
但願,這樣的平和甯靜能夠持續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當晚,四爺自然是宿在了蘭琴那裡。
而顔玉的屋子裡,此刻也是紅燭袅袅,屋子裡的人自然也沒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