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走後,一直跟在蘭琴身後的抱琴開口說道:“娘娘真打算替耿氏求情?
”
蘭琴踱步回屋裡說道:“依你看,有何不妥呢?
”
抱琴扶着蘭琴坐下,在蘭琴耳邊說道:“依奴婢看,耿氏這要求有些過分了,宮裡的規矩那是老祖宗定下來的,隻有皇帝不在了,後妃有子嗣的才能跟着兒子出宮,皇上又怎麼可能會答應耿氏這樣的要求呢?
”
蘭琴點頭,沒有立刻說話。
抱琴的話不無道理,她自己又何嘗不知呢。
就算是皇上寵她,看在她這個貴妃的面子上願意答應耿氏的不情之請,那麼滿朝文武呢,還有這後宮之中,有多少人盯着呢,這事情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蘭琴轉念一想,那耿氏看着确實可憐,既無聖寵,弘晝出宮之後,那院落也就與冷宮并無兩樣了。
更何況,耿氏這麼多年撫養弘晝的功勞……
想來耿氏也是個可憐人,弘晝本是自己所生,與弘曆是雙胞胎,這事情對說隻有四爺和蘭琴自己知道,可同為女人,蘭琴也明白,耿氏怕是過不去心裡的砍兒。
養子也罷,至少是個念想和盼頭兒,要是她連這點子盼頭都不給耿氏,的确有些殘忍。
“娘娘?
”
抱琴見娘娘不說話,一個人出神,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
蘭琴回過神來,對抱琴說:“你說吧,本宮在聽。
”
抱琴想了想,繼續說道:“依奴婢看,那耿氏分明是擔心五貝勒出宮後,不與她親近了,這才想出這一招來。
”
蘭琴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呢,耿氏就是害怕弘晝出宮後,與她關系疏遠,所以才提了這個要求。
”
“那娘娘還要幫她?
”
蘭琴點頭,說:“本宮願意一試,就算是為了自己安心也好,我總歸要去問問四爺,聽聽他的意思。
”
抱琴點頭,不再言語。
那日之後,蘭琴又思來想去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把耿氏的要求說與四爺。
恰好趕上這一日,四爺傳蘭琴陪着自己賞畫,蘭琴梳妝打扮一番之後,來到了皇上的書房。
四爺見了蘭琴自然高興,招呼她替自己研磨,自己來了興緻,要吟詩作畫。
蘭琴在一旁陪伴,心中卻始終惦記着耿氏的事情。
可算是四爺作畫一幅,甚為滿意,蘭琴抓住了機會,向皇上開口。
“四爺,蘭琴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
“哦?
說來聽聽。
”
蘭琴淺笑,來到四爺身邊,柔聲說道:“是耿氏,她想要弘晝大婚後,随着弘晝一同出宮,那一日來臣妾這裡,将事情說與臣妾聽,想讓臣妾做主,送她出宮,蘭琴自知不可擅自做主,這才思量再三,來找四爺商量。
”
四爺聽完果然詫異,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頭問道:“耿氏當真這樣說?
她要跟弘晝出宮去?
”
“是,正是如此。
”
蘭琴微微低頭,等着四爺的反應,可是良久,皇上隻是背着手來回踱步,不曾開口,蘭琴心中也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