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蘭琴瞧着四爺那副氣吼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傲嬌地揚起小臉蛋,朝着四爺的下巴親了上去!
“這下好了吧!
公子?
”蘭琴盯着傲嬌的四四道。
“磨人精!
”四爺盯着蘭琴的小臉兒,陰測測地說道,“晚上再收拾你!
”
一句話将馬車裡的溫度瞬間點燃了不止十度八度,簡直提高了二十度了,蘭琴的臉整個就燒紅了半邊了。
好在,馬車一路輕快,很快就到了四爺指定的吃早膳的小胡同口兒。
“爺,到了!
”外頭馬車夫宏亮地說了一句。
蘭琴一下子從四爺懷裡掙脫開了,心裡腹議道:剛剛自己與四爺所說的那些羞死人的話,外面的車夫可都聽到了?
四爺像是看穿了蘭琴的心思,低聲道:“放心,馬車夫選的都是隻做事不聽牆角的人。
”
蘭琴紅着臉白了四爺好幾眼後,才慢吞吞地下了馬車。
待兩人走進胡同,蘭琴這才看清了這裡是個什麼樣子。
隻見整個胡同裡擺滿了那種很低矮的四角方桌,人們就坐在用藤蔓編制的也很低矮的小闆凳上,圍着方桌正在低頭忙作。
“爺,你确定要在這裡用早膳?
”連蘭琴這種不講究的都覺得這裡的環境也太那什麼了,堂堂雍親王如何能在這裡用早膳?
“有何不可?
”四爺一甩扇子,很是風流倜傥的樣子,在蘭琴的面前朝着胡同裡走去。
蘭琴見四爺真地走進去了,連忙跟在後面。
其實她是不怎麼介意的,隻要東西好吃就可以了。
兩人一身錦衣走在四仰八叉坐着販夫走卒的小胡同裡,顯得那般格格不入,更是引起了那些蹲在地上喝胡辣湯的粗壯漢子的注目。
雖然蘭琴穿的是奴才的衣服,那也是錦緞的,可是比一般的人好上許多了。
四爺繼續往前走,并不停留,蘭琴則有點惴惴不安地跟在後面,因為兩旁坐着的那些瞪着人看的人,實在有點吓人。
走了一會兒後,蘭琴發現四爺停在了一個布幌子面前,上面寫着“狗不理包子鋪”。
“爺,這狗不理包子,可是天津的,在這裡開了一家麼?
”蘭琴頓時來了精神,她也想嘗試下這三百年前的老字号,沒想到今日在這胡同裡。
“走,進去瞧瞧!
”四爺唰地一下收起扇子道。
兩人走了進去。
隻見店面裡都坐滿了人,但是這些人明顯就與外面那些販夫走卒不一樣了,個個都是清秀書生的模樣,穿着青色的,或者靛色的,或者土紅色的長袍,三三兩兩坐着吃包子。
“這位公子!
請進,請進!
”跑堂的小厮連忙迎了出來,将四爺和蘭琴迎了進去。
“可還有位置?
”四爺道。
“有,樓上還有呢!
快跟小的來!
”小厮熱情地說道。
四爺和蘭琴一起走到樓上,也幾乎坐滿了人,基本上也都是來京城趕考的家境貧寒的考生。
他們與外面那些蹲在小矮方幾邊吃喝的人不同,他們之間或許就有未來的棟梁之才,所以來這件深藏在胡同裡的店鋪用早膳,也是因為這裡物廉價美,又能與外面那些區别開。
“公子請坐,您要點什麼!
”小厮也知道蘭琴是跟班的,所以基本上都是朝着四爺說。
四爺示意蘭琴坐下,這才對小厮道:“都有什麼?
”
“我們這裡拿手的是包子,包子個大餡多。
可好吃了。
還有炸醬面和粉條。
”小厮道。
“那就先來兩籠包子吧!
你還有炸醬面嗎?
”四爺詢問蘭琴道。
那個站着的小厮倒是弄不明白了,他以為這矮個的就是個跟班,怎麼這會兒坐到了公子對面,公子還得詢問他想吃啥呢?
蘭琴就在小厮差異的目光裡,點點頭道:“包子就要一籠,再來一份炸醬面和粉條兒。
都嘗嘗味道嘛!
”
四爺便不再言語了,小厮若有所悟地連忙點點頭,下去了。
四爺和蘭琴就靜靜地坐等上包子,他們倆豎起耳朵聽着對面或者鄰座的考生們記憶着即将要開考的事情。
“嗨,你們聽說了嗎,聽說今年上榜的,都要面試。
不再隻是狀元、榜眼和探花了。
”書生甲道。
“早看到了,不是都貼了告文了嘛。
這樣一來,那些請槍手代考的,倒是要着急了。
該,就得這麼整治他們!
”書生乙道。
“可不是。
我們寒窗苦讀十載,有的人通通關系就能榜上有名,實在太不公平了。
”書生丙道。
“聽說想出這個主意的可是雍王爺!
皇上的四皇子!
真是好呀!
”書生甲道。
“不管誰想的,反對我們這些靠真才實學的有幫助,我就敬他!
”書生丙道。
“可不是!
好政策呀!
”幾個書生都連連點頭道。
蘭琴聽到這裡,看着一本正經繃得很嚴肅的四爺一眼,拿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四爺的腳。
四爺看着蘭琴朝着自己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但是他一貫在人前都是繃着臉,此時雖然高興,但是也不會喜形于色。
“公子!
包子來咯!
”小厮托着一個黑色的長條形的大盤,上面放着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這邊放着兩個平地大白盤子。
待小厮将包子和面放下後,對蘭琴道:“公子,請用!
”
蘭琴噗嗤一笑道:“我是他的跟班,你喚我‘公子’做啥?
”
小厮道:“這位‘公子’,小的也不知道,反正這位大公子好像聽您的。
”
四爺狠狠地瞪了幾眼小厮,将他吓得連忙後退,下去了。
蘭琴勾起唇角道:“公子,請用吧!
”
四爺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包子,然後又沾了沾醋碟裡的醋,這才咬了一口。
“如何?
”蘭琴将那盤炸醬面端到自己跟前。
“皮薄,餡多。
”四爺開口道。
蘭琴立刻放下筷子上的面,也伸筷去夾了一個。
“嗨,你們聽說了沒有,以前的廢太子倒了,不知朝廷這回立誰為新太子?
”對面桌子上傳來這樣一句話,一下子将蘭琴與四爺的耳朵攫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