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櫻發現裡面除了觀世音菩薩,盡然連一個伺奉抽簽的和尚都沒有。
她覺得奇怪,本來她也無心來抽簽,隻不過不想違逆姑母的意思,這才來了。
雪櫻看到了觀音菩薩的像下面放着一個木盒子,上面插了很多木簽子。
她便走了過去,擡手從那木盒子裡抽出一支簽來。
雪櫻便看了看木簽上的字,突然身後走進入一個人,輕聲呼道:“雪櫻。
”
雪櫻一愣,詫異地轉身去看來者,正是弘晝。
隻見他如青竹一般挺立在那裡,眼裡有着溫柔的光芒。
“五阿哥怎麼,在這裡?
”雪櫻不由得心裡一緊,心裡依然明了了為何弘晝會出現在這裡了。
“雪櫻,我有話與你說。
”弘晝微微握緊了曲卷在袖子裡的手。
弘曆就在另一間屋子裡,此刻正隔闆聽着弘晝的告白。
雪櫻看着弘晝的樣子,便知道他這是要跟自己表明心迹了吧,可是自己卻不想這麼快讓他知道自己對他并無意,那樣自己就沒辦法通過他來接觸那個人了。
怎麼辦?
“雪櫻,我其實……”弘晝見雪櫻不語,以為她正害羞,于是連忙道。
“弘晝,姑母正在等我。
再說孤男寡女,不可獨處。
”雪櫻見弘晝欲要說出口,便立刻急忙打斷了他的話頭道。
說罷,雪櫻便擡腳往外走,弘晝傻傻地怔在原地,卻不敢去挽留,也不敢伸手去阻攔她離開。
躲在隔壁的弘曆聽到這裡,心裡就為弘晝着急:這個呆子,如何都要在這個時候說出口呀!
弘曆隻好親自出馬,立刻沖出門,想要去阻攔烏拉那拉雪櫻離開。
他剛剛沖出門,往這邊剛走了幾步,就看見雪櫻擡腳出來了。
兩人再一次相視而對,隻不過這次弘曆卻着着實實地盯着烏拉那拉雪櫻的臉,堵在嗓子眼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雪櫻見弘曆來了,頓時明白了幾分,微微行禮道:“想不到四阿哥與五阿哥一塊兒來燒香的。
弘曆連忙打個圓場道:“我們是來為額娘金身的,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雪櫻格格。
”
雪櫻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隻好道:“真是巧。
那四阿哥和五阿哥繼續為側福晉捐金身吧。
”
說罷,她便轉身欲要快速離去,弘曆卻不肯放她走,弘晝今日一大早來此,為的是什麼,這樣放她走,下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就不知何時了。
“雪櫻格格還是聽我五弟将話說完吧!
他今日一早來此,除了為額娘捐金身外,還有緊要的話想與格格說。
”弘曆立刻道。
還站在裡屋的弘晝此刻卻有些膽怯了,他突然就不想說了,因為害怕聽到拒絕的話。
如果自己不說,還可以時常與她說上幾句話,可是說了,隻怕連見面的機會沒有了。
雪櫻卻道:“姑母久等,必然會擔心的。
不如待回府了,再尋個機會說,也無妨。
”
弘曆猶自還想要說,卻被弘晝截斷了,隻見他走出來,對雪櫻的背影道:“那就回了府,尋個機會再與雪櫻格格說吧。
”
雪櫻聽了這話,便立刻快步離去。
“弘晝,剛剛你為何不說,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做什麼這般拖着?
”弘曆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樣子看着弘晝道。
“弘曆,我想先多看一段時間吧。
如果現在說了,隻怕把她吓到了。
多接觸一些時日吧。
”弘晝也知道自己臨陣退縮有些沒骨頭了,可是他就是突然不舍說出口了,害怕她知道後,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了。
那廂,雪櫻回到了福晉那邊,并沒有與他們提及在那邊遇到了弘曆和弘晝。
福晉正在靈秀的陪伴下正與潭拓寺的方丈說話,并不見弘時與他的兩個妻室。
雪櫻就陪着福晉一直聽,方丈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還是剛剛與弘晝弘曆在那裡的情景。
怎麼會那麼巧?
然道他們是特意來等自己的?
雪櫻心裡微微發沉,如果是特意來等自己的,顯然是弘晝想與自己告白,可沒想到弘曆居然陪着他來了。
然道,他對自己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雪櫻想到此,心裡微微發澀,但面上并未露出分毫,仍舊是一副認真聽方丈講經的樣子。
那廂,弘時正陪着一妻一妾去後面的送子觀音面前求子。
隻見伊爾根氏與烏拉那拉氏雙雙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一,閉目祈求菩薩能給她們送去子嗣。
弘時并不在你們,他隻是站在外面的庑廊下,聽着遠處傳來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