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十三高冷的名聲又開始在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官員之中流傳,讓他們暫時歇了去攀附的心思,瞧瞧人家連親兄弟都避而不見了。
四爺對十三這般做法很是支持,與他每日開始出入内閣,一塊兒幫康熙打理朝政。
在得知十四在西北以軍糧和軍饷私擴軍隊,不上報朝廷人員姓名,私自藏軍的做法後,十三便一直在想如何見這件事禀報給康熙知道。
四爺不同意讓康熙知道,因為他怕康熙得知後,對他的身體不好。
這一日,兄弟倆正在南五所日常辦公。
到了年底,各處都要用銀子了。
光軍饷,這就有五百萬兩的缺口等着朝廷支付出去。
再就是各處的衙門上報上來的求銀單,什麼衙門、驿站、學舍等的房屋壞了,需要修繕;什麼道路沖了,需要修繕;再就是朝廷每年撥出去的助學銀子,全國各地的學院都是朝廷支撐的,靠着這些地方為大清培養士子,所以每年撥出去的銀子從不能短缺。
“都說年關難過!
這還真是難過!
四哥,我已經看過國庫所剩下的銀子了,入不敷出呀!
”十三憂慮地道。
他如今專門負責管理國庫的銀兩的用度,四爺放心,讓他負責全國的銀錢的管理。
“這樣的情況從康熙五十七年就開始了,可是誰也不敢去與皇阿瑪說呀!
”四爺皺着眉頭道,他之所以讓十三一來就負責大清的錢袋子,也是因為他自己的心腹兄弟,不會将大清如今國庫實際是入不敷出的事實透露出去。
“那你怎麼不跟皇阿瑪說?
”十三驚詫地看着四爺道。
“皇阿瑪知道,但是卻沒有停止那些事情,所以作為兒臣,隻有盡量做得好一些,讓大清繼續運轉下去。
”四爺無奈地歎息道,“這些年來,皇阿瑪花在景陵上的修繕款已經比原先預計的超出三倍之多。
再加上各地時常都有水災雪災,撥出去的救災款也不計其數。
”
“四哥,可是我一路回來,發現很多地方的災情并沒有得到緩解。
今年大雪尤其大,很多地方道路阻斷,人都被凍死了不少,這些朝廷可有知道?
”十三道。
“今年入冬就不斷有地方上報雪災,先後一共撥出三筆銀子赈災,你是從西南方向來的,可是經過了甘陝西甯那塊的?
”四爺問道。
“正是。
我途徑那邊的時候,發現很多地方都被大雪所阻斷,廖無人煙了。
要不是這老寒腿,我都想進去瞧瞧的。
”十三捶了捶自己的傷腿道。
“對了,梁大夫去你府上看過了吧?
我還沒來得及去問他你的傷情呢!
”四爺道。
“他跟我說可以開刀就能好,不過我可不想再把自己弄得下不來床,如今朝廷這麼多事情,我哪裡有功夫躺在床上。
”十三道。
“再多的事情,也是有空讓你先治好你的腿疾的。
”四爺卻道,“明日起,你就先别來了,我讓梁大夫過去為你治腿疾。
”
“四哥,不着急。
我這老傷腿已經這樣了,如今國庫空虛,又到了年關,如何能将這一攤子事情都交給你來處置?
”十三着急道。
“十三,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去治腿。
國庫空虛,入不敷出已經好幾年了,總有法子的。
”四爺道。
十三還想再争辯,可是卻因為其他事情阻斷了,兄弟倆一塊兒在南無所辦公,處置着年尾的一些事情。
那廂,蘭琴與兆佳氏也在一塊兒喝茶吃點心,可是與四爺與十三爺的煩心事相比,她們兩人卻很是歡喜。
因為到了年底,火鍋店的生意都很紅火,每日都是日進鬥金。
兩人正坐在蘭琴的正屋裡,桌子上是暖弄弄的香噴噴的奶茶。
蘭琴穿着一身家常的淡碧色的棉袍子,而兆佳氏是一陣銀紅的袍子。
她今日特意來跟蘭琴這裡商量火鍋底的事情的。
“紋秀,你趕緊勸勸你們家十三爺,那傷腿快些治了,不要久拖。
我已經問過梁大夫了,他說是以前接骨的時候沒接好,有些錯位了,如今得重新劃開皮肉,将那骨頭重新接好就好了。
”蘭琴道。
兆佳氏聽完後,一臉的心驚肉跳,因為再她看來,這樣的治療方式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而對于蘭琴來說,這就是正常的外科手術。
“蘭琴,怎麼聽起來怪吓人的,好像關公的刮骨療傷了。
”兆佳氏道。
“不錯,不錯,就是那個意思了。
”蘭琴笑着拍了拍兆佳氏的手背道,“你放心,梁大夫可是有麻藥的,隻要給十三爺服下麻藥,就不會疼。
”
“還有這樣的藥,人服用了,劃開皮肉都不會痛?
”兆佳氏更加困惑了。
“有,你要趕緊說服你們家十三爺,再不治療,拖到後面隻會越來越難治的。
梁大夫說了,越是拖,越難以治療的。
”蘭琴道。
兆佳氏點點頭,但是心裡還是很踟蹰,畢竟她沒見過關公刮骨療傷,但是一想到蘭琴剛剛所說的那番情景,她就覺得後背生寒。
蘭琴見兆佳氏一副不自然的樣子,連忙出言又安慰了一通,才見兆佳氏那心裡的擔憂勸了下去。
待兆佳氏回了怡親王府,十三也正好回來了。
兩人一塊兒用晚膳的時候,兆佳氏便開始勸十三立刻進行治療。
兆佳氏從蘭琴那裡聽到的一一說給十三聽,甚至後面還将不治療的後果說得很嚴重。
“這些都是小四嫂告訴你的?
”十三驚詫地看着兆佳氏問道。
他此刻一肚子如何見國庫收入拉平,哪裡有心事去治療傷腿。
“是,是小四嫂說的。
”兆佳氏本不想“出賣”蘭琴,可是自己這些話除了從她那裡聽來的之外,哪裡還有其他途徑知道呢?
十三以前對這個兆佳氏并不怎麼上心,可是經過了這才大劫難後,他回來發現兆佳氏見十三府打理得這般好,對自己更是沒有半句怨言,便從心底接受了她,兩個人過得如膠似漆,以前寵幸的戚氏反而不怎麼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