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刀疤臉等一夥人買好了墨水紙筆,便坐上了返回隐藏弘曆弘晝的山林去的馬車。
待他們返回到了山林之中,已經是深更半夜,俱都人疲馬乏了,進了屋子就歇息去了,也不急着立刻去找弘曆弘晝的不是。
翌日,弘曆弘晝已經被綁到這山林的第三日了,兄弟倆已經就這樣過了三日了,不能洗漱,不能換衣梳辮,身上甚至泛起一股難聞的味道了。
“弘曆,這夥強盜然不成進城去打探消息了吧。
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隻怕他們又會起别的心思的。
”弘晝道。
“我看阿瑪不會大張旗鼓地找我們,他們今日應該會讓我寫那封贖銀信的,不要着急,靜觀其變。
”弘曆道。
“還不要着急,咱們身上都有味道了。
弘曆,今日得想想辦法逃出去,再這樣下去,額娘要擔心死了。
”弘晝道,“還有側福晉,估計也是很擔心你的。
”
“我豈能不知,可是咱們這樣胡亂逃出去,沒有什麼好處。
我覺得阿瑪一定能找到我們的,先看看那幫強盜今日打算如何,見機行事。
”弘曆道。
果然,當屋子外面的日光透過窗棱射進來的時候,屋子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重了起來。
“小子,你們的手腳還得綁起來,大哥若是瞧見了我給你們松了綁,非得罵我不可的。
”阿武嘟囔着道,他與另外昨日烤兔子的一個大漢一起走了進來,手裡都還拿着繩子呢。
“我們一家很感謝大哥讓我等兄弟松快了一晚上,綁上就綁上吧。
”弘曆爽快地道。
弘曆弘晝很配合地被阿武綁了手,腳就沒有再綁了。
兩人随着他們又一次走出了那屋子,還是如昨日那般的情景,刀疤臉仍舊坐在上面的位置。
“小子,今日你就立刻給我寫好贖身銀子的信,可不許再玩什麼。
念在你爹娘也是給人為奴的人,你就寫上五千兩吧。
你們兩個人小子,一人兩千五百兩,也不貴了。
”刀疤臉摸着下巴道。
弘曆弘晝立刻苦着臉,拱手對刀疤臉道:“大哥,我們爹娘不過是在那雍王府裡頭做奴才的人,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銀子,您就可憐可憐我們那做奴才的爹娘吧。
”
“嗨,莫要跟老子讨價還價,雍王府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皇帝的兒子所住的地方,就連地上的磚鋪的都是金磚。
你那在裡面當差的爹娘随便摸一塊兩塊,不就有了。
老子瞧着你們身上穿的戴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像沒銀子的人。
”刀疤臉變臉喝道。
弘曆弘晝縮着肩膀,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隻好唯唯諾諾地點點頭,便接了遞過來的紙筆開始寫這封贖銀信。
為了讓弘曆寫好這封信,這幫強盜還特意搬了一張桌子回來了,此刻正被立在正中間,弘曆便将紙筆鋪在了那桌子上,開始仔細寫這封能藏頭信,信中他要将自己與弘晝暫且無事,對方有幾人,自己身處的環境交代清楚,交代得越清楚,才越有利于四爺他們找過來。
“寫好沒有?
”刀疤臉有點不耐煩了,因為弘曆差不多寫了半個時辰了。
“大哥,我要将大哥的仁義,以及我們的險況都一一說給我娘親知道呀。
寫得越多,我娘親這不是越會立刻拿了贖銀來換我們兄弟不是?
”弘曆擡頭道。
刀疤臉想想覺得也是這麼一個道理,便道:“那好,你快快寫來。
寫完了,有早飯吃。
大林,快去将我們帶回來的幹糧都拿進來。
”
那幫站在下面的兄弟見大哥這麼吩咐了,自然都忙着開飯,再說他們都是沒上過幾年學的粗人,根本也看不懂弘曆在寫什麼。
又将近寫了半刻鐘的功夫,弘曆的這封“贖銀信”才終于寫完了。
“讓我瞧瞧!
”
這是,一直站在刀疤臉身邊的一個漢子突然道,他一直都沒吭聲,所以弘曆一直未曾留意此人。
“嗯,讓巴老看看,他可是中過童試的。
”刀疤臉道。
弘晝聽到這裡,略有些緊張地看地看弘曆,卻見弘曆将那封信遞了出去道:“請過目。
大哥,我們絕不敢做什麼,隻想快些讓我爹娘拿了銀子來換我們出去的。
”
号稱“巴老”的漢子拿走了弘曆手上的信,然後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起來,隻見他緊縮了眉頭,盯着那張紙看。
弘晝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若是讓他瞧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他們今天少不得被這夥人毒打了。
弘曆一直表現得神情自若,處之泰然,似乎根本沒有在那封信上做過什麼手腳。
“怎樣?
如何?
這小子沒玩什麼花樣吧?
”刀疤臉見巴老看了半天,不啃聲,便急忙問道。
可是巴老并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仍舊還是盯着那封信看。
“可是有什麼問題?
”刀疤臉變色道。
巴老擡眼看了看刀疤臉,搖搖頭道:“沒什麼問題,他寫得很好。
”
弘晝僅僅拳起來的手,悄悄放松了,他還擔心弘曆的藏頭詩被那人瞧出破綻。
“大哥,您看我們這麼配合,就不要綁得這麼緊了,實在是難受。
我們絕不敢逃跑的。
”弘曆道。
“大林,去拿幹糧給他們倆。
你們好好配合,那我就不綁你們。
吃完了,阿武送回去管起來。
”刀疤臉見弘曆配合,便心情大好道。
弘曆與弘晝趕緊吃了他們給的幹糧,此刻隻想着填飽肚子,哪裡還管有沒有味道了。
“小子,這封信要送給誰,才能讓你娘拿到?
”巴老突然問道。
“信交給門衛,我上面寫着要給的人。
他們見了,自然會給的。
”弘曆道。
巴老去看弘曆寫的那個信封,隻見上面寫着“給崔娘”。
“你娘就是崔娘?
”巴老問道。
弘曆點點頭道:“我娘是府裡頭的一位側福晉身邊的管事姑姑。
哎,這幾日不見我等兄弟,定時着急壞了。
”
弘曆弘晝知道等這封信送到雍王府。
怕得明日了,便索性不想什麼,隻等着那封信能平安送到雍王府,交給蘭琴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