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我們是十三響

　　“去，問問他們是哪兒的僞軍。
”張武見局面已經被控制，便收起了駁殼槍，用馬鞭子指了指那些已經投降的漢奸兵。

　　“哎！
”二響張傑翻身便下了戰馬，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你，那兒的人？
哪兒的兵？
”張傑走近了那些雙手抱頭的僞軍，一腳踢在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老漢奸的肩膀上。

　　“八爺，八爺饒命啊！
”那個漢奸急忙跪了下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麼的，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八爺，我剛才可沒開槍打你們，全是他們開的槍，我槍裡子彈就少了一顆，我沖天打的，真的，我不說瞎話。
”

　　“什麼八爺？
”張傑一怔：“我是你二爺，你八爺沒下馬，在那邊杵着呢，我問你，哪兒人？
”

　　“二爺，我本……本地人。
”老漢奸急忙點頭哈腰，這會兒别說讓他叫二爺了，就是讓他叫祖爺他都沒意見。

　　“本地？
哪個村的？
”張傑繼續問道。

　　“前蘇的，各位好漢聽聲兒，你們也不遠吧？
”老漢奸回答完了，想了想，從衣服兜裡掏出盒煙，哆哆嗦嗦的遞了過去。

　　“前蘇？
蘇有朋你認識吧？
”張武一提馬缰繩往前幾步。

　　“啊？
認識認識。
”那個老漢奸急忙點點頭，一臉的驚喜：“那是我的一個本家侄子，我們關系不遠呐，好漢爺，您跟有朋……不賴啊？
”

　　“算是吧！
”張武輕輕的點點頭：“前些年見過幾次，也在一塊兒吃過飯，他還欠我二十塊大洋沒還呢，我找他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這幾年怎麼見不着他了呢？
不在家了？
”

　　“大概是吧。
”老漢奸臉色一變：“我……我也說不清，其實我們兩家雖然關系不算遠，但走的不近，平時也不怎麼來往，我還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

　　“噗嗤……”十三響的弟兄們和在場的勞工們都憋不住笑了起來，連幾個僞軍也有些想笑不敢笑的意思，一個個憋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别說那些沒用的了。
”張武冷哼一聲，手腕一翻甩了個響鞭：“前蘇離這兒不過十幾裡地，都是鄉裡鄉親的，說起來沒準兒還都沾親帶故，你在這兒幫着小鬼子欺負咱們自己中國人，良心上過得去嗎？
”

　　“我……他這……這不是混口飯吃嘛。
”老漢奸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三哥……”張武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對着張志遠一擺手。

　　“哎，明白。
”張志遠翻身下馬，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老漢奸的衣領：“你，跟我到這邊來。
”

　　“好漢爺，繞命啊，我不想死，我不當漢奸了行不行？
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娘呢，真的，我不說瞎話，我娘今年八十整了，饒命啊您。
”老漢奸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撒潑打滾的不肯跟着張志遠走，哭的像個李三娘，大嘴咧的好像吃了八個苦瓜一樣。

　　“嘶～～你幹嘛？
過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張志遠看了看他的褲裆，一陣無奈。

　　“啊？
不……不是槍斃嗎？
”老僞軍一愣。

　　“快點過來吧。
”張志遠撒開他的衣服，擡腿往後走去。

　　“哎，來了，不槍斃就成啊。
”老家夥松了口氣，愣了半晌，急忙連滾帶爬的跟了上去。

　　“大哥，你别在馬上那麼悠閑了。
”張武馬馬鞭子指了指那些待在原地正不知所措剩下的僞軍們。

　　“好嘞。
”張九亮兩眼放光的從戰馬上一躍而下：“今兒不把他們都給說哭了，我這二十多年白活。
”

　　“剩下的弟兄，去把這炮樓子給我拆了。
”張武繼續發号施令：“拿手榴彈炸，炸平了它。
”

　　“是，弟兄們，上。
”張恒千提着一捆手榴彈，帶着手下沖上了那半截碉堡。

　　“鄉親們都散了吧。
”張武再次回頭，看向了那些聚在一起的勞工們：“我知道，大夥兒給小鬼子幹活都是被逼的，但是有幾句話，我得跟你們念叨念叨，你們想當順民，想過安生日子，可是小鬼子拿咱們中國人當人看嗎？
現在咱們華北大地上烽煙遍地，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抗日隊伍，有皿性的中國人都在抗日，遠的就不說了，白龍山相信大家都知道吧，一群土匪，愣是拼死了好幾百個小鬼子，還有十八寨，那群好漢在他們大當家的丁雲山的帶領之下全夥下山投了八路軍，參加了抗日的隊伍，老少爺們們兒，這日本鬼子，光憑着耗，是耗不走的。
”

　　“好漢，你們又是什麼隊伍？
”一個漢子壯着膽子問道：“莫非你們是八路軍？
”

　　“我們不是八路，我們是十三響。
”張武一笑：“想但跟他們一樣，我們也是打鬼子的隊伍。
”

　　“哦，原來是張家的人。
”衆勞工一片嘩然。

　　“你們知道？
”張武稍稍有些意外。

　　“張家镖局誰不知道啊！
”那漢子一臉激動：“那都是一群真爺們，敢硬碰硬的跟小鬼子幹，您……就是那三少爺吧？
”

　　“是，目前張家镖局……也就隻剩我們幾個了。
”張武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家的慘案，情緒有些低落。

　　“張少爺，您招兵不？
”漢子也似乎看出了張武的情緒，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嗯？
”張武一愣。

　　“我想跟着您，跟着您殺鬼子。
”漢子鼓起勇氣說。

　　“你有馬麼？
”張武笑了笑：“我們的弟兄，除了張家镖局逃生的之外，其他人想加入，都得帶着馬，因為我們來去如風，小鬼子有汽車摩托，我們單靠兩條腿可跑不赢他們。
”

　　“馬？
沒……我家窮，沒有馬。
”漢子無奈的搖搖頭：“不過我二叔家有頭老黃牛。
”

　　“那……不成啊。
”張武苦笑一聲：“你總不能騎着黃牛打仗吧。
”

　　“馬吃的忒多，隻有地主老财家才喂的起呐。
”漢子歎了口氣：“像我們普通老百姓，有幾個能養得起馬的啊。
”

　　“你去八路軍當步兵吧，他們那邊招兵不要馬，兄弟，隻要真心打鬼子，在哪支隊伍都一樣的。
”張武不想挫傷他的積極性，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