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奇襲炮樓

　　位于大王莊村往北五裡地的十字路口，是這一帶的咽喉要道，不算那種鄉間小路的話，這條十字岔路可以說是扼住了所有的大路，甭管你怎麼拐，甭管你怎麼饒，最後都得從這個十字路口過。

　　這種咽喉要道，日本人當然是不能放棄的，建的第一個炮樓就選擇在了這裡，監工的是五個鬼子二十個僞軍，大概押着一百多個勞工。

　　夜深了，鬼子和漢奸把幹了一天活兒的苦力們趕到了一間封閉的屋子裡，然後開始了飲酒做樂。

　　十來個年輕的女人被他們拉到了修到一半的炮樓圍牆裡，五個鬼子撲上去開始撕扯她們的衣服。

　　女人躲避着，掙紮着，不斷的發出慘叫，而那幾個鬼子則不時的爆發出陣陣淫笑。

　　幾個僞軍被安排在屋頂站崗，但是這會兒他們有些心不在焉，一個個嘻嘻哈哈的抱着槍看着院子裡，仿佛那些被蹂躏的女人并不是他們的同胞！

　　初升的月亮爬上了山坡，一人一馬的影子忽然出現在了月亮裡。

　　但是沒人注意到，站崗的僞軍們都在看着院子裡的春光咽吐沫。

　　一人一馬漸漸的離開了月亮，順着山坡而下，馬越跑越快，馬蹄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咦？
那是啥呀？
”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僞軍不經意的一回頭。

　　一聲粗犷但嘹亮的歌聲乘着東風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天不怕來――――地不怕，爺爺我生來要做英雄――――！
”

　　“喂，什麼動靜？
”院裡的日軍顯然也聽到了歌聲，一個個擡頭對着房上的僞軍吼道。

　　所有的僞軍都向着山坡下看去。

　　又是一句嘹亮的歌聲：“九一八呀占了我東北，七月七來――――鬼子又入了關。
”

　　“喂，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再走我們就開槍了。
”房頂上的僞軍聽着他的歌聲不對味，大聲嚷道。

　　一人一馬似乎沒有聽到，繼續奔馳着，歌聲再次響起：“我滴盒子炮――――專打那狗漢奸呀！
”

　　“啪啪啪啪！
”幾聲槍響，四五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僞軍紛紛中彈栽下了牆頭。

　　“敵襲！
”

　　“八路軍來了！
”

　　受到攻擊的僞軍們亂成一團，有幾個開始開槍還擊，更多的則是抱頭鼠竄。

　　槍聲繼續響起，草上飛手持雙槍，策馬把一個個露頭的僞軍打了下來，慘叫聲不絕于耳。

　　“八嘎壓路。
”院裡的日軍們衣冠不整的提着步槍沖了出來。

　　“砰砰砰砰砰！
”草上飛抄起步騎槍連開五槍，五個鬼子都仰面倒在了地上，個個眉心中彈。

　　“步騎槍爆了呀――――那鬼子的頭哇！
”草上飛一聲高喊，既像歌聲又像怒吼。

　　“他在前門，快快快！
”一個漢奸高喊，随後就是一陣腳步聲。

　　“今番我投了八路軍呐！
”草上飛一邊繼續高歌一邊把步騎槍甩到一邊，雙手再次提起盒子炮。

　　又是一陣爆豆般的槍響，沖出門來的幾個僞軍紛紛被打倒在地。

　　“沒子彈了吧？
活該老子立功。
”那個年紀稍大點的漢奸忽然從房頂上露出了半個身子，咬牙切齒地用步槍指着黑龍背上的草上飛。

　　“用爾等的狗頭去換酒哇！
”草上飛反手一飛刀打在他脖子上，然後又是一句餘音袅袅的高歌。

　　“奶奶個熊的，就等你個老小子冒頭呢，要不然老子湊不完整這首歌兒。
”草上飛憤憤的對着掉落在馬前的屍體吐口吐沫，然後擡頭對院裡高喊道：“還有沒有了？
還有的話就趕緊出來受死，爺爺我時間緊。
”

　　“八路軍大哥，沒有了，鬼子和漢奸都被你殺了。
”一聲弱弱的女音從院裡傳來。

　　“你是幹嘛的？
”草上飛高聲問道。

　　“我們都是衡水邊上的村民，被鬼子強抓來的。
”那個女聲再次響起：“這些畜生說是讓我們來洗衣服，可是到了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他們還從我們那裡抓了上百個老爺們兒來做苦力，都在後面屋子裡關着呢。
”

　　“你們去把鎖砸開，把那些苦力都救出來。
”草上飛在院子外高喊：“都放心吧，外面也沒有敵人了，還有，把裡面鬼子和漢奸的槍都給我捎出來。
”

　　“哎，明白了。
”那個女人答應一聲，随後不久，院裡響起了砸鎖的聲音。

　　時間不長，男人和女人都站在了炮樓外的場地上，百十個男人，十來個女人，還有二十多條長槍。

　　“你們都是被鬼子抓來的？
”草上飛策馬盤旋了一圈，問道。

　　“好漢爺，我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中國人。
”一個漢子站了出來來：“俺們這些人都是衡水附近村子的，小鬼子們把俺們抓起來給他修炮樓的，還有這些婆娘，都遭了老罪了。
”

　　“以後長點心眼兒，見了鬼子跑快點兒。
”草上飛點點頭：“都回家吧。
”

　　“好漢爺，你留下個名号。
”那個中年人拱拱手：“我們總不能不知道是被誰救了命吧！
”

　　“聽好了，我叫草上飛。
”草上飛挺高了兇脯：“是八路軍武工隊的……武工隊的人，你們要感謝，那就感謝八路軍吧。
”

　　“謝謝八路軍，謝謝八路軍。
”所有人一作揖。

　　人群漸漸的散了，隻有五六個人還留在在原地。

　　“你們咋不回家呢？
”草上飛奇怪的看着他們。

　　“好漢爺，俺們想當八路。
”一個漢子回答道。

　　“俺也相當。
”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也吼道：“八路軍真是好樣的，槍打的真準，俺也要學打槍，打小鬼子。
”

　　“你叫什麼名字？
”草上飛看着他憨憨的樣子笑了。

　　“二牛。
”年輕人一笑。

　　“呵呵。
”草上飛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這幾個人：“諸位，我不是八路軍裡當官兒的，我就是一幹活兒的，你們能不能當八路軍我也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把你們帶去，能不能留下問我們的長官，行不行？
”

　　“多謝八路軍大爺！
”幾個人感恩戴德。

　　“都起開點兒。
”草上飛大手一揮，然後撩起衣服掏出幾顆手榴彈，擰開蓋子一拉弦，用力扔進蓋了一多半的炮樓裡。

　　“轟隆隆！
”幾聲巨響，炮樓被炸的一片狼藉。

　　“把槍背上，走啦！
”草上飛哈哈一笑，一邊調過馬頭一邊招呼着那幾個漢子。

　　“走喽！
”幾個漢子把架在地上的槍撿起來，跟在黑龍屁股後面上了路。

　　“跟我一起唱。
”草上飛大吼一聲：“天不怕來――――地不怕，爺爺我生來要做英雄――――！
”

　　“天不怕來――――地不怕，爺爺我生來要做英雄――――！
”幾個漢子一起怒吼。

　　“好聽不？
”草上飛大聲問。

　　“好聽！
”幾個漢子回答。

　　“帶勁不？
”草上飛又問。

　　“帶勁！
”漢子們高喊。

　　“繼續！
”草上飛扯着嗓子繼續唱：“九一八呀占了我東北，七月七來――――鬼子又入了關。
”

　　“九一八呀占了我東北，七月七來――――鬼子又入了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