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擡起拳頭就開始砸門,他長得大高威武,拳頭如同沙包那麼大,用力的砸在門上。
可讓秦悠然奇怪的是,那大漢分明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這山莊的門卻好像是個消音器一般,沒有一絲聲響。
她正在奇怪,忽然聽到“咔”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啟動,然後看到原來緊閉的山莊大門上那些碗口大的銅釘,竟然突然開了,像是一個個的突然張開的黑洞洞的嘴,吓得人心頭一跳。
緊接着,從其中幾個口裡射出箭來,又快又狠。
距離很近,想躲都來不及,那大漢的反應也是快,他一見那些銅釘翻開,就知道不好,往後退了幾步,但盡管如此,那些箭射起來也夠他受的,根本不可能完全躲得開。
他連連倒退,左躲右閃,最終還是在肩膀上中了一箭,他一疼,身子一晃,躲開的速度就更慢了,他的同伴上前來一邊撥打一邊拖住他,總算把他拖出了射程之内,兩個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對于他們來說卻是生死之間。
其它的人也都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會見識到這種局面,秦悠然心裡也暗自嘀咕,雲月山莊……厲害啊。
連人都沒有見到,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什麼身份,就敢這麼下死手,這莊主還真不是一般人。
正在這時,大門開了,衆人都轉頭望過去,隻見從裡面走出兩個人來,前面這個三十來歲,皮膚白淨,眉眼溫潤,嘴角翹起,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厮,最多二十歲,藍布衣袍,十分幹淨清爽,眉眼透着伶俐。
前面的男子目光在衆人身上掠過,秦悠然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目光在看到那個草原大漢的時候,沒有片刻的異樣和停留,就像沒有看到他中箭一樣。
他身後小厮上前,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箭都撿了起來抱回去放到一邊,從始至終都是面色平靜,沒有惱怒,更沒有大驚小怪。
秦悠然饒有興趣的看着,聽到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諸位,在下柳真,想必來過幾次的人已經熟悉了,在下是莊主的關門弟子,由在下來向大家宣讀入山莊需要回答的問題。
下面……”
他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有人喘着粗氣說道:“姓柳的!
你先别說别的,先說說,你們用箭傷了爺,該怎麼辦?
”
衆人正聽得認真,一聽這話都轉過頭又看向那個大漢,有些人哧笑,有些人皺眉,更多的人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秦悠然轉頭看着柳真,柳真的面容不改,眉眼間的神色都一絲未變,他看着草原大漢說道:“先别說别的,如果我是你,就趕快離開這裡,去城裡治傷。
”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草原大漢擰眉瞪眼,正要張嘴說什麼,柳真又繼續說道:“畢竟……命還是最重要的,萬一毒發身亡了,豈不是更不好了。
”
毒發身亡,這四個字像炸雷一般,原來靜悄悄的人群立時抽氣聲一片,還有了低低的議論聲。
草原大漢臉色微變,他的同伴也有些急了,上前一步行了禮說道:“柳先生,還請您賜教,這箭上……有毒?
有什麼毒?
”
柳真回答道:“當然,這箭上是有毒的,若是不信,撕開衣服看看便知。
至于是什麼毒嘛……”他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說道:“真是抱歉,因為年頭太久了,這大門好久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了,機關也久未啟用,所以,我也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毒了。
不過,家師說過,這些東西就是起個警告的作用
,對懂禮的人根本用不上,所以,不是什麼厲害的無解的毒藥,但話說回來,要是像二位這麼拖着,估計也活不了。
”
“你……”草原大漢氣得胡子都撅了起來,他往前一步,眼前一黑。
“哦,對了,”柳真一本正經的說道:“但凡是毒藥都有一個特性,就是動怒動氣隻會讓毒性發作得更快。
麻煩二位盡快走吧,門前死人這麼不吉利的事兒,家師是不太樂意看到的。
”
“……”
秦悠然抿了抿嘴唇,差點笑出聲來,這柳真面色溫和,說出的話來卻是這麼犀利,像針鋒一樣刺過來,啪啪的打臉。
她心裡暗自想到,由此可見,那位莊主爺,果然不是什麼個好欺負的。
草原大漢被同伴帶走治傷,衆人又都恢複如常,柳真環視四周,從寬大的袖子裡摸出一塊細膩光潤的絹布來,展開看了看,又擡頭看了看衆人。
衆人都摒住呼吸聽着,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題目。
但等了半天,也不見柳真說話,心裡都緊張又納悶。
終于,柳真開口說道:“諸位,這道在下也讀不出來,不如這樣,請諸位排隊,自行來看吧,看過之後,如果有知道答案的,就寫上,不知道的,就請回,等到整一百天的時候再來。
”
衆人都納悶的互相對視幾眼,這種事兒可從來沒有發生過,以前都是柳真讀的,不管多麼奇怪的題。
可這次……他說讀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讓衆人的心裡更加好奇,開始排隊一個個走上前去,在後面的看着前面人的神色,從中想猜到點什麼,但是人們一個個的過去,都是大眼瞪小眼,别說答題了,都沒有人動過筆。
秦悠然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她和雲樾來的晚,算是比較靠後,她注意瞧着,那些過去的人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不隻是問題困難那麼簡單。
終于輪到他們,雲樾在前面,看了一眼題也愣住,搖了搖頭,他回頭看了看秦悠然,秦悠然低頭往那塊絹布上一看,先是怔了一下,随後差點樂出來。
上面的隻有兩行字,上面一行寫的是,ILOVEYOU。
下面這一行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知道的寫出來。
難怪柳真不知道怎麼念,這是英文啊,他一個古代人,怎麼會讀?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簡單的英文,秦悠然更加确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