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想想覺得也對,秦府這陣子事情的确是多。
正在想着合适的地方,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姑娘,不如把他放在我那裡?
”
三個人都吓了一跳,隻見一個人從暗中走了出來,秦悠然定睛一看,正是剛才那個男子。
不隻秦悠然,這次雲樾也十分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
男子說道:“我從後門出來的呀,從前門走肯定跑不了,所以就走後門了,後來我掐指一算,你們肯定也得走後門,姑娘是我的債主,我自然要報答,所以在這裡等。
”
“姑娘?
”賀風詫異的打量雲樾和秦悠然,最後目光落在秦悠然的身上,仔細一看之下,輕聲笑了笑,“我說呢,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原來如此。
”
“那個……”秦悠然被這個男人弄得有些頭疼,有一種被狗皮膏藥粘上了的感覺,“你叫什麼名字?
”
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清風,我叫清風。
”
“噢,清風,”秦悠然心中暗想,這名字還挺符合他的形象的,“你家在哪兒?
安全不安全?
”
清風點頭說道:“應該是安全,不如大家先去看一眼。
”
“行。
”秦悠然點了點頭,她和雲樾對視了一眼,把不把賀風放在清風那裡另說,先搞清這個清風到底是幹什麼的,順水推舟弄清楚他的底細再說。
清風看上去倒挺坦蕩,不像是有什麼花花腸子的樣子,“那麼三位随我來吧。
”
清風在前面帶路,他好像對城中的事情并不陌生,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走出不遠,聽到遠處的大道上人來人往,還有舉起的火把,似乎在風風火火的找什麼。
但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能找什麼?
無非就是找賀風罷了。
至于清風……秦悠然悄悄打量了他幾眼,還是看不透,一點也摸不準。
走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清風停下了腳步,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兒說道:“前面就是了,幾位,跟我來吧。
”
清風走上台階,伸手敲了敲門,裡面很快有人應,一個老人挑着燈出來,一見是他,急忙說道:“公子,您回來了。
”
“嗯,”清風點了點頭,“吳伯,我來了幾個朋友,你去煮點茶吧。
”
“是。
”
“三位,請吧。
”清風說道。
秦悠然正要上前,雲樾伸手攔住她,自己走在前面,跟了上去。
這小院并不大,但是十分雅緻,院子裡的樹木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這個季節竟然沒有掉葉子,而且還長着一些紅色的小果子,一粒一粒像葡萄大小,枝葉和果子上還有殘雪,看上去分外晶瑩漂亮。
院中還有一處小水塘,很小,但上面架着小橋流水,還有亭台樓閣,屬于微景觀,做得十分精緻,偶爾還有水泡,看起來下面還有魚。
秦悠然一見,就喜歡上了這個院子,嘴角都帶着笑意,多年的特工生涯,她最渴望的就是安穩甯靜的生活,她一直的心願都是等着老了以後,買一處院子,養一些花草,然後再喂一條狗,悠然自得的
過日子,看白雲藍天,看落日朝霞,把之前匆匆流走的時光,慢慢的過上幾年。
她自己沒有察覺,她的目光裡輕輕閃爍着的光芒,落在了雲樾的眼裡,他覺得,這樣的秦悠然是他見過的最溫柔的樣子,雖然隻是很快的一瞬間,但是卻足以讓他銘記在心。
清風把衆人讓進客廳,吳伯上了茶,一掀蓋子,茶香就撲鼻而來。
“好香的茶,”秦悠然忍不住贊歎道,她雖然不是特别懂,但對這個味道卻很喜歡。
清風微笑道:“姑娘嘗嘗,看味道怎麼樣,吳伯煮茶的手藝也是一流的。
”
衆人喝了杯熱茶下肚,感覺身子暖和了許多,清風這才說道:“不知道這個地方行不行?
我這裡少有人來,一向安靜,地方雖然不大,但藏個人也不成問題。
”
賀風對他們三個都比較陌生,知道秦悠然是女子之後,雖然對她的警惕放松了一些,但還是略微感覺有些别扭,至于清風和雲樾,他更是不太信任。
可現在外面的情況,的确對他不利,他也沒有想到合适的藏身之處,走是肯定走不了,方才街上的人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正在猶豫,秦悠然看了出來,她清了清嗓子起身說道:“賀寨主,你不要擔心,我秦悠然擔保,不會讓你再出事,定定然讓你安然無恙回去。
”
“秦悠然?
”賀風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他思索了一下說道:“你……你是那個比武招親的女子?
秦鎮遠是你的……”
“家父,”秦悠然說道:“賀寨主既然知道家父,也聽說過我,就應該相信了吧。
”
賀風微微笑了笑,語氣探究的說道:“那我倒有一事不明了,這樣算起來,你們秦家算是兵,我算是匪,為什麼你願意幫我?
”
秦悠然也知道他早晚會問,之前的話,她的确是想着知道那件東西是什麼,值得劉翼深夜來問,讓二皇子這麼挂心,但是,她現在倒有些改變主意了。
賀風是條漢子,他的身上并沒有匪氣,也不像是殺人如麻的那種惡匪,這個判定一是來自她自己的感覺,二是因為雲樾的态度,秦悠然知道,如果賀風真的是罪大惡極,想必他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做法
。
聽賀風這麼問,秦悠然笑道:“賀寨主,我可沒有認為我們是對立的,兵和匪,要看怎麼說了,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的确可以稱得上王牌軍,可如果,這支軍隊沒有紀律可言,不以保護百姓為已任,
反而隻看重私利,那就和匪沒有什麼兩樣。
”
“相反,”她頓了一下說道:“如果匪能夠的約束手下,明買明賣,保一方安甯,那他就是正義之師,究竟是什麼,無非就是公道自在人心罷了。
”
賀風的手微微握緊,心潮輕輕起伏,他沒有想到,自己最在意的身份問題,今天竟然可以從一個女子的口中,如果坦然的說了出來。
他有些激動,也有一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