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的房間裡,沐之羽慵懶的倚在貴妃榻上,身上半敞開的一件紅色絲緞睡袍,已經将大片白皙的兇膛露了出來。
而他自己,手中捏着一隻雕着寒梅的玉杯,神色陶醉的小口品嘗着美酒。
不經意間,一兩滴從唇邊滑落,便又順着曲線優美的喉嚨順勢而下,直至在兇膛上化作分散的酒露。
這場景,分外的旖旎。
程盈悅被阿紫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子一副美景。
這個比女人長的還要好看的男人,實在是美的美不勝收,但越美的東西,就越危險。
想到這裡,程盈悅的手指便不由得糾結起來,将剛剛換好的绯紅色紗織長裙的衣袖,都擰出了褶子。
這是阿紫特地要求她洗的香噴噴之後,換上的一件半透明紗裙,沒有裡衣,就隻這一件,若隐若現的顯示着她窈窕的纖細身材。
“坊主。
”
阿紫妖媚的眨眨眼睛,又扭動着腰肢,搖曳着上前去,就如同一條水蛇一般,靈活的滑進了沐之羽的懷中。
“是阿紫小美人兒呀。
”
沐之羽輕笑,一根食指挑起她尖細的下巴,徑自便吻了上去,唇齒間帶着的清冽酒香,也都盡數渡到了她的口中。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卻是不安分的向下移動,又惡作劇似的,在阿紫的腰間輕輕捏了兩下。
“坊主……”
頓時,阿紫便滿面桃紅的嘤咛一聲,就連呼吸也紊亂起來,仿佛,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整個房間的氣息便暧昧了許多。
“有正事呢,先不鬧。
”
沐之羽又笑笑,便徑自将視線投向了站在下首,卻徑自低了頭沉默的程盈悅。
而見狀,阿紫便也知趣的起身,又沖沐之羽眨眨眼睛笑道,“阿紫就不打擾坊主的正事了。
”
說罷,便又步步生蓮的走下來,行至程盈悅的面前,便又沖她悄聲道,“盈悅妹妹,恭喜你呀。
”
“……謝謝。
”
程盈悅的身子顫了顫,卻仍舊是生硬的回答了,而阿紫卻又是妖娆一笑,然後,徑自出門去。
頓時,程盈悅便也不由得閉了閉眼睛。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
“過來。
”
沐之羽的嗓音低沉柔美,似乎帶着什麼不可抗拒的蠱惑,不由自主的,程盈悅便擡腳朝前走去。
但心中,她是不願的。
可是,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用自己,去交換程流錦的萬劫不複。
為了報複程流錦,她有些荒唐的成了容子楓的皇後,将自己的親姐姐送入了冷宮,又意外的使她成了瘋子。
為此,姐姐恨她,母親怨她,就連多年為官的父親,對她也是連連歎氣,又退避三舍一般的疏離。
所以,他們都走了,就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想當年,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幽靈一般的出現在大牢之中,告訴她,若是想要活命就改變自己,學會忍氣吞聲,在關鍵時候爆發。
那麼她早就已經哭死在大牢裡了吧?
于是,她一直裝瘋賣傻,但也正因為如此,程書頤對于瘋癫的她也不作防備,讓她看到了那封文書被轉移之後的地方。
許是程書頤命不該絕,程盈悅情急之下,便拿了那封文書去皇宮,與容徹談判。
竟然還成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的話,程盈悅覺得,這些可能隻會在戲文的世界中發生。
不知不覺的,程盈悅已經走到了貴妃榻前,小巧的面容卻愁眉鎖眼,頓時,沐之羽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于是,長臂一伸,便将她扯入了懷中。
程盈玉不禁驚呼一聲,卻又在想要掙紮的時候平靜了下來。
“盈悅。
”
沐之羽湊近了看着她有些糾結的神色,便又問道,“可是後悔了?
”
既然她緊張,自己便陪她好好聊聊天,反正,已經落入手中的玩物,是不會有膽量逃走的。
“沒……沒有。
”
程盈悅低頭咬着唇,眼角藏着一抹苦澀。
就算是後悔,也終究是回不去了,更何況,她也沒有那個膽量後悔。
再者說了,相比起現在的日子,她認為,就算是匍匐着跪在這男人的腳下,也要比那段噩夢一般的小黑屋日子,要好過的多。
那般惡魇一樣的時日,她再也不想回味。
“盈悅,你做的很好。
”
沐之羽輕輕的撫着她披散的長發,上面還尚存有玫瑰花瓣的花香,柔軟卻有力的指腹,有規律的按摩着她的頭皮。
不知道怎麼的,程盈悅竟覺得被解放了一般,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随即,她便想了起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于是,便不由得自嘲的笑出了聲來。
沐之羽給了她帶有瘟疫的藥粉,然後,她扮作普通的農婦,去為那些難民送水,并将藥粉摻和在裡面。
于是,卞陽城的瘟疫便就這麼爆發了,如今程流錦已經忙的焦頭爛額。
對啊,這就是她幹的,隻要是能将程流錦逼入絕境,讓她也嘗到絕望的滋味兒,别說是這,就算是再怎麼喪盡天良,隻要是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她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很不錯的眼神。
”
感覺到程盈悅的情緒變化,沐之羽挑眉打量着她,又将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遍,有些滿意的點點頭。
隻有經受過恐懼、仇恨、以及摧毀之後,再重新複生的心靈,才是最有趣的。
而擁有這樣子心靈的人兒,也是最美味的呢。
于是,大手撫上她的衣領,随着指尖下滑,那绯紅色的半透明紗裙,竟‘哧’的一聲輕響破裂開來,将程盈悅的身軀徹底呈現在眼前。
程盈悅終于擡起眼來,直視着沐之羽,卻見他一手支着腦袋,睡袍已經滑至腰間,頓時,腦袋便‘嗡’的一響。
随即,竟然鼻下湧出溫熱的紅流。
即便之前,她和容子楓睡在一間房中,卻也都是和衣而睡,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在這種時候,也這般的好看。
“呵。
”
沐之羽妖孽的容顔似乎閃爍了一下,又禁不住一聲輕笑,便将她一把攬進懷中,又壓在了身下。
“盈悅,你的願望,本坊主會好好實現的。
”
修長溫暖的手掌從她的臉頰滑下,又輕巧的嵌上她纖細的脖頸,然後,手指開始大力收攏。
而那張妖孽的容顔,也略略閃過了一絲猙獰。
“坊……”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使得程盈悅蓦地驚懼起來,而喉嚨傳來的窒息感,和因為缺氧大腦産生的眩暈感,卻使得她無法再說出多餘的字來。
“永别了。
”
沐之羽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手中繼續加力,将程盈悅的神情終止在驚懼、憤怒和不可置信交織的地方。
“就憑你,也想要她的命?
”
畢竟,除了我以外,誰都不許觊觎她的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