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買二送一,早生貴子
鳳染傾很受傷,或許在失憶的陌子寒眼裡,她隻是一顆路邊開花的樹,而他這個走過樹下的人,甚至懶得看自己一眼。
不能跟一個病人計較啊!
她深呼一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心:“阿湖,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吧!
”
陌子寒問她:“今天是元宵嗎?
”
“不是。
”
“那是八月十五嗎?
”
“也不是。
”
陌子寒無奈的看她一眼,繼續問:“那哪來的花燈?
”
鳳染傾今晚要出大招,自然是不會錯過每一個細節,沒有花燈嘛,這還不簡單。
她早讓風影将那個會紮花燈的人翻出來,讓他在河邊擺攤一晚,給一百兩銀子。
那人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頭,一晚上的活,拼得過幾年的活兒,哪有不乖乖在河邊擺着攤子等着。
那賣花燈的人機靈,請了左鄰右舍的人也來捧場,營造出元宵和中秋的熱鬧氛圍。
這不!
當鳳染傾拉着陌子寒的手扭到河攤旁,不但有了賣花燈的等着,甚至還有不少群衆演員在河道旁放着各式各樣的花燈。
陌子寒看到這場景也是愣了愣,感歎了一句:“好熟悉!
”
鳳染傾聽到這句,人像打了雞皿一樣鬥志昂揚,拉着他就往燈攤旁跑。
賣燈的小販眉開眼笑:“小娘子,你和你夫君要買什麼樣式的花燈?
”
陌子寒剛要開口說我不是她夫君,鳳染傾搶着打斷他:“老闆,要這兩盞小豬的燈籠。
”
兩盞小豬燈籠拿到手上,陌子寒征征的盯着一隻小小豬燈籠,發呆了好一會。
鳳染傾驚喜的問:“喜歡嗎?
喜歡我給你買下來。
”
“這盞小豬燈籠好熟悉。
”
陌子寒搖了搖頭:“算了,我們兩人何須放三盞燈籠?
”
真的不要嗎?
鳳染傾眼睛裡突然蒙起一層水霧,你說的,我們兩個是大豬,那小東西是我們的小豬崽崽。
這才幾個月,真的不要了嗎?
賣燈的老闆見鳳染傾要哭的樣子,賺了錢要把服務做好,所以大方的取下那個燈籠:“買二送一,你們夫妻情深,這個當我送你們的,早生貴子。
”
陌子寒搖搖頭:“不要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
白送的也不要?
賣燈的小販尴尬的舉着小豬燈籠,一頭霧水,這出一百兩銀子包下燈攤的老闆,是想讓這對鬧别扭的夫妻複合吧!
看樣子,有些難喽!
已經被他的舉動傷得有些心疼的鳳染傾,默默走過去,接下老闆手上的小豬燈籠。
陌子寒清冷的看她一眼,扭身拿起筆寫下一個心願,她悄悄在一旁看着,他寫的幾個字是:“早日報仇雪恨!
”
鳳染傾背對着他,也默默在紙條上寫了幾個字:“子寒,你早點想起我來,行嗎?
”
燈籠順着河水緩緩流走了!
走到天荒地老的願望還沒有實現,隻求你能早點想起我來,好不好?
連白送的那盞小豬燈籠都不願意順便取了,我真的等不到你自己将我記起來。
所以,
今晚。
子寒,今晚請原諒我要破開你頑固的心,喚取你靈魂深處沉睡的記憶。
陌子寒放完花燈,轉過身來一臉清冷說:“蕭四小姐,我遵守了與你的約定,請你也記住你說過的話,從明天開始放過我。
”
“放過嗎?
”
鳳染傾走近賣燈火的攤前,從袖籠裡取出一軸畫卷:“子寒,你當真将我忘了嗎?
你看……”
畫卷在陌子寒眼前徐徐展開,借着攤前朦胧的燈火,畫上繪的是一輛馬車,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俯身溫情看着纏在她腿上的少女。
鳳染傾隐去了那份玩世不恭,眼神裡飽含希望,深情的看着他:“子寒,這畫是你墜入山崖後,風影從瑞王府裡取出來的,我那裡好多畫卷,你真的記不起我是誰了嗎?
”
陌子寒一觸眼看到畫上的少女,心猛的疼痛起來,顫抖着伸出手去,緩緩的撫在她臉上。
“皇叔,我要抱你大腿!
”
陌子寒的耳朵裡響起一聲如黃鹂鳥一樣的清啼聲。
鳳染傾緩緩揭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與畫上女子一樣傾城絕色的臉:“子寒,你看我一眼……。
”
他的目光緩緩從畫上移到她臉上,前一刻還溫情的臉,瞬間凝結成萬年冰山,握着畫的手突然猛的一蹬,那畫卷不堪承受他的内力,化成無數的碎片在風中飄揚。
鳳染傾被他的内力震得手臂發麻,站立不穩的退後一步,一觸上他冰寒三尺的臉,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那麼一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往下滑落。
“子寒,你……。
”
陌子寒無情的打斷她:“蕭四小姐,記得你的承諾,以後放過我,離我遠一點。
”
他扭頭就走,鳳染傾追了幾步,可是他施展輕功,一個閃身拐進鬧市,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哪裡有他的影子?
“混蛋,陌子寒你個混蛋,王八蛋,你為什麼不願意認我?
”
鳳染傾崩潰的摔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風影一直隐在暗處,眼看着主子在看那張畫像時,明明手在顫抖着,一定是記起了些什麼?
為什麼突然翻臉了?
小青姑娘好不容易脫離皇後的身份,為了跟他在一起,費盡了苦心,為什麼主子不願意與她相認?
風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去扶她,鳳染傾哭着問:“他為什麼不認我?
風影,他看畫像時明明是記起來了。
我撕下了人皮面具,他為什麼還是不願意認我?
”
“小青姑娘,你這樣傷害自己,薔薇那母老虎回頭要找我算賬了!
”
風影安慰她:“你和主子好不容易走到現在,剛剛主子可能觸動一下,并沒有想起姑娘來。
主子那麼寵着你,要是想起來了,怎麼會不舍得與你相認呢?
失去記憶的人,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誰對他好,他會百倍千倍的回報。
小青姑娘,你再耐心等一下,主子一定會想起來的……。
”
是這樣嗎?
誰對他好,他會百倍千倍的回報。
好吧!
耐心的等下去,過了牧州府,還有蕪州府,還有神醫谷,還有邊關和落鳳郡的記憶。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陌子寒,你總會想起我來的。
牧州府的晚市上很熱鬧,陌子寒走在滾滾人流中,小販挑着擔子的吆喝叫賣聲,聽在他耳朵裡全是嗡嗡一片。
耳朵裡嗡嗡聲一片,腦子裡卻全是河邊的場景,她當時拿出一幅畫軸來,馬車裡一個嬌俏的少女,抱着戴面具男子的大腿。
他甚至聽到冥冥中有個撒嬌的聲音在喊:“皇叔,你的大腿好粗啊!
”
他知道畫上的人是自己。
當蕭四小姐将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來,與畫上女子重合,他的心像被鐵錘重重敲打過,是那麼尖銳的疼痛,疼痛到幾乎窒息過去。
她沒有死!
她沒有死!
她沒有死!
她離開皇宮,以蕭四小姐的身份活下來,接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嫌傷自己不夠嗎?
他很想告訴自己,陌子寒,鳳染傾愛着你。
但,瑞王府的确是在這個世界泯滅了!
如果她有情,憑着她能安然脫離皇後的身份,憑着她的手段,為什麼他還會墜落山崖?
為什麼不能在關鍵時候保全王府?
為什麼母妃又會為了護他而身亡?
他失憶了!
心茫然無依。
他像個初生的嬰兒,誰對他好,誰與他有交集,會對誰有依賴和眷戀。
開始空白的心裡,填滿了幽蘭的關心,填滿蕭四小姐的糾纏,後來又填滿了北漠帝種下的恨意。
而身邊的人,除了幽蘭的關心是純粹的。
他也知道,北漠帝的話不能全信,甚至從他狡猾的眸光裡,能看出種種算計。
而蕭四小姐,更是從一開始接近他,帶着種種目的。
可他卻鬼使神差,不忍丢開她的手。
當她揭下面具的那一刻,陌子寒懂了,原本這是一開始交集的延續!
對于這個女人,他不知道應該是愛還是恨,從北漠帝嘴裡聽到自己與她的過去,該怎麼再去愛她?
他也想恨,可是她每一次有些風吹草動,卻牽扯着自己的心。
應該恨的,卻恨不起來。
他腦子裡很亂,心裡很亂,整個人都很淩亂!
“夏傲天,為什麼蕭清雅不能和阿湖在一起?
”
慕容珊趴在夏傲天背上,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啃着一串糖葫蘆,貼近他耳朵說:“皇後死了,要是瑞王恢複了記憶心裡也很苦,他還是做他的阿湖好。
夏傲天,蕭四小姐是商家之女,阿湖看起來又對她有那麼些意思。
我們撮合他們在一起,好不好?
”
“沒說他們不能在一起。
”
夏傲天被慕容珊這個小姑奶奶纏着來逛街,這臭丫頭走了幾步,說大病初愈,身子疲乏,要他背着。
說來也奇怪,他被這個小魔王纏慣了,竟開始離奇的頻頻向她的要求妥協。
“切,心機深沉!
”
慕容珊對夏傲天的回答很不滿,揪着他的耳朵逼問:“那你還三番五次機攪和他們在一起?
”
“輕點,你輕點!
”
夏傲天吼慕容珊:“你哪隻眼睛看見朕攪和他們?
”
“當我是傻的嘛,你借着我養病照顧我,不就是想撮合都敏郡主和阿湖嗎?
”
慕容珊的聲音有些低沉,甚至悠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