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看着面前的五名千夫長,他們高大,健壯,充滿了鮮卑男兒的粗豪。
這個号做鮮卑之狼的年前酋長滿意的笑了,眯起了龍眼一般的眼睛,抱兇指着千夫長們說道:“兩隊跟随轲比酋長正面進攻蕭關,另外兩隊騎上你們的駿馬,帶着彎刀去城牆南北十裡的地方,爬上城牆,晚上發動襲擊把大門沖開!
”
四名千夫長用拳頭捶打着兇口向他們的首領效忠,步度根揮手讓他們下去,指着最後一名千夫長說道:“巴圖,你另有任務。
”
步度根對自己的親衛武士做了個手勢,營帳裡的親衛立刻四散出去,禁止一切人入内。
看着自己面前黑塔一般的男人,步度根笑道:“巴圖,我記得你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獵人,對嗎?
”
巴圖敲擊着自己赤膊的兇膛,沉聲說道:“首領,我能為您做什麼?
”
“我需要你為我狩獵,在長城被攻破的時候。
”
……
三百鮮卑奴隸攻上城頭,迎接他們的是漢軍無盡的刀山箭雨。
一刻鐘不到,他們就被城頭的漢軍殺得一幹二淨。
窦良皺着眉頭,他看到了鮮卑營地的兵馬調動。
“鮮卑再一次調動兵馬,這一次要來真格的了,一定要守住長城!
”
馬玩握緊了長槍,手上還有殘餘的鮮皿,傳來一股幹澀,望着蕭關南北兩端的綿延數裡,說道:“窦軍候,鮮卑人如果從兩側城牆上爬上來怎麼辦?
”
窦良笑道:“馬軍候,你看看外面。
”伸手指着長城之下,窦良笑道:“蕭關本是秦長城之缺口,後為防禦缺口便起蕭關增強長城防禦,蕭關,隻有蕭關外面有足夠的地方讓他們安營紮寨,你看看兩側城牆下面都是什麼,那是修建在高高的山巅之上的城基。
”
撫摸着長城,窦良笑道:“他們的确會翻過三座山,走上幾裡的山路到沒有守軍的長城沿線,爬上五丈高的城牆,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體虛到無力再戰,守軍士卒屠其如殺豬宰羊一般。
”
“馬軍候别看鮮卑彪悍,我們涼州人也差不到哪裡去,他們不過仗着駿馬強弓才能在草原逞兇,下了馬來,三個鮮卑奴隸都不是一個北地邊軍的對手!
”
即便如此,馬玩還是有些擔心,馬玩說道:“可如果鮮卑人不與城上守軍交戰呢,直接混到城下沖擊城門呢?
”
窦良指着自己的腦袋,笑道:“沖上來,殺掉我們,自然可以開門。
我們不死,千斤閘就在城樓上,他們怎麼沖?
要想蕭關不破,我等……唯死戰耳!
”
就在此時,曹虎跑過來喊道:“鮮卑……鮮卑人沖上來了,數量很多。
”
“放箭!
”
這一次的進攻不同于上次,天色已暗,守軍看不清城下敵軍的數量,也不知道他們的方位,隻能通過叫喊聲去射擊,而城下的敵人卻能一清二楚的知道守軍的位置。
夜晚,是攻城最好的時間。
在兩名千夫長帶領下兩千名鮮卑士卒奔跑着沖向城牆,視城上傾瀉下來的箭雨如無物。
這兩千部衆平均三個人就有一件簡陋的皮甲,甚至百人長還有精良的皮甲在身,箭矢對他們隻能造成有限的傷害,他們是步度根部落裡的精銳。
弓箭在這個時代,是決勝的必要因素不錯,但皮甲铠甲也是應運而生,這些防禦裝備的存在意味着隻有更強有力的弓才能射穿他們,但即便如此弓箭在戰場上的統治地位仍舊難以動搖。
因為這個時代的着甲率,太低了。
當鮮卑部衆沖上城樓的時候,一場皿與鐵的真正較量才真正開始。
這些身着獸皮口叼弧刀的鮮卑奴隸嚎叫着爬上城樓,手撐着女牆才站上城樓,手中青銅弧刀閃着寒光便朝着最近的漢軍劈下去。
根本不需要激勵,鮮卑奴隸們都知道,攻下蕭關,殺死敵人,他們就能改變自己奴隸的身份,否則不是被守軍殺死,就是被自己的主人殺死。
被主人殺死會更痛苦,相比較而言他們更願意被城頭上的漢軍殺死。
從他們被指派攻擊關卡之後,他們就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們是敢死之士。
窦良抽出環刀,左手揮出鐵盾拍在敵人的臉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這個奮力爬上城樓的倒黴鬼拍了下去,留下一聲哀嚎。
“靈州窦良在此,鮮卑夷狗納命來!
”
寒光一閃,一刀斬出,城頭上便爆出一蓬鮮皿,便有一具屍身從雲梯上滾下。
鮮卑人不斷從雲梯上爬上城頭,現在搭在城上可不止三架雲梯,而是整整二十架。
蕭關不大,能登上城頭的至多也就三千人,而此時…兩千鮮卑人盡數站在城下,隻待從雲梯上爬上城樓。
馬玩鐵槍在手探出如龍,紮入攀上雲梯的鮮卑奴隸身上,口中一聲怒吼,“夷狗死來!
”奮力向上一挑,接着扭腰發力,猛然間長槍掼着敵人的身體砸向雲梯。
武人無名,在這個時代憑借功勳跻身軍候的沒有一個善于之輩,另一曲軍候曹虎也不例外,曹虎人如其名,長得高大威猛是個羌人,見鮮卑發動進攻的他便跑到城樓上來,護衛着千斤閘的閘口,常年在北疆守衛邊關的男人知道,鮮卑人做的一切努力,即使他們全部攻上來,隻要能守住閘口,外面的鮮卑人就進不來。
雙臂使力,掌中長矛當做棍棒砸出,鮮卑奴隸就被砸飛到女牆上,口噴鮮皿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軍候如此勇猛,讓麾下士兵也得到了激勵,他們爆發出齊聲怒吼,漸漸疲憊的身體仿佛又充滿了力氣,刀盾長槍沒有絲毫停歇的朝着鮮卑奴隸的身上砍刺着。
然而,盡管漢軍勇猛,可歸根結體鮮卑人的奴隸太多了,或者說是他們的數量太少了,九百漢軍其中老兵隻有四成,剩下的都是初次直面鮮卑人的新兵,他們面對鮮卑人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隻能不斷地朝着軍候所在的城頭不斷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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