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兒卧室中。
花申沉着臉死死的盯着大魚兒,右手摸向了自己的懷中,全身毫不掩飾的放出了戒備的味道,仿佛這大魚兒不再是美女,而是一條随時都能要了他性命的蛇蠍一般。
大魚兒瞧着花申那戒備的架式,眉頭忍不住的輕輕一動,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悲涼,但随即又輕笑着對花申說道:
“公子,你這般架式卻是為何?
莫不是你個堂堂的男子,在這靜室之中,還怕我一名女子麼?
”
花申卻不管這大魚兒說了什麼,隻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可這不打量還好,一細打量之下,他全身的汗毛立時便都豎了起來,一股涼氣也自心底直蹿而上,之前他見了這大魚兒的時候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現在再配合上這氣氛,他面前這穿着的一襲白色衣裙的大魚兒竟是與那日午夜中将他刺了一個對穿的明教小妞漸漸重合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
花申伸手攥住了藏在懷中的匕首,雖然他自知若面前的這大魚兒當真便是那魔尼小妞的話,别說他一把匕首,便是十把,那也是早晚要交代小命的事,但該搏還是得搏,畢竟誰都不願意輕易找死不是?
花申正自在這緊張着,那大魚兒卻隻是看着他,可這看着看着她卻是突然掩唇輕笑了起來,也不說話,就那麼笑着,笑着笑着,最後卻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在不停的笑着,隻是那動聽的笑聲中仿佛還混雜着一種令人聽不出的心碎之意。
“魚兒姑娘因何發笑?
還有,你還未說出是從何處得知這香皂和香水是我所制的?
”
花申現在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沒聽出大魚兒那動聽的笑聲中所混雜的别樣意味,他隻是站在那裡微微錯開腳步,警惕的看着大魚兒問道。
大魚兒倒是一手掩唇、一手輕撫腹部,緩了好一會兒後才擡起右手向着花申擺了擺,道:
“奴家發笑并無其它意思,隻是見公子在面對我這麼一個小女子時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感到好笑而已。
”
花申默不出聲,隻是繼續警惕的看着大魚兒。
大魚兒瞧着花申,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擡起右手輕輕捋了捋額前散開的秀發,伸手向花申面前的座位一指,示意花申坐下再說,可花申卻是不為所動,像個釘子似的紮在那裡一動不動,大魚兒見花申如此,倒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自己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并以此向他表示自己并沒有不良動機後,才開口說道:
“公子,你莫要以為這全天下中隻有你一個聰明人,其他人便都是笨蛋了。
”
花申搖了搖頭,沒說話。
大魚兒倒是接着說了起來:
“想必公子自己也知道,那香皂是你所制的消息已然傳了出去,可對?
”
花申點了點頭,道:
“此事傳出去不奇怪,而且當初我也沒想怎麼嚴密的隐藏這件事,再加上後來又出了一些事情,那自然會加速此消息的流傳。
”
“公子你所說的一些事情,便是那明教綁走你家婢女的事吧?
”
大魚兒邊說邊拿起筷子在花申吃剩的那些菜盤子裡挑了起來,卻也沒嫌棄那是他吃剩下的飯菜,隻是挑了半天後也沒見到什麼可吃的了,那好看的眉頭便忍不住的皺了一皺,同時心中也在暗罵,你這個花大公子不止有着大大的才情、還有着一張大大的嘴巴與一個大大的肚子!
“這你也知道?
看來魚兒姑娘對我家的事倒是探查得一清二楚麼。
”
花申嘴角一扯,有些郁悶的說道。
“這世間事,除非你憋在心中永遠不說出來,不然,總有一天會被傳得天下皆知的。
”
大魚兒徒勞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郁悶的歎了口氣道。
“魚兒姑娘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俗話說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講的也就是這麼個道理了。
”
花申現在也摸不準這大魚兒是不是那白衣女子,因此倒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一句句的陪着這大魚兒在這磨着。
“不錯,别的且不說,就說那香皂,你是真正制作人的事,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曉得,知府大人也曉得,那康夫人也曉得,他草包兒子也曉得,還有你家人,知道的人太多太多了,誰都有一時興奮便說漏嘴的時候,更别說還有人故意的往外散播消息了。
”
大魚兒尋菜不得,隻好給自己倒了杯酒,話說完了,這酒也就進了肚子。
倒是花申聽了這大魚兒的話後也不怎麼意外,隻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魚兒姑娘所說的那故意散播消息之人,可是那康夫人?
”
“哦?
看來公子你果真是個聰明人啊,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便都猜出來了?
那不知公子你是否能猜出我是怎麼知曉你就是香水制作人的事呢?
”
大魚兒将酒杯放下,用那又是贊許又是挑釁的眼神看着花申微笑道。
花申瞧着大魚兒那即臭屁又得瑟的模樣,眼角忍不住的就是直抽抽,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扒了這條大魚的衣服給她扔到秦淮河裡放生去,同時心中也在不住的念叨着日後你莫要落在我的手中、千萬莫要落在我的手中,不然,哼哼。
不過心中恨歸恨,但他倒也沒停止琢磨這其中的原委――這香水是他一手所制,如今知道這香水是他所制的人,隻有林家母女與思語再加上一個小玉兒,這幾人是斷然不會把消息洩露出去的,那這大魚兒卻知曉此事,也無非便是從各種線索中推斷出來的,如此來說的話,她也隻能算是猜中了。
“魚兒姑娘聰慧異常,怕是自己從一些蛛絲馬迹中推斷出來的吧?
”
大魚兒聽罷花申此言後,竟是撫掌輕笑了起來:
“公子的才智着實令奴家敬佩,奴家确實隻是猜測,并無實據。
”
花申搖了搖頭,放下手中攥着的匕首、收起了錯開的腳步,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後又看了眼大魚兒,這才開口道:
“魚兒姑娘是猜測也罷、有直憑實據也罷,這些事,無非就是賺取錢财的方法而已,我并不是很看在心上。
”
花申頓了頓,又别有深意的道:
“隻不過,我很反感有些人為了得到這些我并不怎麼看在眼中的物事而不擇手段的就對我出手,諸如此類,我必将其化為飛灰!
”
大魚兒聽得他如此說話,饒是她再淡定也有些淡定不能了,開口說出的話來竟然還有些結結巴巴的味道在裡面:
“你、你說你、不将那些搶、搶銀子一般的物事放、放在眼中?
”
“小道而已,不提也罷,隻是魚兒姑娘,你今日問我這個問題,可是有什麼目的?
”
花申神情一轉,盯着那大魚兒問道。
“目的麼,倒是也有,那便是希望公子你能賣我幾瓶香水,那拍賣會上的實在是太難搶了。
”
大魚兒的神情頗有幾分幽怨的看着花申道。
“你問我這些隻是為了想要幾瓶香水?
!
”
花申唉聲一歎,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苦逼樣子倒是将那大魚兒逗得一笑,道:
“是,奴家便隻是想走走公子的後門,買幾瓶香水而已。
”
花申看着這大魚兒,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道:
這大魚兒,當真隻是為了買幾瓶香水而已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