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了之後的艾爾神官也石化了,他向來雖然各種被追捧,可是說到近身還真沒什麼經驗……之前在船上那次還能說是意外,這次居然被同一個人又啃了一口,哪怕隻是在臉上……神官表示他想靜靜。
托尼同樣石化了,半晌才顫抖着手指向依蘭達,“你……你你你你……”
這當中反而溫森神官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一個,向來高冷傲嬌的神官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依蘭達、艾爾、托尼:“……”
依蘭達一時過于興奮導緻舉動失常,從親完之後一直處于鴕鳥狀态,恨不得找個地洞把頭給埋下去!
其實在船上也不是沒和那些水手們打打鬧鬧,可是一旦到了艾爾神官這……依蘭達苦逼的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一顆粉嫩嫩的少女心的。
好不容易等到回了家,依蘭達第一個從車上跳出去,一溜煙就竄回了自己房間關上門,中途還撞飛了上來獻殷勤的莉娜。
馬車裡剩下的三個男人面面相觑,這速度簡直是令人歎為觀止。
依蘭達滿臉通紅的沖回自己的房間,一頭鑽進浴室,接滿了一池子水之後衣服也不脫,整個人“撲通”一下跳了進去,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她也想靜靜……為什麼會親到艾爾臉上去。
如果說之前在船上的還是個意外,那麼這次在馬車上就絕對是有出自于她私心的因素在了。
那麼多人觊觎的暮曉之晨光,她從未在他身邊見過别的親近的女性,那麼是否證明在他心中,她還是有那麼一點特别的?
她并不是不願意待在艾爾身邊,可是跟在他身邊隻能永遠追随在他的腳步之後,因為這是她不熟悉且不占優的領域,如果真正想要和他站在平等的地位對話,甚至能成為他的臂膀……就像是溫森神官那樣,那麼她需要回到海上。
必須要放棄眼前的短視,與其像一根菟絲草一樣依附他人而活,依蘭達甯可自己能成為一棵參天大樹,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會光明正大的追求艾爾阿爾貝托。
當然在此之前,她不介意先蓋個戳試探試探反應,很顯然,艾爾現在并不讨厭她不是嗎?
這廂依蘭達在浴缸裡腦補了個天花亂墜,想到今天居然在艾爾的臉上親了一口,簡直整個人都要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等到她狠狠打了個噴嚏才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泡了大半天的冷水凍得手腳麻木,這才慘白着一張小臉同手同腳從水裡爬出來,抖抖索索換上熱水狠狠地泡了好一會才緩過勁。
男色誤人……
依蘭達這麼自我折騰了這麼久,估摸着是報應,等她從水裡爬起來穿衣服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些頭疼,而當她開始準備好好的想想艾爾跟她說的正事的時候,噴嚏已經鋪天蓋地襲來……
不作死就不會死。
很快,艾爾就得到了依蘭達重感冒的消息,剛好為了救助阿蘭房子裡本身就留了有醫生,溫森等人本來還以為依蘭達是為了避免尴尬裝病,結果等到醫生過來一看宣布,重感冒。
他們才剛從馬車上下來沒多久,看着依蘭達現在還是一頭濕漉漉的毛的樣子,誰不知道這所謂重感冒是怎麼回事?
艾爾倒是按照慣例溫柔地對病人表示了安慰,可是跟在他身後一直似笑非笑的溫森卻讓依蘭達覺得好像自己那麼一點小秘密全被刨了出來,尴尬之餘卻突然反應過來……我沒偷沒搶我尴尬個什麼?
這年頭哪條規定不準喜歡神官了?
這邊溫森本來還在看好戲,結果沒想到被圍觀的對象忽然氣勢洶洶像小豹子一樣瞪回來,驚訝之餘不免有些好笑。
溫森微微側頭,在艾爾耳邊輕聲笑了笑,“這是惱羞成怒了?
”
艾爾面上微笑不變,瞥了溫森一眼,“你别逗她。
”
溫森聳了聳肩,又是平日裡那副高冷模樣。
等到從依蘭達房間裡出來,溫森自然而然地跟在了艾爾身後,直到後者頗有些莫名地轉過身來,“你跟着我幹什麼?
”
“難不成你也要回味一下?
”溫森挑了挑眉,神色一點點淡了下來,“艾爾,我記得你說……”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忽然艾爾朝着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沖溫森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當他們進門之後,樓梯的拐角處才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清秀的眉目間陰晴不定。
莉娜。
等到進了房間之後,溫森反手關上了門,皺了皺眉到道,“你明知道這房子裡這麼多釘子怎麼還不清除掉?
”
“先留着,等到不需要的時候自然就拔掉了。
”
溫森微微一窒,“艾爾,你說過要廢除販奴,我相信了你。
”
艾爾微微側頭,等待着他下面的話。
看着暮曉之晨光精緻的側臉,溫森忽然冷笑了一聲,“你一向都很冷靜,如果想要完成你的心願,需要有什麼作為鋪墊,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
“那個依蘭達,你對她似乎太特别了。
雖然教廷内部什麼樣子你我都清楚,但是如果你真打算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那就不要在旁的方面有任何牽扯。
”
暮曉之晨光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溫森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并不希望艾爾用這種他最不齒的做法。
“不,溫森你錯了,”艾爾靜靜地看着好友,“依蘭達不同于那些宮廷中的貴族女眷,她天生就應該生活在海上,而不是在這個金碧輝煌的鳥籠裡。
”
溫森簡直要被他的話氣笑了,“艾爾,你可别告訴我,你突然慈善心發作,打算親手将她送回到海上任她馳騁?
”
“開什麼玩笑!
”
“她是什麼人?
依蘭達伯納德,酒鬼巴特的女兒!
安倍裡周邊小有名氣的海盜,你送她回去幹什麼?
繼續當海盜嗎?
”
“海上不許女人上船,難不成你還要給她組建一整艘船和人?
你要是真這麼做,說不定我還以為你打算親自下海的可能性比較大。
”
“為什麼不呢?
”艾爾無辜地反問,“我既然說要讓她去當貨主,當然需要至少有一艘船和配齊的船員。
”
“阿爾蒂爾可沒有那麼好騙,我是一個負責任的好雇主。
”
溫森神官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嗽間隙還不忘白了艾爾一眼……這個老狐狸!
“沒想到你倒是挺關心她的,”艾爾笑眯眯眨了眨眼,“可惜依蘭達一直都以為你對她沒什麼好感,估摸着這會還在紮小人詛咒你看她笑話呢。
”
“做人何必這麼口是心非?
她很可愛,不是嗎?
”
溫森神官忽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與此同時,正在房間裡紮溫森神官小人的依蘭達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把小人藏好之後才狐疑地四處張望,半晌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隻好歸結于自己的感冒。
“這麼說來,你是真打算讓她去了?
”
有了前車之鑒,溫森果斷決定不再和艾爾鬥嘴,誰會知道看似溫柔平和的暮曉之晨光其實毒舌起來壓根不遜色,隻是平時的保護色披蓋得太嚴實了而已。
“等她好了吧,”艾爾沉思了一會,“這次讓她去的确有些冒險,還是需要找一個比較強力的後援才行。
”
“她可未必需要你的官方身份,”溫森毫不留情地否決掉,“伯納德看起來更加習慣于用平民的方法解決問題,你如果真打算給她幫助,不妨從暗中來。
”
“等等……”艾爾神官忽然想起了一事,“勒戈夫現在在哪?
”
溫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把腦筋動到了他頭上了吧……那可是騎士團的人,跟我們從來都不對付。
”
“勒戈夫本人是個真正的騎士,”艾爾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過于正直,你認為憑借他的能力,他和他的第八軍團需要常年在海上幹着這種大材小用的差使?
”
“那是陛下的人,你不要把主意打到騎士團的頭上。
”溫森身為樞機團的人,對于騎士團在教皇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地位心知肚明,鄭重對艾爾發出了警告。
“不不,我親愛的溫森,”艾爾溫柔誠懇地解釋道,“我隻是想要請勒戈夫帶領他的團員這段時間加強對安倍裡海域的巡查,這也是不違背教義的,不是嗎?
”
這樣既減少了被海盜滋擾的可能性,同時也能保證依蘭達的安全,實在運氣背到家了,不論是遇到哪方都還能有勒戈夫救個命。
這邊艾爾神官的算盤打的啪啪響,那邊溫森神官默默無語的閉了嘴,心中深刻對當初那個以為這朵僞高嶺之花被欺負而急急趕來的愚蠢自己點了一排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