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在幸福弄堂23号公寓内。
二樓一個不大的房間中,馮晨、楊尋真、趙守義、王峰,四個人全到齊了,趙守義給每個人倒了杯茶水後,這才在馮晨的身邊坐下,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方桌子跟前。
“今天我們這個黨小組開個會議,大家以前相互都認識,我就不必再做介紹了,唯一要介紹的一點是,現在,楊尋真同志的化名叫蘇靜,我在忠義救國軍裡的化名叫蘇明光。
”
馮晨先來了一個開場白,把自己和楊尋真的另外一個身份,也給大家通報了。
“今天會議的中心議題是,今後我們這個黨小組該如何開展工作,大家都要談談自己的看法。
”
馮晨講完,偏過頭看了看趙守義,趙守義明白,這是馮晨想讓自己先發言。
“我發個言,剛才馮晨同志講了,我們這個組今後該如何開展工作,我認為,現在的主要矛盾是中日之間的關系,我們今後的工作當然是以抗日為主。
”趙守義談了自己的看法。
“我認為,抗日為主沒錯,但我們也想要考慮同國民黨特務之間的鬥争,雖然國共合作了,但我們必須要有我們的獨立性。
”王鋒接過趙守義的話說道。
“我很贊成王鋒的觀點!
”楊尋真附和着。
“說到這裡,我給馮晨同志提個意見,說的不對的地方,大家批評,自去年淞滬會戰以來,我們這個黨小組很少開展過活動,馮晨同志全力在為軍統局做事,我認為這很不正常,我們以後要改變這種狀态。
”
趙守義突然批評起馮晨來。
“趙守義同志,前段時間,我們這個黨小組很少開展活動是有原因的,全面抗戰爆發以後,國共合作,上級指示我們要做好深度潛伏,再說了,沒有上級組織的命令,我們要私自開展活動的話,那就是違反紀律。
”
王鋒體會得到在軍統局潛伏難處,替馮晨辯解着。
“王鋒同志,趙老師批評的很對,我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總之,我們這個黨小組是一個整體,我們四位同志之間,要相互幫助,相互提醒,團結一緻,隻有這樣,我們這個黨小組在上海灘這個地方,更好地完成上級黨組織交給我們的任務。
”
馮晨認為,有趙守義的敲打提醒,才不至于是大家在燈紅酒綠中,喪失了黨性。
接下來,馮晨又給大家通報了,7月7日,軍統準備在上海發動暴動的計劃,以及延安對此次暴動的指示。
最後,馮晨安排趙守義,到學校裡,私下聯系外圍人員,在暴動那天,組織大家走上街頭,散發抗日傳單。
王鋒同志,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積極配合軍統上海區趙理君的行動。
楊尋真繼續在幸福弄堂23号公寓内破譯密碼,為行動提供情報支持。
小組會上,還決定了,趙守義搬進幸福弄堂23号居住,拉菲德路上的德仁書店,作為墨魚情報組的地下交通站。
黨小組會議整整開了兩個多小時。
散會後,馮晨回到了愛多亞路上的中彙銀行大樓,因為每晚10點鐘,有一次同軍統局總部的定時聯絡,馮晨想看看戴笠是否有新的命令。
馮晨剛剛在三樓的辦公室坐下,方曉曼果然拿着一疊電文過來了。
“組長,總部批準了我們的暴動方案,指示我們,一定要把動靜鬧大,越大越好。
”方曉曼彙報說。
“沒有其他指示了?
”馮晨問道。
“有,戴長官指示你,明天親自去一趟福開森路上的唐公館,去拜見一下唐紹儀。
”方曉曼回答道。
“讓我拜見唐紹儀?
戴長官這是玩的哪一出?
”馮晨一臉疑問。
“呵呵,組長,你自己看看電報就知道了。
”方曉曼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一份電文遞給了馮晨。
馮晨接過電文看了看,内容是這樣的:
“海蛇,近聞,閑居于上海法租界的唐紹儀,最近與日方接觸密切,特命你明日,攜帶厚禮,以私人名義前去唐公館拜訪,一是動員唐紹儀離滬赴香港定居,二是暗中查明,唐紹儀是否與日方真有勾結。
”
電報的落款墜着戴笠的大名“戴雨農”三個字。
看來這個命令是戴笠私自決定的,總部給馮晨的情報組下達命令,很少落款寫上戴笠的大名,除非是重大事情,或者純粹是私自行為。
對于唐紹儀這個人,馮晨還是比較了解,屬于民國元老,中華民國第一任總理,馮晨的父親馮文軒同唐紹儀的交情也相當不錯。
唐紹儀出生于廣東省香山縣唐家灣鎮,在六兄弟中排行第四,父親唐永大在上海經營茶葉貿易。
唐紹儀從小就在上海讀書,也曾就讀于香港皇仁書院,在他12歲時被清政府公費派至美國留學,屬于第三批留**童,後來肄業于哥倫比亞大學。
1881年,唐紹儀從美國留學回國後,被派到天津水師洋務學堂繼續讀書,1882年,唐紹儀以德國人穆麟德的随員名義,前往朝鮮協助處理海關事務。
在1884年的朝鮮甲申政變中,唐紹儀臨危不懼,持槍堅守穆麟德宅,給也在朝鮮的袁世凱深刻印象,并使兩人成為莫逆之交。
第二年,唐紹儀被任命為清政府駐朝鮮總領事,直到他因父親去世而回國。
1899年5月,李鴻章出任兩廣總督時,帶唐紹儀一同前往赴任。
當袁世凱被任命為山東巡撫後,唐紹儀以道員身份前往,幫忙處理外交。
在袁世凱升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以後,他重用唐紹儀為天津海關道,而唐紹儀在這段期間的表現,被他的同僚門,以及袁世凱所稱贊。
1904年,英國攻打西藏,西藏向清政府求救,清政府派唐紹儀赴印度與英國談判、簽定了《中英續訂藏印條約》,期間唐紹儀運用外交手段,使得英國始終無法得到西藏。
1907年,唐紹儀出任首任奉天巡撫,負責處理東北地區的外交。
1908年10月,唐紹儀從上海經日本到達美國,後從美國到歐洲,1909年7月回到北京,此行,他作為清政府特使秘密訪問美國,推動中德美聯盟和裁厘加稅事,雖然獲得美國總統的接見,但始終未取得進展。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唐紹儀在“南北議和”事件中擔任清政府代表,與南方民軍代表伍廷芳在上海進行談判議和,
在議會中唐紹儀以“擁袁共和”的方針,對南方做出讓步。
1912年3月13日,唐紹儀被袁世凱任命為中華民國國務總理。
唐紹儀出任總理之初,本抱有極大的政治抱負,他挑選宋教仁、蔡元培、陳其美等同盟會骨幹成員入閣,擔任農林、教育、工商總長,使同盟會會員在政府中占據多數。
唐紹儀勤于公務,注重辦事效率,使政府呈現一派新氣象。
袁世凱習性大權獨攬,對唐紹儀推行責任内閣制,事事處處遵規約法,甚為不滿,在用人、财政、遵守《臨時約法》規定的總理附屬權等問題上,兩人的裂痕加深。
唐紹儀拒絕袁世凱的親信趙秉鈞,私自安排北洋舊人入閣,趙秉鈞竟以辭職相威脅。
在籌款方面,唐紹儀反對英、美、德、法四國銀行團,提出的監督中國财政的無理要求,引起了袁世凱和财政總長及四國銀行團的合夥攻擊。
1912年6月初,直隸省議會選舉王芝祥為直隸都督,袁世凱不予承認,并抛開總理附屬權,公布另行任命。
唐紹儀見《臨時約法》已遭到破壞,憤而提出辭呈,時任總理不足3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