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馮晨思考着的時候,許劍回來了。
“組長,那三個人确實是日本人,他們似乎是在跟蹤一位女士,這位女士住在三樓最邊上那個房間中。
”
“跟蹤一位女士?
”馮晨問。
“是的,那位女士似乎也發覺了有人跟蹤她,我讓陳默現在先在外邊盯着。
”許劍回答道。
“看來船上情況有些複雜。
”馮晨說。
“組長,我感覺那位女士也不簡單,不像一般人。
”
“把他們雙方都盯緊點,隻要他們不是沖我們來的,就不要多管閑事。
”馮晨吩咐道。
“行,那我再出去溜達一圈。
”許劍彙報完情況,轉身又出了包廂。
馮晨從随身行李中,拿出一本《三十六計》,靠在房間的床上,開始翻看起來。
第三十七計無中生有,有則示其無,無則是其有,無中生有之計蘊含深刻的哲理,其本意是指發現人們沒有注意到的事物或者現象,并不帶有褒貶色彩。
用假想欺騙敵人,但并不是完全弄虛作假,而是要巧妙地由假變真,由虛變實,以各種假想掩蓋真象,造成敵人的錯覺,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
此計的關鍵在于真假要有變化,虛實必須結合,一假到底,易被敵人發覺,難以制敵,先假後真,先虛後實,無中必須生有。
指揮者必須抓住敵人已被迷惑的有利時機,迅速地以真、以實、以有,也就是以出奇制勝的速度,攻擊敵方,等敵人頭腦還來不及清醒時,即被擊潰。
無中生有,這個無,指的是假,是虛,這個有,指的是真,是實。
無中生有,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虛實互變,擾亂敵人,使敵方造成判斷失誤,行動失誤。
馮晨一邊看着,一邊琢磨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驚醒了馮晨。
馮晨警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朝着門口望去,門依然再關着,仔細聽了聽,發現外面并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可是,在馮晨收回目光的時候,發現門縫下面有封信在那裡。
馮晨立即從床上起來,走過去把信撿了起來,迅速打開包間門,外面什麼也沒有,朝着走廊裡看了看,輪船的欄杆上有幾名旅客趴在那裡看着大海,并沒有什麼異樣。
馮晨隻有轉身回到床邊坐下,從信封裡抽出信件,開始看了起來。
“船上有三名日本特高課特工,已經注意到到你們。
”
信上的字很娟秀,像是女人的手筆,可是内容就這麼一句話,也沒有落款。
什麼意思?
難道之前被跟蹤的那女人是自己人?
不可能,沒聽說軍統上海區誰随船去上海,難道她是中統的人?
或者,真是自己人?
馮晨納悶着,再次把信上的這句話仔細看了一遍,分析着這句話的意思。
送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更不可能。
忽然間馮晨明白了,送信人可能是身單力薄,故意送這封信給自己,說日本特務盯上自己了,讓自己三人去對付盯上她的人,然後她才好金蟬脫殼。
想到這裡,馮晨微微笑了笑,看來被跟蹤的那女人确實很聰明,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想着自己的脫身之計。
她這明顯是挑撥離間。
馮晨正想着的時候,許劍和陳默回來了。
“組長,那三人在二樓住着,就我們樓下。
”許劍指了指下面。
“啊!
那我們談話,他們在樓下能聽見嗎?
”馮晨眼睛瞅了瞅腳下的地闆。
“說話不一定他們能聽清楚,恐怕我們進出房間,他們很清楚。
”陳默說。
“這三個人底細弄清楚了沒?
”馮晨問。
“沒有,不過現在可以斷言,他們是日本人,就是在跟蹤頂頭房間住着的那位女士。
”許劍回答說。
“這個你們看看。
”馮晨把手中的那封信遞給了許劍。
許劍接過看了看,有遞給了陳默。
“這封信從哪兒來的?
”許劍問。
“剛才我看書時,靠着床睡着了,聽到有輕輕的敲門聲,起來看看過道裡沒發現人,倒是發現了這封信。
”馮晨說。
“看樣子是那名被跟蹤的女士寫的。
”陳默看完信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你們發現那女士有同伴沒有?
”馮晨問。
“沒有,好像就她一個人。
”許劍說。
“看來這位女士寫這封信的意思,就是想讓咱們幫幫她,或者說,她是想挑撥咱們同那三名日本特務之間發生沖突,然後她好脫身。
”馮晨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那我們怎麼辦?
”陳默問。
“先觀察吧,沒弄清楚那個女人身份前,咱們不要妄動。
”馮晨害怕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南造雲子給自己設下的陷阱。
看看時間已經中午,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來到客輪的二樓餐廳吃中午飯。
三人剛剛在一個餐桌跟前坐下,發現那三名日本特工也過來了,在馮晨他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跟前坐下。
“中午喝點酒嗎?
”馮晨在許劍和陳默的臉上看了看問道。
“還是喝一杯吧,下午睡覺。
”許劍回答說。
“那好,我們三個人來個一斤白酒。
”馮晨點了點頭,朝着服務生招了招手。
服務生過來,馮晨随便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瓶高粱酒。
“組長,發現沒,那三個人不時朝着我們這邊看。
”許劍低聲說道。
“别理他們,隻當什麼事情沒有。
”馮晨知道,那三個人坐下後,一直在觀察着自己三個人。
馮晨想,也許那三個人發現了那位女士朝着自己的房間裡塞信,懷疑自己和那女人是一夥的。
想到這裡,馮晨更加覺得那名女士确實不簡單,這不就是無中生有嗎?
很快菜和酒上來了,三人旁若無人地吃喝起來。
剛剛一杯酒下肚,馮晨發現被跟蹤的那名女士,換了身紫色旗袍,從三樓走了下來,朝着餐廳這裡走來。
馮晨下意識地朝着那女人望去,兩人目光剛好相碰,他發現女人很優雅地微笑了一下,目光中透着意思狡黠。
“你們兩個說說,這個女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馮晨端起杯子,輕聲問了句。
“看不出來,看樣子不像咱們軍統的人。
”陳默回答說。
“會不會是延安那邊的?
”許劍同馮晨碰了碰杯子,小聲說道。
一道閃電在馮晨的腦海中劃過,自己之前怎麼沒有想到?
也許這女人真的是延安方面的。
也許這女人真的認識自己,去香港的行程自己告訴過安志達,難道說這位女士是安志達派的人?
安志達為什麼不給自己說?
一愣神間,那位女士很優雅地走到馮晨他們旁邊的一張空桌子跟前,坐了下來。
因為那女人坐的位置,同馮晨他們三人的距離很近,所以三人不好再把話題進行下去了。
“蘇少爺,咱們這次到香港去,打算住多久?
”許劍有意高聲問道。
“生意談好以後,我帶你們兩人,好好在香港玩上幾天咱們再回上海。
”馮晨回答說。
三人開始胡扯着,很快把一瓶白酒幹了。
結賬的時候,馮晨特意把那位女士的賬也給結了,他想觀察一下那位女士知道賬被結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反正,這艘客輪要在海上航行一天多,就當打發無聊的時光吧。
結完賬,馮晨帶着許劍和陳默,回到了三樓自己的包廂。
“組長,你說一會那女士會不會過來感謝我們把她的飯錢給結了?
”許劍問道。
“呵呵,我分析,不會。
”馮晨笑了笑。
“為什麼?
”陳默問。
“睡覺,到香港你們就知道了。
”馮晨合衣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