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前會議之後,張虎,羅平陽等特種排就着手準備明天晚上的那一戰去了,作戰的整體方針在會議中已經做了詳盡的讨論與部署,他們隻需要按照預定計劃一步一步的完成就行了,并不需要過多的做出改變。
作戰的目的也很簡單,去吓唬吓唬他們,摸清楚對方的虛實,如果能搞清楚對方的糧草位置是最好的了,絕對不能和對方硬碰硬,畢竟對方的人數優勢擺在那裡,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現在讓他們最擔心的是一夥不明來曆的人,這些人這段時間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現在距離他們隻有兩天的日程了。
這隊人馬配備了弓箭手,步兵,輕騎兵,更有難道一見的重騎兵,迎風飄展的幡旗上有一個大大的‘禁’字,不容置疑,這夥人居然把從衛朝皇帝身邊調來的精銳都帶過來。
現在要采取有效的狙擊已經有點來不及了,這夥人先前故意神神秘秘的,可能就是怕被人半路襲擊,此時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急行軍,因為他們已經進入了草原,這個時候到草原腹地對這隊禁軍打伏擊,簡直和送死沒什麼區别。
吳永麟居然今天去求了殷隼,這件事情自然是瞞着殷冷霜的,而被日巴衮糾纏得轉身而逃的殷冷霜卻無意間發現了吳永麟與自己的父親并行的身影,這地方本來就不大,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隻要站在土牆上往下一看,盡收眼底。
看着吳永麟帶着自己的父親進入了月靈兒的營帳,殷冷霜更是氣得直接将好不容易堆砌高的牆垛踢了一個很大缺口:這人成傻子了居然還向着那個月靈兒。
殷隼這次是來幫嶽飛治病的,而來之前也是有條件的,希望吳永麟能配合他演一出戲,讓自己這個女兒對吳永麟徹底死心,吳永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眼前的嶽飛還是一點好轉的迹象都沒有,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長期的營養不良,身體變得越來越消瘦,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除了那身傲骨,也許隻剩下那還續着的微弱氣息了。
“月姑娘,我給你請了一位大夫來了,要不讓他試試?
”
殷隼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不濟也算半個神醫吧,這口氣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今天就露點真本事給你們瞧瞧,讓你們看看什麼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吳永麟其實對眼前這個殷神醫是有信心的,自己能從死亡的邊緣爬回來,完全是拜眼前的這位‘邪醫’所賜,但凡事都不能把話說的太滿,留有餘地,大家才都有回旋的餘地。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将這位月姑娘這麼在意的一位小英雄救活了,他吳永麟就能能順利的活下來,對于救自己的方法,吳永麟毫不含糊。
月靈兒對于吳永麟對自己這樣的稱呼完全沒放在心上,對于他這次能将‘冷面毒王’請過來,表面上是心懷感激的,内心深處她并不想讓殷隼出手施救。
茅子興從殷隼第一次陪着吳永麟回來的時候就認出了這位‘冷面毒王’,為什麼江湖人都叫他冷面毒王,并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毒死之人的冰冷表情,而是他下毒的手法千奇百怪,死去人露出來的表情幾乎無一相同,可見此人對于毒物的研究已經到了變态的地步,就是他絕對不會在兩個人身上用同一種毒藥。
江湖上的一位名望頗高的仵作曾經做過這樣的統計,迄今為止收錄到他那裡被殷隼毒死的人死前的表情幾乎都是不一樣的,他們或歡喜,或沮喪,或平淡如水,這位仵作更是把這些人的面部表情都畫了下來,因為他其中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就靠街頭給人畫臉譜畫維持生計,這也無形中成就了他這一番無心之舉。
仵作把所有的表情裝訂在一起形成了厚厚的一本書冊,一日的傍晚時分,月色融融,草蟲喓喓,他惬意的躺在一張躺椅上在歇涼,無端起了一陣妖風,那本離他不遠處的珍貴畫冊被随風吹的嘩啦啦直響,仵作被發出‘吱嘎’聲的窗棂所吵醒,正欲起身關閉這産生噪音的來源,無端中望了那一眼人物畫冊,此時的畫冊在大風的卷簾下似乎活了一般,他看到了以下詭異的一幕:畫冊中仿佛出現了人生中所出現的所有的表情,從出生時的嚎啕大哭,到金榜題名的喜悅,再到痛失我愛的悲切,再到風燭殘年時的平靜如水,這所有的表情,幾乎囊括了人的一生。
而後逐漸加進去的表情,更像是對所有其他年齡階段的一種補充,仵作這時才明白,這個‘冷面毒王’似乎在繪制一副人生百态圖一般,隻是他采用了這一種特殊的方式而已罷了。
探知這個秘密的仵作從此以後卻突然的離奇失蹤了,江湖傳聞說是被‘冷面毒王’殷隼給毒死了,其實他們隻是作了一對相見恨晚的朋友而已,而後江湖上有了一個叫白樂的‘千手蛇君’的家夥。
白樂自從與殷隼混迹在一起之後,自然被江湖人不斷的仇殺,殷隼教了他如何保命的方法,便是如何養蛇。
白樂出于對人的身體各個器官的熟悉和了解,很快在這方面突飛猛進,成為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千手蛇君’,既然你‘冷面毒王’有如此這麼大的一個願景,那不如我們一起共同來完成吧。
文人墨客有‘清明上河圖’,白樂殷隼有‘人生百态圖’與之輝映,也算是我們兩人嘔心瀝皿的傑作吧。
所以茅子興對于殷隼完全沒有一絲的好感,他暗暗的給張虎,月靈兒等高層人員提了個醒,讓這些人注意留心這個人,大戰一觸即發,他可不想背後被人捅了刀子。
看着那越來越讓人生厭的吳永麟那副浪蕩子的表情,月靈兒此時想找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在‘冷面毒王’給嶽飛用過藥之後,她更是拔出了手中的利劍,因為自己的弟弟就那麼斷氣了,自己最信任的吳永麟,此刻居然成為了對方收買的内線。
她這些日子難以發洩的苦楚,朝來不及躲開的殷隼刺了過去。
當一個熟悉的身形跳過來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劍之後,月靈兒當場傻愣在原地,那一劍刺在了自己曾經最在意的人的兇前,他也許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