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在與逍遙,昆侖兩派的掌門道别之後,施無為四人,便是一直沿着湖邊小道,向着那座高山,行去。
其實,此時的杭州城内,已是來了不少名門正派中人。
但唯獨就剩下點蒼派,以及瑤池仙宗還遲遲未來。
所以,各大門派之刃便都是在城内等候。
待到衆人到齊,便要召開武林大會,商定制敵之策。
……
半個時辰過後。
施無為四人已是踏上一條扶搖直上的灰石階梯。
階梯的兩旁,長滿了大小不一的香樟樹,以及銀杏。
放眼望去,這山間小道,仿佛就像是隐藏在一片翡翠世界中一般,充滿了生機。
行走在這條石階之上,施無為的心中,也是發出了一聲感慨。
“此地天地元氣竟然也要比世間濃郁許多,難怪寶刹道觀都要尋靈山而建造”。
的确,也正是有了濃郁的天地元氣,才會使得這山林間的樹木,要比世間之樹,更加的茂盛,更加的翠綠。
但話又說回來,他心中也很清楚,就算此山的天地元氣再怎麼濃郁,也不可能比的過他們先前所去過的那處仙島。
而且,他記得就連岷山上的天地元氣,也是要比此處,濃上三分。
………….
不知不覺中,幾人已是走了近一刻鐘的時間。
而當他們沿着石階,繞過了一處石壁之後,卻是發現了兩個愣頭愣腦的光頭小和尚,正手拿着掃把,在掃着台階上的落葉。
雖然也是小和尚,但這兩個小和尚,卻是與施無為認識的小和尚不同。
因為這兩個小和尚,真的很小。
身高不及施無為的腰部,眼神更是純淨如水。
木一一見眼前竟然是出現了兩位如此可愛的灰衣小和尚,當下是眉開眼笑的招呼道“兩位小師傅,你們在此做什麼呀?
”。
一位小和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并單手豎于兇前,奶聲奶氣的阿彌陀佛道“我們在這裡掃地呢”。
木一一見這兩人如此年紀,竟然也是有了佛陀之像,頓時便想起了小和尚那張稚嫩的臉。
她甚至覺得,她所認識的小和尚,與這兩為小僧比起來,也僅僅就是身材高了一點罷了,心智似乎是大同小異。
“這位女施主,你們也要上山嗎?
”。
另一位小胖和尚見此人來此,便也是詢問道。
木一一點了點頭,笑道“我們這是要去拜見空智大師呢”。
小胖和尚見又來了幾人要見他的師叔祖,小眼珠子先是轉了一轉,随後才開口道“那你們上去吧,我師叔祖就在山上呢”。
最後,木一一實在是覺得這兩個和尚太過可愛。
于是,她便笑吟吟的摸了摸兩人的腦袋之後,才随衆人,繼續向山上行去。
…..
穿過了一片樟樹林,又繞過了一處山壁之後,一扇樸實無華的山門,便是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
山門之上,正挂着一個紅底金字的牌匾。
牌匾之上,正寫着‘靈隐寺’三個大字。
“佛門重地,來者何人?
”。
一聲莊嚴的話語聲,也是從這山門之内傳來。
之後,四位手持木棍的灰衣僧人,便是從那扇一直都敞開的山門之中走出。
王征南見此,直接提步,上前道。
“道宗青竹峰峰主王征南,前來拜見空智,以及無相大師”。
此言一出,四位僧人皆是皺眉相視。
他們自然是聽說過青竹峰峰主的名号。
但是,他們卻在想,究竟該如何讓對方證明身份。
可就在他們還在思索之時,隻聽後方的山門之内,卻是傳出了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
“王道長,可還認得老衲?
”。
一位身穿土黃色僧衣,肩披鮮紅金絲袈裟的和尚,從山門之中走出。
這和尚頭頂八個戒疤,眉須皆白,慈眉善目,一副慈悲之相。
王征南連忙是上前行禮道。
“道宗王征南,見過無相大師”。
是的,這位老和尚便是這靈隐寺的主持,法号無相。
事實上若是論輩分,王征南與對方平輩。
但對方佛法高深,且造化渡人,已是值得王征南,如此的恭敬。
老和尚見這位在江湖上盛名已久之人,竟然如此的恭敬,于是便笑道“哈哈哈,王道長,你我平輩而論,不必行此大禮”。
“無相大師渡一方之人,功德無量,師弟自愧不如”。
王征南平身,開口道。
而他的眼神之中,依舊是帶着恭敬之意。
然而,此時的空相大師,卻并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反而是面帶笑意的看向了對方身後的那幾位,年紀輕輕的男女。
“哈哈,你們幾人,就是我那無念師弟,在山下認識的朋友吧”。
蘇無轼聽對方所言,想到小和尚果然沒有忘記自己幾人,便是得意般的笑道“嘻嘻,晚輩蘇無轼,見過無相大師”。
“哈哈,這幾日,我那小師弟可是時常提起你們的名字。
想來,老衲還得多謝幾位對無念的照顧”。
無相大師,笑道。
他記得他的那位小師弟,平日裡并不愛說話。
可是,自從南渡歸來之後,自從前日見到之後,小師弟便是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了這兩三年的江湖遭遇。
而其中,絕大多數的趣事,又是與這三人有關。
事實上,他們無字輩的佛宗之人,對于這位小師弟,可是疼愛有加。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空智大師的徒弟,更是因為小師弟天資聰穎,且心地善良。
所以,能看到小師弟的成長,他這做師兄的,自然是很開心的。
蘇無轼見小和尚竟然說起了自己的好話,頓時便是一臉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
“無轼,不得無禮!
!
”。
王征南再一次的沉聲呵斥。
而蘇無轼也是再一次的白了白眼。
最後,這幾人便是在無相大師的帶領之下,進入了靈隐寺的山門。
…………………..
靈隐寺,依山而建。
山間樹木衆多,且枝繁葉茂。
若是有人從空中俯瞰,便會發覺,這整個寺廟,仿佛正被一團團樹枝,所包圍。
隻有時隐時現的屋頂瓦片,才能以示衆人,這院落的所在。
事實上,這靈隐寺内,有大小院落二十餘處,有供僧人居住的屋舍五十餘間,另有禅房,柴房,練功房,共計三百餘僧衆。
而空智大師所在的院落,便是位于寺内最深處的一處。
在穿過了重重院落之後,在即将抵達空智大師所在的院落之時,施無為卻是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的沉聲道。
“大師,佛門衆人,不是不可破酒戒嗎。
可為何此處的酒味會如此的濃郁?
”。
他從一開始踏入這山門,便是嗅到了一絲絲酒香,而不是燒香所用的檀香。
但出于對佛宗的尊重,出于對自己判斷的沒有把握,他還是将心中的疑問,給壓了下來。
可現在,當他穿過了重重院落之後,他卻發現,這股酒香非但未曾消失,反倒是越來越純,有種醉人的趨勢。
他很清楚,這股味道,隻能是酒香,而且還是這人世間,最烈的酒。
蘇無轼也是連連點頭。
他早就覺得這寺廟有些不對勁。
此前從聽說佛門中人,不得飲酒。
而眼下,這股酒味卻是在打着佛宗的臉。
若不是他師叔先前曾多次呵斥于他,那他早就想要問上一問了。
無相大師聽着年輕人說話,也是轉過了身,和藹的看向了施無為。
但就在他開口之時,王征南卻是搶先道。
“空智大師有傷在身,唯有烈酒才能延緩大師的傷勢。
所以,這酒,不能算是破解”。
無相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