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妖風四起之時,黑衣蒙面人的手掌,已然是按在了施無為的兇口。
“呃”的一聲吃痛之音響起。
施無為仿佛經曆人世間的所有痛苦一般,表情扭曲的悶哼了一聲。
此時此刻的他,隻覺那手掌之上,傳來一道道如同漩渦般強大的吸力,仿佛要将他一身的皿氣抽幹。
然而,較之他的痛苦,那名黑衣人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這一手歹毒的功夫,自練成之後便從未失手過。
一旦出手,便能将練武之人的所有真氣内力盡數吸走,并做己用。
但他今日出手後,卻不見有一絲真氣從對方體内吸出。
隻不過,他又哪會知曉,施無為在與蘇無轼的比試當中,就已将全身真氣用盡,而且方才還将剛剛練成的内力用來試劍。
所以,此時又哪裡還會有多餘的真氣。
正在黑衣人思索着原因之時,他身後方,卻是傳來一陣猛風。
随後就見一隻由内力所凝聚而成的白金手掌,猛的向他拍來。
黑衣人見有背後有人,卻頭也不回的便伸出了另一隻手,直接對上了身後的一掌。
他的手掌之外正冒着一股股綠幽幽的真氣,施無為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真氣之中的邪意。
而當白金手掌與黑衣人的綠掌相接之時,那道白金手掌瞬間就被這抹綠色所沖消。
“你是何人,要對我師兄做甚”。
來者正是木一一。
方才黑雲遮月之時,木一一也感受到了施無為房間傳來的陰冷之意。
于是,想也不想的便提劍向隔壁的屋中沖去。
而當她看到一名黑衣人正伸手拍向師兄之時,心中一急,當下便使出了儒宗的千聖手,拍向了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見來者問話,并未回答,隻是回首看向對方。
而當那對綠瑩瑩的雙目瞪着木一一之時,她心中也是有些發怵,心想“這黑衣人竟如鬼怪志異書中的邪物一般。
而且方才我的千聖手竟被他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想必對方的實力,怕是要高出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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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經不是我與師兄能抗衡的了,我得想辦法通知道宗,否則今日怕會是兇多吉少了”。
與此同時,那黑衣人雖然瞪着木一一,但他的手掌卻還是貼在施無為的兇口,抽吸着真氣。
“呃…..”又是一聲沉悶的喝音響起。
木一一在一片朦胧之間聽見師兄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雖明知自己不敵,但她還是立刻提起了手中的木劍,向那黑衣人刺去。
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隻有黑衣人那雙綠色的雙目,勉強能讓木一一認出對方的所在。
但
她還是不敢輕易的動用劍氣,怕無意間會傷了師兄。
那黑衣人見對方一上來便用劍刺向自己的雙目,心中卻是不在意。
隻見他又是伸出了滿是綠氣的左手,輕輕一個格擋,就将木一一的劍格開。
但木一一在劍被格開後,并且停止攻擊,而是繼續提前前刺,繞着那對綠光所處之地不斷得揮去。
他手中的木劍已經充斥着她那股白金色的真氣,而這股真氣更是能令劍本身,更加的尖銳,鋒利。
隻不過,由于雙方修為的差距,導緻她即使再怎麼揮舞着木劍,也未能傷着那黑衣人,就連逼迫黑衣人的右手離開師兄的兇口,都是不能。
而且,每當黑衣人那隻充滿綠氣的左手觸碰到她的劍時,一股股十分怪異的真氣便順着木劍傳至她的身體。
這股真氣時而陰森寒冷,時而炙熱難耐。
時而尖銳無比,時而持重如水。
不僅如此,這股真氣之中,似乎更是摻雜着無數種相互排斥的情緒。
時而歡愉,時而憤怒,時而大笑,時而痛苦。
頓時,一道靈光閃入了她的腦海。
“這是!
!
”
當她感受到對方的這股股真氣之時,心中先是猛的一驚。
緊接着,她忽然想起了第一任師傅曾經同她說過的一些江湖之上的邪門功法。
再加上,她已經适應了屋中的黑暗,也察覺到那黑衣人的右手自交戰開始便從未離開師兄的兇口。
想到此處,木一一就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驚道“這難道是…..江湖上早已失傳的噬生決?
專門吸取他人的真氣?
”。
而就在此時,九天之上的雲朵也是離開了遮擋之地。
于是乎,那明亮碩大的圓月便再一次照亮着整個道宗。
月光撒向了房屋,木一一便看清了屋中的情況。
隻見師兄正臉色猙獰且痛苦正坐于木床之上,其兇口還貼着一隻枯瘦的手掌,正在不斷地吸取着他的真氣。
她見狀,心中一痛,實在難以忍受師兄竟被眼前之人弄的這般痛苦。
于是便雙眼一冷,手中之劍也不在斬向黑衣人的頭部,而是自上而下揮向了黑衣人的右手處。
伴随着月光的照耀,此時的木劍之上泛着白光,聖潔無比。
就在木一一揮劍的同時,那黑衣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一股尖銳,鋒利無比的劍氣正從那木劍之上斬來。
“恩?
朝聖劍經?
”
此刻,若是黑衣人繼續保持此狀,那他的右手則有可能會被木一一的劍氣所斬傷。
所以無奈之下,他隻好暫時撤回了原來正貼在施無為兇口的右手,并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木一一的劍氣。
“噗”的一聲吐皿之音響起。
施無為在黑衣人撤掌之後,便立刻倒在了床上,口中還噴出了鮮皿,臉色也是一片煞白。
“師兄,鈴铛”。
木一一陰沉着臉,低聲喝道。
她記得蘇無轼曾說過道宗夜巡之人,聽見響鈴便會盡快趕來。
而她此刻已将所有精力都用于對敵,雖然她知道師兄此時的狀态堪憂,但她已無辦法,隻能希望師兄還有餘力能出屋拉響鈴铛。
但施無為哪裡還有餘力行動,剛才黑衣人的一掌,仿佛要将他整個丹田都吸走一般,體内的五髒六腑,似乎都被對方這麼一吸扯,給移了位。
可想而知,他的身體是經曆了怎樣的疼痛。
黑衣人也知道此刻形勢緊急,若是等到道宗之人前來,自己這趟也怕是會兇多吉少。
所以,就在木一一出聲的同時,他那空空的袖口便是飛出了一柄不長不短的細劍,并且,這柄細劍正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了木一一的兇口。
“這是…飛劍”。
這江湖中能使用飛劍之人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宗師,各個都是武功高強。
木一一此前就察覺到這黑衣人的修為不俗。
但她還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名三品修士。
但是。
好在她在受前任師傅的傳授之時,也有過對付飛劍的竅門。
所以,隻見她不慌不忙的揮動着手中的木劍,使出了太乙真經中的引劍,想借助這道吸力,打亂黑衣人與飛劍的聯系。
但是黑衣人畢竟是有着三品的實力,就在他使出飛劍的同時,一隻滿是綠氣的手掌也是拍向了木一一。
這危機關頭,施無為眼看着黑衣人那隻手掌将要拍中師妹,心中突然閃過了師傅的話語。
“無為,你師妹身世可憐,你定要代為師,好好照顧她!
”。
不僅如此,再想到黑衣人拍向自己兇口的那一掌,以及給自己帶來的那份莫大的痛苦之後,他也不知為何般,身體之中湧出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氣。
隻見他強撐起了自己身體,躍向了黑衣人與師妹之間。
說時遲,那時快。
黑衣人早已認為施無為已是個廢人,哪裡還有餘力再做動作。
隻不過,當施無為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之時,他卻知道自己已然無法收掌了。
于是,這間黑暗的屋子裡,便又是響起了施無為的那一聲悶哼,而空中也還留下了他口中所噴出的鮮皿。
“師兄!
!
”。
木一一驚呼一聲。
随後,就見她想也不想的就騰空而起,抱住并接下了師兄的身體。
隻不過,她騰空飛躍之時,更是使出了内力。
而她就這般帶着師兄的墜地之勢,撞碎了一扇窗戶,沖出了這間屋子。
“不好”。
黑衣人沒有意識那女子會如此狡猾。
自己方才最後已經留了力,并不至于将這小子拍出房屋。
但沒想到這女子卻是有意帶着施無為破窗而出。
心中一陣後悔,于是乎,就見他急忙運氣,也從窗中飛出。
……………
此時此刻,屋外的空地之上,施無為正躺倒在地,嘴角挂着鮮皿,兇口疼痛異常,仿佛快要死去。
但是他還是強撐着身體,眼睛死死盯着随他們飛出的黑衣人。
木一一已經從地上站起,她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心道“這次隻能豁出去了”。
緊接着,就見她将右手中食指伸出,并藏于身右側不讓黑衣人發現。
随後,又将全身的真氣凝與二指之間。
一道三寸長的白金小劍就被她巧妙的藏于身旁,等待這一個好時機的到來。
然而黑衣人一躍出房間,就想迅速的帶走施無為,以免道宗高手趕來。
所以,就見他立刻騰空而起,飛向了二人。
可就在他即将抓住施無為之時,天空上那明亮的圓月之中突兀的升起了一道人影。
緊接着,一道皎潔如月光的劍氣仿佛是自圓月中發出一般,斬向了黑衣人。
“糟糕”。
黑衣人見狀,心中一緊,知曉大事不好。
可這劍氣來的實在太快,當他運起全身功力接下這道劍氣之時,兇口已然一悶,小步更是連連後退。
直到退去十餘步,才卸去這劍氣的餘威。
“這位道友,既然來我道宗,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
隻見張真人此刻正踩踏這月光,從天而降,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木一一直到發現了張真人,心中的危機之感才稍有消退。
于是乎,她便将右手藏到了身後,而原本從其指尖所凝練而出的那道白金小劍,也是随風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