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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黑。
俗話說,月黑風高夜,行俠天地間。
所以,這黑夜便注定了今日的不凡。
此時的施無為,已經保持了同一種姿勢,将近三日了。
但是他的臉龐之上卻絲毫沒有疲憊之意,反而是面色紅潤,更是透着光亮。
若是有人在其身旁觀望,便能感受到他體内正有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正在增長,膨脹這。
目前,他的狀态已經出于一品巅峰,之差一步,便能打開那扇門,從而踏進真正的高手之列。
丹田之中,火紅色的藥氣,早已沒有剛出現時的那股威力。
或者更應該是說,他體力的那股已成濃墨之色的真氣太過霸道,才逼的那原本嚣張的藥氣,正在拼命的躲閃。
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已然是悄悄的在他體内發生了轉換。
而既然縱橫真氣已然成型聚勢,那這紅色氣流又怎會逃脫的了。
于是乎,隻見那已經占據了一大半領域的黑色真氣,正有如猛虎撲食般,張牙舞抓的撲向了那以成團的藥氣。
當第一絲黑氣觸碰到那紅色藥氣,那剩餘的所有黑氣,便全部一股腦的都沖了上來,瘋狂的包裹住那團藥氣,并逐漸形成了一顆黑球。
隻是,那藥氣似乎還是不甘心被吞噬的命運,還在做的臨死前的針紮。
圓球狀的黑球表面之上,時不時的還會突起一處,然後又被黑氣按下。
就這麼過了近一刻鐘。
黑球才停止了抖動,安靜了下來。
最後,僅僅隻是在過了一刻鐘後。
就見他便猛睜開了雙眼。
緊接着,一股無與倫比的驚天氣勢,便是從他的體内,散發而出。
…..
與此同時,遠在客棧另一頭拐角處的王征南,正閉目打坐于木床之上。
突然,當這一股強大的氣勢進入他的感知時,就見他猛的睜開了雙目,臉上更是難掩震驚之色。
“這是…….”
是的,能有如此氣勢,能夠如此霸道的内力之人,除了了陸雲仙之外,還能有誰呢。
隻不過,他所震驚的并非是此人的修為,而是震驚于對方突破的速度。
他記得十數日前見到施無為,對方才隻是一品中。
但是,現在…….
“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
“好一個縱橫決…..”。
………..
與此同時,剛剛突破的施無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突破,是給不遠處的王道長,帶來了多大的震動。
他還是正坐于床,贊歎道。
“這道宗的全清丹,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丹”。
内視自己的身體,他發現自己的各大經脈比之服藥之前,都是要寬敞且堅韌太多。
因為修練縱橫決的關系,他的經脈本身就要強于普通人。
而在服藥之後,他體内此時的内力總量,已經多的吓人。
若是讓尋常修行者知曉了他體内的情況,怕是沒有人能夠止住心中的驚歎。
而他丹田中的情況,也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先滿是黑色霧氣的丹田,此時已經像是一個小型的湖泊了。
凝氣成湖。
這也是每一個武者從一品突破至二品的必經之路。
隻不過,他丹田内的這片湖泊,有些過分的大了,大的像是一條河流,像是一片汪洋。
而且他體内的每一條經脈都是像一條條支流,當天地元氣從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進入後,都會順着這些支流,最終彙入到丹田之中。
“是時候,做些什麼了”。
雙眼凝視着窗外的黑夜,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婉兒的笑臉。
而既然已經突破,那他便要去釋放心中的那股壓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緒。
為了報仇。
雖然家族滅門之仇,還是那般遙不可及。
但是,至少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這份功力,是能夠為婉兒,做些事情的。
雖然入這江湖的時日不多,但他也是接觸過不少二品修行者。
所以,對于這個境界,他心中有數。
他知道,以自己此刻的修為,以及這份霸道的内力。
二品之内,能殺他的人,并不多。
于是,他起了身,拿上那柄墨花劍,套上一件黑袍,穿上一雙黑靴子後,便猛的一躍,飛出了窗外,來到了一片漆黑的街道之上。
但是由于初入二品,初次使用輕功的他,還未能适應以及運用此時的内力。
所以,他降下的姿勢,有些怪異,或者說是有些手舞足蹈。
但他還是勉強的站立着,落了下來。
隻是他身下的那片土地,卻如蛛絲般,從他的腳尖處開裂了。
這裂縫還一直延伸到了遠處。
“呵呵..看來哪天還是要向師妹請教請教如何施展輕功了”。
想至此處,他便準備在這片黑夜之中,往烏山鎮西北方向的山林之中行去。
可是突然間,身後卻是想起了師妹的聲音。
“師兄,你要去哪兒?
”
施無為方才突破的那陣勢,木一一又怎會察覺不出來了。
而當聽到了街道上的動靜,她也是猜到了一二。
所以她也就跟了出來。
這熟悉的聲音,施無為又怎會聽不出來呢。
所以,他隻好苦笑這轉了身,對着師妹尴尬道“師妹,我隻是想出去透透氣”。
他其實并不想讓木一一跟他一起去,因為此行畢竟是有兇險,他也不敢保證自身的安全,所以更不想牽連師妹。
木一一見到師兄此時的這般模樣,跟這番說辭,便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
自己與對方相處了這麼久,又怎會看不出對方是不是在撒謊呢。
“那好,一一也覺得有些悶了。
我們一起逛逛吧”。
她最終還是沒有笑出聲,給師兄留了一絲情面。
但這黑燈瞎火的夜晚,街道兩旁又是一片廢墟。
那兩人還有什麼可逛的呢?
施無為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怕是被師妹知曉了,但是他見木一一的眼神,很是堅決。
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了師妹的想法。
于是乎,在相視無語了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們注意安全”。
….
午夜,子時。
烏山鎮城南的一處破廟之中。
呆頭呆腦的小和尚,還是如在佛宗裡一樣,盤腿坐在一個打滿了布丁的灰色蒲團上,閉着目,口中默念着心經。
小和尚似乎是在寺廟中被首座們寵的有些過了,導緻他除了吃飯練功後,便隻會念經了。
但是他并沒有覺得每日誦經,是一件無趣,沉悶的事。
他曾經好幾次都在睡夢之中夢見了真佛,佛祖也曾好幾次指點過他心中的疑惑。
他也曾把夢中的經曆告訴過他的師傅。
但每當師傅聽到小和尚又夢見了佛祖,都會投來羨慕的眼神,随後又是一陣的落寞。
師傅總會開玩笑的說他是佛祖轉世,才會對佛法有這般的悟性。
眼下夜深人靜,所以他又是想起了師傅。
小和尚其實是有些害怕俗世,或者說是江湖的生活。
他很想跟師傅一起整日吃齋念佛,無憂無慮。
但師傅既然讓他下山弘揚佛法,那他也隻好不情願的下山了。
畢竟,他可是很聽師傅的話的。
冷風吹過。
也将小和尚的思緒從佛宗的山林裡,又拉回到了這破舊不堪的寺廟。
他知道他等的人已經來了。
于是,他便睜開了雙目,道“蘇師兄,你來了”。
蘇無轼還是那般潇灑。
滿頭的黑發梳的一絲不苟,一身的黑袍也在這清風之間,微微飄動。
“恩,久等了。
我們啟程吧”。
于是,兩人也在這漆黑的夜晚,向着烏山鎮西北方的山林之中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