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黑火,随風四溢。
一身青袍的施無為,已是沖到了獨眼龍的身前。
随後,就見他輕縱其身,而他那隻包裹着黑炎的手掌,也已做劈山式,正自上而下的劈向了對方的頭顱。
獨眼龍見此,心中并無絲毫驚慌。
他依舊站在原地,并未閃躲。
而就在施無為的掌刀即将劈在自己的腦門之時,獨眼龍才探出了左手,做出了探爪式。
然後,就見他的左手,已極為精準的角度,死死的抓在施無為的右手手腕處。
他的雙掌,很是奇特。
粗糙的掌心,以及厚厚的老繭,再加上那十枚又厚又尖的指甲,都像是在諷刺着施無為與他近身比試拳腳的這種行為,是多麼的不智。
對于修為已至二品巅峰的他來說,施無為手臂上的黑炎,最多也就讓他心生了片刻的疑惑。
而這片刻之後,就見他那隻抓在施無為右手手腕處的左手,猛的一用力。
中食二指有如虎鉗一般,死死的扣在施無為手腕處的内關穴。
此招一處,施無為頓時隻覺手腕處,傳來了一陣無力之感。
但就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獨眼龍的左手已是帶着他的右手,向外一翻轉。
一瞬間,又是一陣扭曲的疼痛之感,傳入了施無為的腦海之中。
可是,他并沒有因此而叫喚。
他那對冷酷的雙眼依舊死死的盯着對方的那隻獨眼,并帶着濃濃的殺意。
緊接着,施無為便放開對體内真氣的壓制。
一股股像是來自于洪荒的霸道真氣,瞬間便是湧向了他的全身,湧向了他右臂。
以此同時,他的左手已成探爪狀,做黑虎掏心式,正狠狠的掏向了對方的兇口。
獨眼龍見此,心中卻是大笑着對方的無知。
于是,他的右手,便再一次曲張成爪,迅速的抓向了施無為的右臂。
雖然施無為的左手先出,但獨眼龍的右手卻是後發先至。
就在施無為的手離他的兇前還有六寸之時,他的右手卻已經是抓在了對方的手臂之上。
随後,就見他五指發力,刺破了施無為手臂上方的青色袖口,做回扯狀。
嘴角微微的揚起,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将要看到的,将會是一隻皿淋淋的手臂。
可就在獨眼龍還在幻想之時,他的那雙正抓在對方手臂以及手腕上的雙手,卻是猛的被一股極其霸道的真氣,給彈開了。
緊接着,施無為卻并沒有撤回雙手,反倒是提步向前,雙手順勢交錯舞動,以千變萬化之姿,打向了對方的各個要害。
然而,在看到施無為竟然使出了這樣的一套掌法,船外一艘寶船上的三位來自儒宗的弟子更是震驚道“他….他用的好像是我們儒宗的千…千聖手”。
“這….這招是千手遊身…的确是千聖手沒錯!
!
”。
“怎麼可能!!...這千聖手就算是我們都沒有資格修煉,這施無為怎麼會?
”。
…………
而獨眼龍看着一雙雙掌影,時而做劈砍狀,時而做推山狀的打向了自己身上的各個部位。
他隻是皺起了眉頭,并沒有慌亂之意。
因為他所修煉的龍形十八摩,分掌法與擒拿法。
而其中的九路擒拿式,對于這種近身的掌法,是最為的克制。
所以,他并沒有因為施無為施展出了這樣一套掌法,而失去應對之策。
他隻不過有些意外,有些困惑。
因為他見過施無為之前的所有比試。
所以,他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對方了。
但是,此時此刻,施無為用出的這套掌法,卻是他在先前的比試之中,從未施展過的。
而之所以令他感到困惑,是因為他見過施無為在前幾場比試中的狼狽之相。
可是當時的對方,卻并沒有施展出這套掌法。
此時的獨眼龍已經可以很确定一件事了。
那就是如果對方在對陣雪山宗的雪山六陽掌時施展出了這套掌法,那他絕對不會那樣的狼狽。
因此,能讓一個人做到如此的隐忍,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那就是對方刻意留着這套掌法,是用來對付他的。
于是,在想到了這些事之後,獨眼龍的心中也是收起了笑意,開始全力對敵。
而在面對施無為的這一手如影随形般的掌法時,獨眼龍的雙手卻也是不斷的變換着招式。
“捕風式”五指并攏,拍扇。
“捉影式”十指曲張,抓拿。
“拿雲式”“撈月式”,當獨眼龍使出了這四式之後,施無為的所有掌影都已是被他破的幹淨。
随後,他更是當着施無為的面,回撤了雙手,輕喝道。
“龍形十八摩:升龍掌”
緊接着,施無為便看到對方的雙手之上,正在散發着一股淡青的,十分剛猛的内力。
于是,他也不做二想,當下立即運氣至掌間,暗念道。
“千聖手:平沙落雁”
此時,就見同時撤回雙手的兩人,又是同時對着對方,轟出了一掌。
可是,這淡青色的手掌與墨色的掌印并沒有像人們想象中的那般,相持着。
反而是一觸即分,未做片刻的停留。
而這一掌過後,雙方都是被對方的掌力給震退了數步。
黑色的勁靴在這原本還算平滑的沙地之上,踏出了幾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施無為,後退了四步。
獨眼龍,後退了三步。
眨眼望去,在這記掌力的比試之中,施無為落了下風。
但場外的一些高手,還是能夠看出這一招平沙落雁的不同之處。
錦衣衛劉錦,以及唐席燈等人自然是看出了施無為方才使用的掌法,是儒宗的千聖手。
他們并沒有去考慮施無為是如何習得儒宗的掌法,他們隻是在好奇,好奇這儒宗的掌法,為何能夠被縱橫訣的内功心法所催動。
不僅如此,他們更是在好奇着,為何經由縱橫真氣所催動的千聖手,會變得如此剛猛。
……
此時的獨眼龍,臉色有些陰沉。
他的修為要比施無為高出許多,可他卻并沒有再方才的這一掌中,将對方打傷。
相反,此時的他,正在抵抗着右手手臂上傳來的那一陣陣酸麻之感,抵抗着那一股霸道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