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說笑了!
”阿史那雪蓮紅着臉道:“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上次沒喝我們的喜酒,我心裡過意不去,這才專程來請你喝酒的!
”
“喝酒!
”張寶兒趕忙點頭:“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是來找你們喝酒的!
”
說罷,張寶兒沖着華叔道:“快快将我帶來的上古珍酒打開,今日我們又可以一醉方休了。
”
“這麼遠你還帶着酒來?
”阿史那獻瞪大了眼睛。
“什麼話?
”張寶兒開心地笑道:“知道你們在這裡,我能空着手來嗎?
”
“還是寶兒想的周到,那我們就沾你的光了!
”蘇祿也不客氣道。
“雪蓮姑娘,還有你,成了親可不能變成縮頭烏龜呀!
”張寶兒朝着阿史那雪蓮壞笑道。
“定國公,你放心,雪蓮今日奉陪到底!
”阿史那雪蓮顯出草原兒女的豪爽來。
九月四日下午時分,十幾騎遠遠朝着庭州疾馳而來。
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将軍,一臉的疲憊,滿身的灰塵。
庭州城門口的軍士見來人個個甚是彪悍,不由警惕起來。
帶隊的校尉正要詢問,将軍勃然大怒道:“讓開,我乃安西大都護府的張玄表,趕緊讓郭瓘虔來見我。
”
沒錯,來人正是張玄表。
難怪張玄表會發怒,他可是憋着一肚子氣呢!
他在西域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敢如此支使自己,偏偏張寶兒對自己如此不遜。
本來他想使個性子,就不按規定的時限趕到,看看這個張寶兒能拿自己怎麼樣。
可是部屬們紛紛勸他,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管怎麼說張寶兒也是欽差,若是被他揪住了小辮,動起真格來,那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張玄表一聽也是這個理,收到信便急急趕來。
張玄表也算戎馬一生了,本來這點路應該不算什麼,可畢竟上了年歲,加之這兩年也有些養尊處優,這一路下來差點把身子骨給颠散架了。
緊趕慢趕張玄表好不容易到達庭州,卻見守城校尉要來盤查自己,這怎能不讓他發怒。
校尉顯然早已經得到了吩咐,他趕忙道:“請大都護稍等,未将這就去請郭都護。
”
不一會,得了信的郭瓘虔匆匆趕,見張玄表一臉怒容,心中自然知道他憋屈的慌,他假裝不知道,向張玄表一拱手道:“張大都護一路辛苦,郭某迎接來遲,恕罪!
”
見郭瓘虔對自己頗為恭敬,張玄表有氣也發不出來,他隻好悶聲道:“郭都護,快快帶我去驿館,我老張快累死了。
”
郭瓘虔一抱拳道:“大都護見諒,您現在還不能去驿館!
”
“這是為何?
”張玄表一聽便來氣了。
“定國公吩咐過了,大都護到庭州後不能去驿館,要迅速到都護府去見他!
”
張玄表一聽臉都綠了,嘴裡咕哝道:“這麼急要趕着投胎麼?
”
見郭瓘虔不說話,張玄表按捺住火氣道:“定國公說沒說是什麼事?
”
“定國公說了,要開緊急軍事會議!
”郭瓘虔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定國公還說了,若大都護到達庭州後,半個時辰内不來參加會議,便按贻誤戰機軍法從事!
”
張玄表聽了郭瓘虔的話,不由瞪大了眼睛,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都護,還剩一刻鐘了,再不快點還真趕不到都護府了!
”郭瓘虔在一旁提醒道。
看來這張寶兒吃定自己了,張玄表已經沒有心情跟這個素未謀面的欽差置氣了,他有氣無力道:“郭都護,頭前帶路吧!
”
果然,張玄表一進入北庭都護府府衙,張寶兒便早已在等候他了。
“張大都護,一路辛苦了!
”張寶兒笑呵呵向張玄表打着招呼。
“不辛苦,未将見過定國公!
”張玄表趕忙回禮道。
“不辛苦就好,我們一直在等你,那就直接開會吧。
”張寶兒的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
庭州城外,郭瓘虔與張玄表一臉苦澀,他們在為張寶兒送行。
“二位還是請回吧!
要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的!
”張寶兒比起他們惬意了許多。
“定國公,你說的大軍,到底有多少人?
”張玄表小心翼翼地問道。
“三千人!
”張寶兒一本正經地答道。
“啊?
才三千人?
”
張玄表聽罷頓時愣住了,定國公莫非不知道西域到底有多大,區區三千人撒在這裡,就像一滴水投入大海一樣,可張寶兒竟然将三千人稱作大軍。
郭瓘虔也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定國公,你可莫低估你的對手,不論是東突厥人還是大食人,他們可都有數萬人,而且戰力不弱,你隻帶三千人,這萬一……”
張寶兒毫不在意道:“誰說打仗一定是人多的一方赢?
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此次對陣于突厥與大食,我心裡有數,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你們記住,給我把安西和北庭的各個門戶都給我守住了,便是大功一件!
”
說到這裡,張寶兒臉上露出一股濃重的殺氣:“若是因你們的疏忽,讓人斷了我的後路,若我不死,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
一聽這話,二人頓時便不言語了。
在昨天的會議上,張寶兒命令安西都護府調兵一萬,北庭都護府調兵五千,一萬五千人全部交給阿史那獻,由他負責徹底消滅阿史那都擔,然後收服十箭部屬。
安西與北庭本來兵力就不多,這一下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如今聽張寶兒放了如此狠話,他們那裡還敢吭氣?
望着張寶兒與蘇祿夫婦遠去的背影,郭瓘虔與張玄表隻有相視苦笑的份。
……
張寶兒去過突厥大草原,草原在他的印象中如一張無邊無際綠意融融的巨毯一般平鋪在天地間,風吹過,牛羊悠閑,馬兒歡騰。
小河流淌劃開草原的衣襟,野花飄香點綴着草原的容貌。
但此刻西域草原并沒有那種明麗,而更多的是秋日的肅殺。
在疾風寒霜凋零了百草的曠野上,不時有排成陣南歸的大雁飛過,嘶唳聲聲,給草原平添了蒼涼和深遠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