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應該得學針線啦，感覺她的手不是用來捏針的，而是用來耍棍的。

　　他們一家針線都不行，這些年都是托人幫忙的。

　　現在更是，連褲衩子都得讓伯娘做，以前她娘褲衩子還能縫起來，不過在這裡買也是方便，洗壞了再買就行了。

　　一時沖動，挑了七八條。

　　“到時候長大了穿不了。
”

　　柚子想也不想擺手讓她少拿幾條。

　　這一條穿到破都能穿個兩年左右，這七八條到時候長大，小了穿不上可惜了。

　　“你覺得它能穿到幾時壞？
最多洗幾次就沒了。
”

　　虎妮苦口婆心的遊說她哥，不能當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那麼愛惜東西。

　　至少她就特别浪費小褲衩子。

　　“…………”

　　柚子也是服了，沒說什麼就把東西都放進小推車。

　　兩人挑好東西就去結賬，一人提一邊到了外面，打開雨傘，深一腳淺一腳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

　　過後幾天的時間，虎妮都放飛了自我，早上都出去找哥哥姐姐玩，中午有空就去撩騷。

　　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偶爾跑去村頭晃蕩一下，有時候看見幾個老人家坐在屋外安靜的坐着。

　　也見到那個一來就昏迷不醒的小姐姐，怯生生的不太愛說話。

　　經常來來往往也跟人混成點頭之交。

　　倒是那個小娃娃看見了常跟在她後頭跑。

　　不遠不近的跟着，小臉總是帶着笑。

　　“吃糖不。
”

　　今天虎妮專程帶了幾個奶糖送給小家夥。

　　感覺小小的挺好玩。

　　“不吃，謝謝虎妮姐。
”

　　小麥冬擺擺手，他不知道糖是什麼，不過奶奶說不能随便拿其他人的東西，到時候被拐跑了，就見不到爺爺奶奶跟姐姐了。

　　這個姐姐是好人，吃的東西不能随便拿，是珍貴的。

　　“給你就拿着，明後天我家裡忙就不出來玩了，等過年我帶你去讨年瓜去。
”

　　虎妮拉開他小手就塞了進去，快到過年事就多，明天還得去祭拜爹娘。

　　到時候屋子都得大掃除，還得弄這弄那的，她感覺她好忙啊。

　　跟小麥冬揮手道别一溜煙跑沒影了。

　　“姐姐，糖是什麼？
”

　　麥冬手裡拿着三顆糖跑到自家姐姐麥菱面前問。

　　“就是很甜很甜的那種味道。
”

　　麥菱看着她弟弟手裡的東西，嘴角上揚小聲的說，愛憐的摸摸他的頭。

　　她小時候還經常吃糖，可弟弟是一點都沒吃過。

　　她小心翼翼把剝開糖紙，連着外面那層糯米紙往麥冬嘴裡塞。

　　小麥冬用力的咬了一口，那滋味他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隻瞪着眼睛把剩下的往他姐姐嘴裡塞。

　　好吃的東西得分享，他跑到爺爺奶奶面前把剩下的遞給他們。

　　“爺爺奶奶，這個好吃的，一起吃是甜的。
”

　　沈千帆夫婦雙眼微紅，忍住淚意安慰小孫子說道:“爺爺快沒有牙齒喽，吃不了糖，留着跟你姐姐一人一個。
乖啦……”

　　這邊虎妮背着小手哼着歌，步履輕盈的走在鄉間小路上。

　　這時她注意到比較偏僻的東邊有兩人在拉拉扯扯，她轉動着雙眼，好奇心起，小心的摸索着跑到兩人的後方去。

　　蹲在别人紮好的草垛旁伸長耳朵聽着，可惜聲音被風吹的有點散聽不太清，隻能又前進那麼一個草垛子，特别小心，不敢弄出一丁點聲音。

　　“我爹媽不肯讓我找鄉下的，我也不想耽誤你，你人很好，隻能說咱倆有緣無份了。
”

　　虎妮一聽這哭唧唧的聲音就知道是吳知青，想也不想的就扒開堆滿雪的草垛子去看，方向偏了一點沒看到男人是哪個。

　　那男人也沒說話，隔了一會就聽到啪嗒啪嗒走過草垛的聲音。

　　虎妮吓得趕緊一動不動，看個熱鬧要是被捉到那可太尴尬了。

　　這時外面的吳麗芳跺了一下腳，嘴裡念叨:“真是塊木頭，不會哄哄人嘛，免費的勞動力沒了也可惜啊。
啧……”

　　虎妮聽着不同往常扭捏哀泣的聲音，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吳知青還是個雙面人。

　　等了好一會，外面已經安靜的隻聽到風聲，虎妮小心翼翼的爬出草垛子，四處看着靜悄悄的，她挺起小兇膛，背着手光明正大的走回村子。

　　偷聽也不能畏畏縮縮的。

　　她轉頭一想，這男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那人走過的路。

　　轉身就跟着那人留下痕迹慢慢的踱過去。

　　找了半天痕迹都模糊不清了也看不到人影。

　　她暗歎一句:“我這該死的好奇心……”

　　說完從另外一邊的路口跑回家去。

　　“哎，小虎妮，你跑啥呢？
”

　　虎妮身後突然傳出一個比較沉悶的女聲，她停下腳步回頭就看見頭上包裹着頭巾的王婆子從山腳下走過來。

　　“王大娘，去哪耍啦。
”

　　虎妮眼裡隻差寫着八卦兩個大字問。

　　“我哪跟你個小丫頭一樣天天能去耍，上山去拉柴啦。
”

　　王婆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虎妮也不見怪，這王大娘一向這樣說話，人說壞也不壞，但也不善良，刀子嘴石頭心。

　　惹急了她還會動手打人。

　　虎妮笑着等人走到跟前問:“家裡大小爺們沒讓出來幹活呀，你自己能拉多少。
”

　　王婆子撇嘴罵:“你可真沒禮貌，你大爺跟叔不叫，說啥爺們，毛都還沒長齊的小丫頭。
”

　　虎妮隻能笑着開口認錯:“我嘴欠，真對不住啦，過年我再家去磕頭拜年給我大爺認個錯。
”

　　“你可别，上門我還得分個紅封給你。
”

　　王婆子趕忙擺手搖頭，這村裡的習俗就是，初一小孩上門不管平常有多關系不和，這一天都得笑臉迎人，紅封裡面最少都得放上兩分錢。

　　去年初一她就緊鎖門戶，這村裡小孩那麼多，這多少身家都不夠分呀。

　　誰叫兒子都已經長大了，還沒個孫輩，這虧本買賣她可不做。

　　“這後山有沒有見到其他人上去呀。
”

　　虎妮還是很好奇，那人腳步确實往山腳去的，說不定王婆子就有見到。

　　“除了我們一家子，也就光棍獵戶剛才上去了。
咋滴，你蹲他牆角嗎？
”

　　她平常雖然不着調，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哪裡有。
我就遠遠看着不認識，問一下而已。
”

　　虎妮連忙否認，這要是讓王婆子知道事情，肯定不出一會兒傳的哪哪都是。

　　她娘說，聽牆角不傳八卦，不然傳來傳去就變了味道，到時候牛頭不對馬嘴出了事情，被人按着一頓好打可咋整？

　　她趕緊逃離王婆子，扭頭跑的比兔子還快。

　　徒留王婆子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