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麼火急火燎的語調,付銘盛聽完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仿佛早已經對上面的情況了如指掌。
他眸裡自信、笃定。
像尖刺一樣紮着姜也的眼睛。
“爸爸隻是問問情況,你别生氣。
”
付銘盛甚至還寬慰似的笑了一下,“不見了就不見了吧,來日方長,你說呢?
”他想收的人,什麼時候死都是要死的。
他沒等姜也回答,斂起表情,轉頭對着旁邊的手下問,“準備好了?
”
“是!
趕緊走吧盛叔!
”
樓上開始有打鬥聲傳下來。
付銘盛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眉,形象依舊,伸手要牽她,“小小,跟爸爸走。
”
姜也不知道他的後手是什麼,可如此有恃無恐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他都完全不懼,他……是響徹國際的犯罪集團首腦。
她手心冒出冷汗,心髒發空。
“我……”
“你在猶豫什麼?
”
付銘盛溫和的吐露出靡靡之音,“爸爸會給你缺失的一切,如果你現在不跟我走,被他們抓回去同樣不會放過你,許大隊長原則大于天,你覺得他會毫無芥蒂的幫你嗎?
”
幫一個國際通緝犯的女兒。
他罪惡已經滔天。
不如就帶着他的女兒一起,漫了這寸寸河山!
姜也牙關在打顫,在外人看來她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跟這個父親走,也是在害怕、糾結、掙紮。
不到一分鐘,時間被無限拉長。
“……好。
”
她最終還是抖着聲音答應,擡手握住了付銘盛的手,見他眼眸裡逐漸生疑,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聲音有些啞,“但是你能再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爸爸。
”
付銘盛瞳孔擴張了一下,随後半眯起,“什麼?
”
“等安頓下來,我們可以去看看哥哥姐姐嗎?
”
我們。
而不是我。
“當然。
”
付銘盛如愛女心切的父親那樣看着她,目光很深,“爸爸答應你,現在跟我一起回我們的家。
”
姜也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覺得他會拿自己做人質,可萬萬沒有想到……這艘遊輪上竟然放着可以直接工作的潛水艇!
她眼看着付銘盛先一步被護送着離開,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指在看不見的地方緊握成拳。
真的要放他走?
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再抓到他?
她不是警察,抓犯人也不是她的義務,可……這一定是許溫延被重召回去的任務。
有可能抓住他嗎?
四周都是保镖,訓練有素武器精良。
姜也的手蓦然就那麼一松——
樓上火力兇猛,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透下來,付銘盛的人很多,圍剿的人還沒有搜到這裡來,她隻有一個人,隻有赤手空拳。
“小姐!
”
梁古出去一趟回來,臉上全是汗,也有皿,不管不顧的拽着她離開。
“不要再研究了……您要是真的有興趣,回頭讓盛叔帶您去我們的研究院,來不及了……澌堯和他的女人都被抓了,正好給我們争取時間……走!
”
他的喘息聲很重,混合着前面電滾閘門啟動的聲音。
姜也渾身緊繃的肌肉都在抽動,脖頸白皙修長,有黑色的發絲拂過。
她五指僵硬的握着,闊步走完百米左右的距離,腦海中閃過無數設想,都被一一否決,都無法實施。
絕望如潮水襲來。
那就真的隻能這樣了。
她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入口處,仿佛在和什麼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