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凝滞。
顔恺和陳素商都不知該說什麼,範甬之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他
很惶然,想要去把那些照片都撿起來,可偏偏手腳千斤重,讓他無法動彈。
顔天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明所以。
他舉了一張照片,遞給他母親:“媽媽,姑姑”陳
素商抱起了兒子,接過那張照片:“對,是你姑姑。
”她
把孩子遞給了顔恺,推了推他,然後才對範甬之道:“我們先告辭了。
天承把你這裡弄得如此髒,不好意思,不需要我們幫忙收拾吧?
”“
不用。
”範甬之艱難開口。
陳
素商微笑了下。
她
拉了顔恺,夫妻倆帶着孩子,離開了範甬之家。
顔恺走出門,還在疑惑:“他這是什麼毛病?
”陳
素商道:“難言之隐吧。
”
“他要是有難言之隐,跑到新加坡來做什麼?
明知沒結果,留在倫敦好了。
難道棋棋還跑去倫敦糾纏他嗎?
”顔恺很氣憤,“他如此作态,圖什麼?
”陳
素商也不知道。
她安慰顔恺,讓他别生氣。
顔
恺忍下了這口氣。
範
甬之把照片收拾好,随手拿了點行李,準備回倫敦去了。
他
走得格外匆忙。
臨走的時候,他還把顔恺全家的照片都洗了出來,交給了李晖,讓李晖送過去。
李
晖來找顔恺的時候,顔恺問他:“範先生呢?
”“
少爺回倫敦了。
”顔
恺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
他有什麼毛病?
”顔恺問李晖,“你是他的助手,你應該更清楚。
”
李晖被問得啞口無言。
顔
恺自己氣了一陣子,又問:“他還來嗎?
”“
會來的。
”李晖說。
他
家少爺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他不過是躲回倫敦,過幾天受不了,還是會來的。
他要是真能忍得了不見顔小姐,當初就不會申請到新加坡。
他
在這邊的分行供職,也是經過董事會商議的,任期為五年。
老爺不會容許他半途而廢。
“
他對我妹妹,是個什麼意思?
”顔恺又問李晖。
李
晖很尴尬:“顔少爺,我隻是助手,這個我不知道”“
如果他想玩弄我妹妹的感情,顔家不會饒他。
”顔恺道。
李晖忙說:“少爺不是這樣的人,顔少爺您放心。
他對顔小姐,是很赤誠的,不存在壞心思。
”
這點倒是不假。
李
晖結束了這場艱難談話,轉身回了銀行,給範甬之發了電報。
又過了幾天,顔棋才知範甬之回了倫敦。
她
隻當是正常回去辦事,沒有多想,畢竟範甬之的家和總行都在倫敦。
她
成天也忙,恢複上班之後,有一大堆事等着她。
顔
恺帶着陳素商和兒子回老宅吃飯,顔子清再次問起了範甬之,顔恺說了實話。
“
他自己說的,對棋棋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當她好朋友。
”顔恺說。
顔
子清和徐歧貞都略感意外。
“
是嗎?
”徐歧貞不太相信,“他親口說的?
阿璃,你當時在場嗎,他到底是怎麼說的?
”
她轉而看向了陳素商,不太相信自己兒子。
陳素商道:“媽,範甬之的原話的确是這個。
他說,如果造成了打擾,他可以回倫敦去,以後不來了。
”
徐歧貞臉上的失望很明顯。
她
還以為,顔棋的事情算是定了下來。
那個年輕人,非常關心顔棋的,怎麼會沒那個意思?
“
我覺得他是有什麼顧慮吧。
”陳素商道,“喜歡應該是很喜歡的,隻是我也說不好”飯
桌上靜了一瞬。
陳
素商想起自己前不久替顔棋看過的面相,覺得此事應該跟範甬之的退縮有關,可到底不太适合當着父母的面說。
她
斟酌再三,沒有開口。
那
邊,顔子清發火了:“顧慮什麼?
我看他是玩耍,把我家閨女當消遣。
混賬東西,老子要打斷他的腿。
”
徐歧貞雖然很失望,卻也公允:“他不曾戲耍棋棋,倒是幫了棋棋很多。
要說起來,他也沒什麼大錯,不是棋棋成天找他的嗎?
”顔
子清:“那他也應該避開。
”“
這話不講理。
”徐歧貞道。
她
又想起顔棋說自己想嫁給範甬之,徐歧貞心中更犯愁了。
這
可怎麼辦?
她
不想棋棋吃愛情的苦頭。
吃過的人,才知道那滋味,徐歧貞曾經被磋磨掉了一層皮,如今想起來都後怕。
“
媽,爹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顔恺說,“咱們這邊一頭熱,怪尴尬。
”
“也不能這麼說。
”陳素商很理智,“棋棋自己還沒什麼感觸,我們何不順其自然?
長輩和家人别攙和,是正經道理。
”
顔子清仍是很惱火。
不過,兒媳婦說得對,顔子清想了想,沒有深究不放。
晚
夕,他對徐歧貞道:“要不,你替棋棋相一個,讓他們見見面。
”
“目前沒有合适的。
”“
年紀大一點的也行。
”顔子清說,“葉将軍的那個外孫王緻名,跟棋棋同一所大學教書,人也挺不錯的。
”“
阿寐好像鐘情他。
”“
是嗎?
”
“應該是有這個意思的,她之前為了王老師生日,花了重金去買古典琴譜,非常的用心。
”徐歧貞道,“我還聽說,阿寐當初非要離婚,也是因為王老師。
”“
什麼?
”顔子清突然被炸了下,“你外甥女結過婚?
”徐
歧貞:“”
她自悔失言,恨不能打自己一個嘴巴。
顔
子清立馬扶住了她的肩膀:“好啊徐歧貞,你娘家的事,你半點不透露,跟我也來這套?
”
徐歧貞笑,打開他的手。
“
阿寐是我們徐家的第一個孩子,我們都疼她。
她的事,我還是希望新加坡沒人知曉才好。
這也是我姐姐的心意。
告訴你,保不齊你哪天嘴一快說了出去!
”徐歧貞道,“你看,别說你了,我自己這樣用心,不也說漏嘴了嗎?
”
“快說說,怎麼回事。
”顔子清特别好奇。
徐歧貞見狀,也不好再隐瞞他,隻得一一說給他聽。
李
寐的情況,算不得特别糟糕的,不過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才好。
“
.王緻名跟她是同一所大學,他知道阿寐的事情。
要說起來,他們倆男未婚、女未嫁,不是沒機會。
棋
棋年輕又漂亮,還沒有結過婚,條件比阿寐好太多了。
要我說,還是别攙和這件事裡去。
”徐歧貞道。
顔子清想了想,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