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琴心果然借給了姜玉蘭一套小公寓容身,還給她雇了個女傭,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你至少得修養一個月。
”康琴心道,“我會常來看你的。
”
她和康畫柔,果然是隔三差五帶着補品去看姜玉蘭。
姜玉蘭養了一個月,憔悴的臉色,露出了幾分紅潤和嫩白。
她被吸幹的精神氣,好像也回來了。
康琴心差點忘記了,姜玉蘭和康書宏,是在英國讀書時候認識的,自由戀愛,并非包辦婚姻。
那時候的姜玉蘭,文靜秀氣,似一朵亭亭玉立的玉蘭花。
她也有過很美麗的時候。
後來她嫁給了康書弘,受了不少的氣,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了;再加上她娘家破産,康書弘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越發作賤她,把她變成了唯唯諾諾的模樣。
康琴心已經很久沒見過她笑得這麼燦爛了。
“我沒事了,想去找份工作。
”姜玉蘭道,“一旦找到了工作,我就去自己租房子。
”
“行呀。
”康琴心道。
她和她姐姐都在做事,也不覺得女人找工作有什麼不妥的。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介紹。
”康琴心又道。
“我也做不了什麼,打打字的文員吧。
”姜玉蘭道。
她打算自食其力。
後來,她果然找到了一份打字文員的工作。
她是在一家工廠,離市區挺遠的,她就在附近租了房子,把康琴心的房子還給了她。
她身上有十五萬塊,足夠她吃一輩子的。
十萬塊是康昱給的,五萬塊是康琴心塞給她的,自稱是她和阿姐的心意。
其實康畫柔不知道這回事。
但是姜玉蘭想要找回她自己,就不能回娘家,也不能天天宅在房子裡,她非得找份差事。
兩個月後,快要到舊曆年了,康琴心過兩天也要和司雀舫正式辦婚禮了。
姜玉蘭主動找她,要給她送一份新婚大禮。
她給康琴心送了一套嶄新的新娘禮服,是她自己做的。
“玉蘭姐,我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
”康琴心接到了,歡喜不已。
姜玉蘭臉微紅:“不值錢,你别嫌棄。
”
她原本想在去買個首飾給康琴心,後來又想到,她的錢還是康琴心和康昱的,拿别人的錢去做人情,實在不妥。
況且,琴心什麼首飾沒有?
她原本就有很多私産。
再加上,她要做司家的少奶奶了,更看不上普通的首飾,還不如做件衣裳有心意。
“怎麼會嫌棄?
”康琴心笑道,“我感激都來不及。
”
康琴心和她喝下午茶,問她最近怎樣。
“我不做文員了,改做會計了。
”姜玉蘭道,“我原本就會的,正好遇到了一點事,幫老闆處理了些賬務,得到了他的賞識,因此升職了。
”
“了不起!
”
她說完,才想起姜玉蘭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做做文員、會計的,都是屈才了。
“我挺好的。
”姜玉蘭一副很滿足的模樣,“家裡怎樣了,爸媽他們還好嗎?
”
她仍是叫爸媽。
“……爸爸讓英茂哥主持大局,我坐鎮幫忙。
”康琴心道。
“是嗎?
”姜玉蘭有點意外。
她很想說,那康書弘不是要鬧翻天嗎?
“康書弘是鬧了。
”康琴心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但是媽躲着不見他,一直在外婆那裡。
家裡沒有了媽,就沒有人幫他,他在爸爸手下翻不起多大的浪。
爸媽打算去加州,那邊氣候宜人,外公身體也不是很好,新加坡太過于炎熱潮濕,他有些受不住了。
”
姜玉蘭微愣:“爸媽什麼時候走?
”
“過完年。
”康琴心道,“買好了飛機票。
”
姜玉蘭又問:“我想送送他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
“我回頭問問媽,如果可以的話,我到時候去接你。
你現在住的地方有電話嗎?
”
“沒有,但是我有個共用辦公室,你可以打我辦公室的電話。
”姜玉蘭道。
她給康琴心留了個電話号碼。
康琴心認真收好了。
她帶着姜玉蘭送給她的禮服,回到了家裡。
到了家裡一試,不松不緊,正好就是她的尺寸。
禮服是舊式的,估計她婚禮上不會穿,因為司家已經訂制好了十二套禮服,足夠換了。
康琴心還是很認真收起來,放在她的箱子裡。
她的行李,明天要提前運到司雀舫的别墅去。
婚事當天,康琴心早早起床化妝,到了吉時,她已經快要累得喘不上氣了,也顧不得緊張。
婚禮是新式的,辦得比訂婚宴更熱鬧。
康琴心見到了很多司家的親戚朋友,也終于見到了司雀舫的小弟司甯安。
司甯安比他兩個哥哥稍微柔美些,也更顯得内秀,特别愛黏在母親身邊。
他天生一雙多情的眼睛,賓客裡的不少少女,被他迷得不行,覺得他比司家的大少和二少更有魅力。
“他好帥!
”就連魏悅希也如此說。
言卿掐了一把魏悅希:“你醒醒吧,我小表哥的風流韻事,能寫滿兩個筆記本,你還以為他是純情小少年嗎?
”
司甯安正在她身後,聽到這一句。
他在她腦門上敲了下:“誰準你沒大沒小,在背後貶低我的?
”
言卿捂住了腦袋:“你天天欺負我!
”
“誰讓你小?
小就是要受欺負的。
”司甯安微笑着,然後又同魏悅希打招呼。
魏悅希覺得他溫柔知禮,簡直是魅力爆棚,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亂跳的心了。
“我承認,他的韻事肯定很多,哪個女的能抵抗他啊?
”魏悅希道。
言卿:“的确如此,我小表哥特别招女孩子喜歡,從小就是。
”
婚禮成了,司雀舫親吻了下新娘子。
司玉藻莫名有點感動。
她對丈夫說:“我就說嘛,雀舫雖然是最晚開竅的,但他可能是最早結婚的。
我果然說對了。
”
張辛眉笑笑,握住了她的手。
顧輕舟也很高興,跟當初嫁司玉藻的時候完全不同,是很單純的高興,沒什麼傷感的。
“好,賣出去一個。
”司行霈在旁邊數數,“還有兩個!
都賣出去了,咱們就可以退休了。
”
顧輕舟:“……”
這男人嘴上不靠譜了一輩子,到老都不知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