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歧貞的餐廳每天預定名額都是滿的,當然也不是那麼誇張,不再是預定到一個月之後了。
但一周的預定量還是有的。
這天早上的擁抱之後,徐歧貞決定自己要多花時間來陪伴孩子們、照顧家庭。
“這樣吧,每天中午和晚上各接十五桌預定。
”徐歧貞對餐廳的夥計們說。
夥計們驚呆了。
這麼賺錢的事,東家說不做就不做嗎?
不過,他們東家娘家财力豐厚,婆家更是,好像也輪不到她靠做菜賺錢。
“一下子裁減了一半,會不會引發不滿?
”掌櫃的問。
這名掌櫃是徐家的,她開了餐廳之後,她姐姐特意讓給她的。
他會管賬,也會待客,前面的事交給他做,可以井井有條,徐歧貞隻需要保障菜好吃就行。
“物以稀為貴。
”徐歧貞道。
掌櫃的就不再多嘴了。
這家餐廳一開始就不是普通小飯館,越是拿喬,越是會有人趨之若鹜。
“物以稀為貴”、“得不到才是好的”,人類再如何發展,大概也克服不了骨子裡的這些天性。
果然如徐歧貞所言,當他們裁減了餐廳預定數目時,他們的電話更加熱絡,更多的人跑過來定位置。
甚至還有人專門從馬六甲來的。
徐歧貞做菜很用心,其他事她就不怎麼管了。
一轉眼就到了周末。
徐歧貞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小籠湯包、餡餅和米粥,還有兩碟她自己做的小菜,酸甜可口。
顔老也連連誇贊。
“媽咪,我要是赢了,咱們去馬六甲摸燕窩好嗎?
”顔恺問。
馬六甲有些野生的燕窩在懸崖峭壁上,很難拿到,但是刺激好玩,有專門的采燕窩人,以此為生。
顔子清跟顔恺說過一次,顔恺好奇極了,很想去嘗試下。
徐歧貞道:“好。
”
顔子清正在吃包子,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徐歧貞就答應了。
他輕輕踢了下徐歧貞的腳,想讓徐歧貞不動聲色改個口,或者加個條件。
不成想,徐歧貞眼睛略微發亮,居然是真想去。
“要每一場都赢,不能是通過淘汰賽起來的。
”顔子清終于把包子吃完了,替徐歧貞開口。
懸崖上很危險是其一,有點吓人是其二。
徐歧貞估計沒見過,才這麼興緻勃勃。
她要是看到了,非吓哭不可。
“嗯。
”顔恺認真點了頭。
顔子清還想要說什麼,徐歧貞就打斷了他,轉移話題問:“要打一個月,是不是?
每周都有淘汰賽,然後最後一周排出總冠軍?
”
“是的。
”顔恺道。
徐歧貞說:“那我每一周都要去看。
”
待孩子們吃好了先出去,徐歧貞落後顔子清幾步,對他道:“恺恺很自信,這是好事,你莫要說喪氣話。
孩子對父母的需要,是愛。
他知道你總站在他身後,總是愛護他,哪怕他經曆了挫折也能更快好起來。
他有自信沒事,一旦他輸了,他會自己校正自己的心态,你信任他就行了。
”
顔子清捏了下徐歧貞的手,心想:“唉,慈母多敗兒。
”
然而轉念一想,徐歧貞的話其實很有道理。
他再轉念一想,原來徐歧貞是個慈母呢。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眉梢微揚,有了個淡淡弧度。
上午的驕陽熾熱,徐歧貞打了傘,又戴了一頂淑女帽。
等開始的時候,她的傘幾乎都撐在顔棋頭上。
比賽開始到結束,一共五十分鐘。
顔老發現,這五十分鐘裡,徐歧貞的傘從未離開過顔棋的頭頂,她看得投入,仍是不忘照顧顔棋。
在徐歧貞心中,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學生,她有的不是母親的責任,而是老師的。
這姑娘心地善良,而且對老三的兩個孩子是真的很好,絕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孩子最敏感,若是徐歧貞背後對他們不好,他們絕不會如此依賴她、親近她。
顔老對徐歧貞很滿意。
一場比賽結束,顔恺以絕對的優勢赢了對手,不停揮舞着球拍,看向了徐歧貞和顔子清。
徐歧貞站起身,搖搖沖孩子鼓掌,旁邊的人都看向了她。
顔子清微笑。
就在此時,有個窈窕身影出現在了顔子清的視線裡。
是山本靜。
她今天換了雙高跟鞋,更襯托她身姿婀娜。
她容顔如玉,很容易吸引目光,不少人看了過去。
顔子清看着她拿了一瓶水和一條巾帕,走向了顔恺。
他整個人愣住,然後撐起欄杆,顔子清從高高看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家長、老師和學生們看到這一幕,全部呆了下,然後就爆發出聲音,大多是在驚歎他身手了得。
顔子清疾奔向了顔恺,還是晚了。
顔恺正不解,接過了山本靜手裡的水,歪頭看着她。
徐歧貞站在原地,瞧見顔恺表情詫異,回頭看向了她。
她就對顔老道:“爸,您照顧棋棋,我去看看。
”
說罷,她快步走下了看台。
她的目光不時撇過去,一邊走一邊尋索,就看到顔子清已經把顔恺拉到了身後,水和巾帕丢在地上了。
旁邊圍了不少人。
山本靜的表情既難堪又有點激動,眼眶就紅了。
“全部滾開!
”顔子清大怒,下意識做出了掏槍的動作,雖然他今天沒帶。
家長急忙攬了自己的孩子,遠遠退開了。
徐歧貞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跟前時,正好聽到山本靜說:“我沒有撒謊,恺恺,我是你的母親,你是我生的,名字也是我取的。
”
山本靜沒有哭,仍是那麼美,說話的時候眉頭微擰,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徐歧貞大汗淋漓跑過來,雙頰通紅,和這樣美麗的山本靜對上,實在有點狼狽。
她本隻想帶走顔恺,讓山本靜和顔子清吵清楚了再說。
不成想,山本靜卻上前,抱住了顔恺:“我的兒子!
”
顔子清伸手去拽她。
顔恺懵了半晌,這才看到了徐歧貞,然後他用力從山本靜的懷裡鑽出來,一把摟住了徐歧貞。
他把頭埋在徐歧貞懷裡,害怕之餘卻也安心:“媽咪!
”
山本靜的眼眸頓時陰沉。
她被顔子清拽住了胳膊,不能動彈,隻得眼睜睜看着她的兒子喊另一個陌生女人叫媽。
憑什麼,這是她懷胎九個月生下來的!
“你們先走。
”顔子清對徐歧貞道。
山本靜卻厲喝:“誰也不許走。
徐歧貞,你如果敢帶走我的孩子,我要你全家的命!
”徐歧貞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