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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蔡長亭的癡迷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5756 2024-11-29 14:26

  平野夫人很快也知道了顧輕舟受傷。

  她有點意外,去看了顧輕舟。

  “怎麼弄的?
”平野夫人關切問。
她是真的很關切。

  顧輕舟不聽話,可她到底還有用處。
萬一她真死了,平野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顧輕舟眼簾低垂着,始終不看她,隻是道:“不知。

  她這口吻,分明就是話裡有話。

  平野夫人心想:她這是懷疑誰害她?

  寒暄了幾句,叮囑傭人好好照顧她,又說請醫生到家裡來,平野夫人就出去了。

  出了門,她回了正院。

  蔡長亭和平野四郎都在。

  平野四郎還沒有開口,蔡長亭就用日語,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他說,平野四郎把北平内閣的動亂算在顧輕舟頭上,半夜派人去殺顧輕舟,而蔡長亭早已預防着,放了條狗在顧輕舟的院子裡。

  狗很機靈,讓平野四郎的人打了個空,故而他們就幹脆在狗身上做文章。

  雖然人被蔡長亭的人處理掉了,狗卻疏忽了。

  顧輕舟一大清早起來,那狗餓極了,聞到了人味就跟上去。

  腿傷是被狗咬的,另一處大腿上後面的傷,則是自己摔倒的——被狗吓得摔倒的。

  “真的嗎?
”平野夫人揚起臉,問平野四郎。

  平野四郎個子挺高,在日本人中間也是另類,所以平野夫人需得用力擡頭。

  見他猶豫着,平野夫人倏然掴了他一巴掌。

  聲音清脆。
^

  蔡長亭沉默。

  平野四郎靜了一瞬,然後兇膛裡起了怒,似拉風箱般的呼呼喘氣。

  “你敢對我的女兒下手?
”平野夫人聲音冰涼。

  平野四郎卻沒有反駁一句。

  屋子裡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氣氛很僵。

  蔡長亭就默默退了出去。

  平野四郎和平野夫人的恩怨,跟正事有關,也可以用夫妻間的小事去解決,蔡長亭不适合在場。

  蔡長亭再次去看顧輕舟。

  顧輕舟在睡覺。

  蔡長亭敲了下門,見裡面沒動靜,就在外頭坐下了。

  堂屋有一本書,蔡長亭拿起來看,打發時間。

  章嫂中間進去了一趟,說顧輕舟還沒有醒。

  她定是裝睡。

  既然她不想見,蔡長亭就沒有硬闖,卻也不走,默默坐在堂屋。

  到了中午時,章嫂還端了飯菜給蔡長亭,也端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沒有吃,因為她還在“睡覺”。

  一直到了黃昏,顧輕舟才搖鈴,喊了章嫂:“準備晚飯吧。

  她終于餓了。

  蔡長亭立在門口,問:“輕舟,我能進來麼?

  他隐約聽到了一聲煩躁的歎氣。

  “進來。
”停頓了很長時間,她才如此說,聲音裡沒什麼溫度,甚至冷漠得厲害。

  蔡長亭隻當聽不懂。

  屋子裡沒有開大燈,隻是她床頭一盞電燈。
她在屋子裡久了,大燈會傷及她的眼睛。

  “還疼嗎?
”蔡長亭問。

  顧輕舟搖搖頭。

  “夫人說了,請醫生到家裡來打針,明天就不用去醫院了。
”蔡長亭說。

  顧輕舟不鹹不淡:“挺好的。

  她看上去很靜默。

  蔡長亭就想:“她肯定是懷疑了。
既然她不肯走,說明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害她的。

  然後蔡長亭又想:“她隻怕是知道了,因為我和夫人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她。

  如此想來,顧輕舟留在這邊,似乎是想要摸清楚平野四郎的底細了。

  蔡長亭在這個瞬間,想到了阿蘅的死。

  平野四郎出身不錯,運氣也不錯,可平心而論他是個沒有大才的軍人。
他才能平平,膽量也平平,若不是他父親的人脈支撐着,他也沒如今的地位。

  若他真的惹惱了顧輕舟,顧輕舟想要收拾他,倒是可以做個神不知鬼不覺。

  “這邊的女傭被辭退了,章嫂你習慣不習慣?
”蔡長亭問。

  顧輕舟道:“她很勤快。

  “若你不習慣,我送你到司行霈那邊去吧。
”蔡長亭道。

  顧輕舟倏然擡眸。

  她的眼睛烏黑,台燈橘黃色的暖芒落在她眼裡。
她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的,光亮盡收眼底,是個流光溢彩的樣子。

  她微微笑了下。

  這一笑,蔡長亭就差點想要咬自己的舌頭。

  他總是要把她接過來,現在卻要送她走,不是擺明了告訴她,她這次受傷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嗎?

  她也許隻是猜測,現在卻證實了。

  “不過,那邊也沒人,到底不方便。
”蔡長亭又道。

  顧輕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蔡長亭說什麼,她都是沉默聽着。

  傭人端了晚飯進來。

  顧輕舟的晚飯很清淡,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清湯面。

  蔡長亭坐在旁邊。

  顧輕舟端起碗,胃口還不錯的吃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把面吃完了。

  傭人端水給顧輕舟漱口,蔡長亭一直也沒走。

  顧輕舟就問他:“有話跟我說嗎?

  “想帶你去散散步。
你的傷不重,可以活動,要不然反而淤積了。
”蔡長亭道,“今天晴了整天,天氣還不錯。

  顧輕舟看了眼外面。

  窗棂吹進來的風,反而比屋子裡的空氣暖和。

  春天暖一陣冷一陣的,完全摸不着頭腦,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顧輕舟的确是躺了一整天,腦殼都疼了,而且她蠻好奇蔡長亭想要做什麼。

  故而她道:“好,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換身衣裳。

  蔡長亭點頭,退到了堂屋。

  顧輕舟也很快出來了。

  她隻是添了件外套。
皮草的外套很長,她單薄身子落入其中,像是裹粽子似的。

  蔡長亭哭笑不得:“沒這麼冷。

  “一冷一熱的,我别感冒了才好。
”顧輕舟說,卻執意要穿着這件皮草大衣出門。

  她走得很慢,蔡長亭也慢。

  夕陽快要落盡了,被紅霞染透的天際露出青灰色,夜幕就要降臨。

  府裡亮了路燈。

  路燈疏疏郎朗的,光線也是稀薄淺淡,不比天上的月華明亮多少。

  顧輕舟和蔡長亭就是沿着抄手遊廊,慢慢走到了大門口,再從大門口返回。

  他問顧輕舟:“累嗎?

  “不累。
”顧輕舟說。

  回廊的盡頭,有一段往下的台階。

  顧輕舟這個樣子,往上容易往下難,故而躊躇了下。

  蔡長亭上前,說:“來,我攙扶你。

  他果然伸手,将顧輕舟攙扶穩當了,扶下了台階。

  他這麼一攙扶,手肘碰到了顧輕舟的腰側,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顧輕舟要穿這麼厚的皮草大衣了。

  到了台階下,他一個愣神的功夫,突然緊緊抱住了顧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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