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趙馨然忽然歇斯底裡，尖叫的聲音響徹小小的咖啡廳，吓得握着咖啡的夏七月一抖，差點将咖啡撒出來。

　　趙馨然目光灼灼地望着，一向隐忍克制的她此刻眼中盡是癡狂。

　　“休言值得！
因為我愛他，七月，你知道嗎，我愛他，我愛他不止兩年三年，而是愛了整整八年！
”

　　夏七月愕住，驚訝地看着眼前滿身是傷卻依然倔強的女人。

　　“七月，在你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
那時候我們上大一，他經常會來我們學校，有時候是做演講，有時候是做捐助活動。

　　你還記得嗎？
因為你和寶兒之間有恩怨，而你知道他是寶兒的哥哥，所以你不喜歡他。

　　但是我很好奇，因為我從小就聽很多人說起他，長大後身邊也總是有人提起。

　　他就像一個活在我夢裡的男人，突然之間，我就有機會親眼看見他。

　　所以，有時候我會拉着你去聽那些無聊的演講，去做那些無趣的捐助，表面上是為了拿學分，實際上隻是想要遠遠地看上他一眼。

　　他那麼耀眼，隻要一出現，永遠都是最讓人無法忽視的那一個，自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他從我的夢裡，真正走了出來，成為我現實裡需要去追随的夢。

　　所以一次又一次，我不知疲倦地追随着他的身影，每次他來學校我會去看。

　　每次我坐在台下，淹沒的人群裡，看着台上的他，心裡隻有一個小小的祈求，那就是他能轉過頭來看我一眼，隻要一眼，我就會心花怒放，滿心滿眼都是幸福。

　　然後......有一次他真的看我了，還不止一眼，一場演講，他的目光飄過來足足停留了五次。

　　我高興得飛起來，走出教室的時候都趕緊踩在雲端，我以為他注意到我了，以為他看的人就是我......

　　所以第二天，我又興沖沖地趕過去，可是這次......他隻在最開始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來。

　　我失落了，剛踩上雲端就一頭跌下來，整個人就像失戀了一樣，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失戀的。

　　我哭了好幾天，說服自己那些都是自己的錯覺，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直到我發現......”

　　說到這裡，趙馨然癡戀的目光忽然冷了一瞬，夏七月心中一緊，下一秒便聽到她繼續幽幽道。

　　“我發現我隻要不拉你去，他就不會看我的方向，你一去，他的眼神就會若有似無地飄過來，從第一次啦你去，他看了五次，直到後面，一場演講下來，他可以看十幾次。
”

　　“沒錯，他看的不是我，而是你，七月。
”

　　夏七月的心沉到谷底，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如果這些話，她在三年多前聽到，或許也會高興得飛上天去。

　　自己愛的人，早就愛上了自己，還有比這更浪漫更美妙的事情嗎？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變了。

　　或許顧休言真的曾經愛過她，可是現在，他對她，隻剩下了恨，和永無休止的報複之心。

　　“馨然，對不起。
”夏七月低下頭，有些歉疚，“是我當初粗心大意了，沒有發現你這些心思，如果我知道......”

　　“你知道會怎樣？
”趙馨然看着她，眼中有好奇與不甘，“你會為了我放棄他嗎？
會選擇把他讓給我嗎？
”

　　夏七月頓住，放在桌下的手指慢慢蜷縮。

　　扪心自問，她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