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焰軍和趙老四長得其實一點兒也不像，但他們的身高體型相似，再加上相似的裝扮，孫小曼這時候又是在驚慌之下地仰視。

　　有一個先入為主的心理在這兒，孫小曼自然覺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已經死去多時的趙老四了。

　　“孫小曼，你看清楚我是誰。
”

　　傅焰軍與孫小曼對視着，眼神中罕見地帶了些壓迫感。

　　與趙老四不同，傅焰軍是真的上過前線的，他手上是真的沾過敵人的皿的，再加上一張冷臉，他不收斂時，很少有人能受得住。

　　至少像孫小曼這樣普普通通的壞蛋是受不住的。

　　所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孫一曼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從瘋癫中清醒了過來。

　　孫一曼看着自己身遭的衆人，又想起剛才的一切，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隻是，很奇怪，真到了這一天，孫一曼竟沒覺着心慌，反而有一種終于要來了的坦然。

　　“行了，清醒了就趕緊收拾好出來，還有話要問你呢。
”

　　曹珍珍也不給孫一曼再發呆的機會，隻一個勁兒地催促。

　　她還想趕緊回去睡覺呢，這要不是姜穗說有重要的事兒，她都不能過來。

　　孫小曼吐了口氣，認認真真地打理了一遍自己，就以一種慨然赴死的姿态出了屋子。

　　這個時間的外面不像夏日時那麼炎熱，又因為要下雨，一直在刮風打雷，甚至是有些冷意的。

　　在外面等着的衆人都覺着有些冷，也有些不耐煩。

　　這會兒終于瞧見孫小曼了，她卻還是慢悠悠的，大家心裡就難免有火氣，脾氣最直的曹珍珍更是直接開嘲，

　　“孫小曼同志，孫知青，能不能請您快點兒啊，我們這一群人等着您呢。
瞧你那個身嬌肉貴的樣子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大人物呢。
”

　　孫小曼也沒搭理曹珍珍。

　　她做的那些事兒，都已經夠去吃花生米了，馬上都是要死的人了，孫小曼也就沒那個心思再去掙這些長短了。

　　沒必要了。

　　曹珍珍呢，也不是說一定要孫小曼有個回應，她就是因為睡覺時間少了，又看不慣這人這副樣子。

　　“剛才你自己承認了，趙老四用瘟疫還姜知青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趙南城也不等孫小曼在自己面前站定，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語氣中都帶着些急切。

　　他能不急嗎？

　　自從趙老四害人這事兒被查出來之後，他晚上是連覺都睡不好。

　　趙老四也算是在他們家長大的，這要真養出了個殺人犯，他這個家族話事人以後到了底下都沒有那個臉去見列祖列宗。

　　這要是能證明趙老四是受人蠱惑，那就是個心性不堅，這總比主觀故意地要強，他百年之後也有話能在祖宗面前分辨一二。

　　“對，我确實是求他幫我去弄死姜穗，他要用什麼辦法，可不是我給他出的主意。
”

　　孫小曼承認得幹脆利落，沒辦法，他們都聽到了，這就不容抵賴了。

　　“那你自己怎麼不動手？
為什麼非得讓趙老四做。
”

　　趙南城的這句問話讓孫小曼表情一滞，這個話意，她聽着不對啊。

　　孫小曼垂下眼睑，掩住了眼睛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