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顧九正榨着新鮮的柚子汁，滿屋子都飄蕩着柚子的清香氣。

　　忽然顧九眸子微眯，直直向陽台那邊看去。

　　直到看清來人，渾身的冰冷才收回去了些。

　　“九九的感知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隻見青瓷一身青色素雅的長袍，就這麼站在陽台中間，神情中帶着缱绻的溫柔。

　　顧九倒了兩杯柚子汁往青瓷那邊走去。

　　“你怎麼來了？
”一手将杯子遞給他。

　　青瓷嘴角染着笑意，聲音輕而遠，“因為......想九九了。
”

　　顧九抿了下唇，不知道要回什麼話。

　　青瓷淺灰色的眼睛微動，“我還以為九九也是想我的呢。
”終究是他在自作多情吧。

　　忽然顧九看向他，眸子裡帶着幾分認真，緩緩開口，“青瓷，我們一直是好朋友的對吧？
”

　　無意間顧九的手指彎了彎，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瓷依舊溫柔地看着她絕美又動人的面龐，“我以為有些事情九九明白的。
”

　　“我......”顧九頓了頓，此時似乎兩人再也沒有從前那般随意的相處姿态。

　　青瓷慢慢擡手撫上顧九的發絲，卻因為她本能的躲閃而心裡一痛。

　　嘴角扯了絲笑容，溫柔卻失落，“以前你從不會排斥我的接觸。
”

　　顧九的手僵了一下，“青瓷，你是我最好的夥伴，我又怎麼會排斥你？
”

　　睫毛微動，繼續說道，“隻是，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了，應該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的。
”

　　青瓷低頭看着手裡的柚子汁，清香的味道在空氣中萦繞。

　　“九九，我們認識八年了。
”

　　“可是，為什麼一個隻和你認識一年的人在你心裡卻更加重要？
”

　　顧九對青瓷此時的樣子有些陌生，青瓷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一下子不知道讓顧九回些什麼。

　　“青瓷，你在我心裡從來都是很重要的，我說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夥伴。
”她很認真的說道。

　　“九九，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青瓷唇角勾着，卻是格外的讓人心疼。

　　她分明是在回避着他的話。

　　原來在無意中他已經輸的徹底。

　　“九九，我們一直相處的很好不是麼？
我們互相了解，無話不談，我們默契是與生俱來的，所以我們才是真正合适的不是麼？
”

　　顧九俨然沒想到青瓷會如此直白的開口。

　　之前她也隻是有一點的懷疑，但很快就摒棄了腦中的想法。

　　她始終認為青瓷對她和她對青瓷是同一種感情，是友情。

　　但實際上青瓷對她是有男女之情的麼？

　　這瞬間讓顧九處在了迷茫之中，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青瓷，我們以前相處的那種狀态不是很好麼？
”顧九擡起水眸。

　　她隐隐感覺從青瓷說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關系就不會再繼續如從前一樣了。

　　青瓷笑了笑，帶着幾分悲涼，“所以，我們一直那樣該多好，在你身邊的從來隻有我該多好。
”

　　“青瓷......”顧九看着他現在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忍。

　　可是她依然不可能違背原則去應下他的話。

　　“九九，你已經想好了是嗎？
你真的要在我和墨離辰之間選擇......他麼？
”青瓷忽然認真地說道。

　　顧九唇微抿，“青瓷，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

　　青瓷笑得溫柔，笑得浪漫，卻又似乎完全看不出他的心境。

　　“好，那以後青瓷還是九九的青瓷，和從前一樣，隻屬于九九的青瓷。
“

　　沒等顧九說什麼他便從陽台上一躍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顧九遲遲沒有移動位置，手指握住，不知道在想什麼。

　　*

　　青瓷遠去後再次回頭往剛離開的方向看去，眼底如霧暗雲深。

　　手輕輕撫上心髒的位置，痛得入骨，青瓷諷刺地彎了彎唇角。

　　“九九，你好像有些狠心了呢。
”

　　“九九，這次真的是我最後給你的機會，可是你又讓我失望了......”